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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apter 18 ...

  •   第二天覃松雪一大早跟陈恪之告了状,陈恪之摸了摸他的头表示知道了。
      因为过年,覃父给他们放了四天假不用练字,于是覃松雪便和陈恪之一起看动画片。
      电影频道在放《宝莲灯》,覃松雪已经看过两遍。

      “蝈蝈……你不是说过二郎神比孙悟空还要厉害吗,为什么他连沉香都打不过呢?”因为天气冷,覃松雪缩在陈恪之怀里的,还盖了一床小被子。
      “沉香的妈妈是二郎神的妹妹,她犯了天条,而二郎神是司法天神,必须抓她回去。但是二郎神剩下的亲人只有沉香和他妈妈了。本来三圣母是要被杀头的,可二郎神不想伤害她,所以才把她关起来。沉香不知道这些,为了救他妈妈向二郎神宣战,二郎神不是真想取他性命。”
      覃松雪皱了皱眉,这和他看的故事完全不一样啊,二郎神在里面可是个坏人。不过哥哥说的就一定是对的。

      “二郎神好可怜呀。”过了半晌,覃松雪愁眉苦脸地说,“他救了沉香妈妈的命,沉香还要拿斧头砍他,哎……”
      陈恪之本来板着一张脸也被他逗笑了,喂他吃了一粒花生:“对啊,教你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因为他是司法天神,所以他没办法放了三圣母,所以沉香才误会他,要杀他……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的。”

      “不懂……”覃松雪皱眉,“唔……那蝈蝈,你以后也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覃松雪对词语的理解能力不太好,听了解释之后仍然不太明白,只知道这句话不是褒义的。
      陈恪之笑了笑:“大概吧。”
      “蝈蝈,你笑起来真好看!”覃松雪道。

      陈恪之:“真的?”
      “嘿嘿,真的!我最喜欢你笑了,你以后多笑一点嘛!”覃松雪仰头伸手在陈恪之脸上搓来搓去,“蝈蝈,你知道我爸爸说过你什么吗?”
      “嗯?”陈恪之被他搓得有点不舒服,轻轻捏住了那只小胖手。
      “我爸爸讲你最喜欢装深沉啦,嘿嘿……我问我爸爸装深沉是什么意思,他说就是你不讲话皱起眉头的样子。”
      陈恪之:“……”

      这时电视里放了一则小朋友给妈妈洗脚的公益广告,覃松雪看完后不吭声了。
      覃松雪恹恹道:“蝈蝈……我妈妈要走啦。”
      “今年暑假我带你去看她。”
      “唉,她今年都没收我的压岁钱,平时我得了压岁钱她马上就拿走啦,说帮我保管,但是今天早上她要我把钱给爸爸……我总觉得我妈妈不要我啦,她走了就不回来了……”
      陈恪之并不知道覃父要报名的事情,只能猜测说:“不会的,因为黎阿姨要走了,所以钱才给师父保管啊。”

      “可能吧……唉……”覃松雪在陈恪之身上重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别老唉声叹气的。”陈恪之使了点劲,揉揉他脑袋。
      “哦……”
      末了,覃松雪又叫他:“蝈蝈……哎哟……”
      “怎么了?”
      “我、我牙齿好像松了……”覃松雪语气有点急,刚才他吃花生不小心磕着牙,痛得他差点掉泪,用舌头顶了顶,发现那颗牙居然可以动。
      陈恪之淡定道:“要换牙了,还会长的。”
      覃松雪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那我要长大啦?”

      覃母是过了元宵节才走的,两个小孩子已经开学了,覃松雪没能去送她,在前一天晚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第一次看见儿子这么伤心,覃母也差点落泪,任由覃松雪抱着她睡了一晚上。
      覃母一走覃家冷清了许多,覃松雪的心情低落了很久,每天把自己关在书房练字。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驱散家中的冷清,开学之后覃父收了新的学生。
      他们算不上覃松雪的师弟师妹,只是周末和放假期间每天来写两个小时的字。

      覃父一共收了九个学生,书房比较小,坐不下那么多人,于是他把人分成了上午下午两批。原本很宽敞的书房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覃松雪不太喜欢,可还是听话地把自己的地盘让了出来,只划出了很小的一块区域来练字。
      说实话覃松雪不太喜欢这群来练字的孩子,觉得他们很笨,一个字教了很多遍都不会写,还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一点常识都没有,把两种墨汁倒在同一个碟子里,几天之后臭味熏得人简直想吐,从那以后覃松雪再也没和那群小朋友共用碟子。

      九个学生的年龄差很大,最小的一个和覃松雪差不多,最大的一个已经有十二岁了,覃父在教这些孩子的时候明显松很多,动笔之前练姿势也只站了两天。
      小孩子们都有一种惰性,不愿意自己动脑筋,每天写头几个字的时候总吵着要覃父手把手做示范。
      覃松雪撇撇嘴,眼神非常不屑。那两个字他爸都写了十几遍了,还记不住写法,明明是想偷懒!

      “颜体的‘捺’尾部有一个分叉,叫做‘激石波’,就像水从一块石头上面流过去分成两条支流那样。先写下面的这一条,再勾上去写上面的部分,这样……懂了吗?”覃父攥着一个小姑娘的手引导着她起笔,十分耐心地跟她讲解。
      “不懂。”小姑娘不过七岁,说话声音脆生生的十分可爱,但是说出来的内容却让覃父十分无语。
      覃父耐着性子又带着她写了一遍:“这回你看好了啊……”
      覃松雪:“哼。”
      陈恪之顺手往他头上拍了一巴掌。
      覃松雪被打得不痛不痒的,吐了吐舌头继续写字。

      总的来说小朋友的学的字很杂,选的字体各式各样的,但不论欧体、曹全、颜体覃父都能切换自如,其他人不知其中玄妙,覃松雪和陈恪之是对覃父十分佩服的,他们两个都在切换风格的时候吃了大亏。
      “周洲,我不是让你看字帖吗?”覃父走到那个十二岁的孩子面前,把刚刚写的有示范的毛边纸抽走了。
      覃父的字帖和市面上卖的已经修补过的初学者字帖不同,他的都是直接从碑上拓下来影印的,还原度很高。周洲看着费力,照着覃父做的示范写完之后,就把那张毛边纸放在了字帖上面临摹,结果被覃父抓了个正着。

      覃父非常反对他们模仿自己的字,周洲他们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他在龙老师那儿学字都是照着老师的范本写的。他这么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覃父皱着眉头看了周洲一眼。
      “别人吐过口水的东西你会吃吗?”覃松雪说。

      他一直看周洲不顺眼,学过写字了不起吗,整天把以前学的半调子显摆出来,他写出来的那种颜体连笔法都不对,颜体是要用笔逆推的,而他下笔完全没有力气,字线条的边缘十分光滑,覃松雪翻过他的练习,有些笔画的墨根本都没透过毛边纸。

      覃父皱眉道:“覃松雪!”因为是自家儿子,所以覃父教他的时候说话没什么遮拦,把随意模仿别人这件事比喻得恶心了些,没想到覃松雪这时候用来刺周洲了。
      覃松雪“哼”了一声。
      书房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陈恪之没办法,只得拉着始作俑者先离开。

      覃父见覃松雪没心没肺地走了,开口对周洲道:“你觉得你和你爸爸写的字是一样的吗?”
      “当然不一样。”周洲想也不想便道。
      “那你爸爸和你妈妈的呢?”
      “也不一样。”周洲觉得奇怪,问这个干吗啊?
      “每个人写的字都是不一样的,我的示范做得再好也是我写的字,你照着我的写是没有用的,你要学的是颜真卿的字,不是覃老师的字,知道吗?”

      “可是字帖上的字我看不清楚,我以前的老师都是让我按照他的字那么写。”
      覃父无奈地说:“这种字帖可以锻炼你的眼力,颜体的规律很好找,破损的地方你可以凭印象自己想象出来。而且多宝塔碑保存得很完整,你去看看覃松雪张猛龙那本就能对比出来了。”
      周洲在这里学了一个多月,明显感觉到了教学方式的不同。

      覃老师管得松,基本上只给他们做两个示范,纠正一下他们写字的错误,基本上都在客厅抽烟看电视。不像以前的老师,一直守着他们,一点小动作都不能做。但是在覃老师这里学字难度却比以前大得多,以前写字不用动脑子,现在得想事了。
      他一时拿不准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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