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拾 ...
-
“我自己来吧。”向羽看着办公桌对面站着的陆霓裳，又看了看桌上放着的药和棉棒，想要伸手去拿，可是陆霓裳却推开了他伸出的手。
“你自己怎么弄？别废话，快点把衣服脱了。”陆霓裳的发梢还滴着水，她却先翻出一块干毛巾递给向羽。
“我不用，谢谢。”
陆霓裳气结，绕过办公桌走到向羽面前正色道：“请你配合我给你上药，这是命令！”
向羽只好脱了作训服的上衣，右肩上缠着的纱布透出点点殷红的血迹看的陆霓裳触目惊心。陆霓裳伸手想要用干毛巾把他身上的水珠擦干，向羽却毫无征兆的向后一躲。
“你干什么？”陆霓裳气恼地道，“再不换药你就又要去军区医院了！”
向羽叹了口气，没出声，歪着头看着陆霓裳桌上放的文件。
“原来战神也怕疼啊？”陆霓裳看到向羽的样子，忍不住调笑道。
一向不苟言笑的向羽闻言竟然扯了扯嘴角。
可是陆霓裳拿毛巾的手刚碰到向羽的右肩，向羽就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弄疼你了？”
“没。”向羽垂下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份文件。
陆霓裳小心地帮向羽擦干身上的水珠，然后用剪刀剪开纱布，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并没有发炎的迹象，才用棉棒蘸着药轻轻地涂了一遍，再帮他裹上纱布。
“不疼吧？”陆霓裳看着毫无反应的向羽，微笑着问道。
“你负责研究303？”向羽点点头，换了个话题。
“是。对了，那天我去请你回来的时候，你说303前一个星期出现过，是谁告诉你的？”
“我猜的。”
“你猜的？”
“是。”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我想你的报告里写的应该比我想的更清楚吧。”
“你到底还知道什么？”陆霓裳心里一惊，盯着向羽道。
“我也不知道什么。”向羽撇了撇嘴，“榕博士早就把303的资料研究出来了，你们要是想抓303，早就应该下手了，但是到现在都没有动作，所以肯定有问题。”
“向哥，我真是幸运，竟然能把你请回来。那你还有别的什么见解吗？”
“见解谈不上，你应该看过我给武队交的那份报告，龙队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是到你那天来找我的时候才明白。”
“没错。龙队那句303，不是303的潜艇编号，而是告诉我们303潜艇下次出现的时间是303天后。”
“你们不抓303，是因为你们觉得他背后还有别的需要调查的东西对吧。”
“对。”陆霓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遇到什么问题了？”
“我想用反潜直升机协助我们调查303的情况，但是鱼哥说这要经过好多审批程序，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可能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对303做出有效的监控。”
“这的确不好办，我……”
“乌伦珠日格！”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向羽的话，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门口站着的，是全身湿透手里还拿着一把雨伞的巴朗。
“巴朗大哥！”陆霓裳看到巴朗，脸上立刻绽开灿烂的笑容，她赶忙跑过去拉着巴朗进了办公室，“你来的太好了，本来我还说一会儿去找你呢。”
“排长？你怎么在这儿？”巴朗看到陆霓裳办公桌前站着的向羽，满脸惊讶地问道。
“向哥的伤口有点问题，我帮他处理了一下。”陆霓裳没听到向羽的回答，一回头才发现向羽反常地毫无反应的背对着他们，她赶忙抢先帮他回答道，“对了，巴朗大哥，我还要麻烦你一下。”
“有事就说呗。”巴朗语气豪爽的让黑暗中的向羽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那个，雨太大了，向哥今天晚上能不能住你那儿啊？”
巴朗一愣，看着向羽的背影：“行啊，那咱们快点走吧，太晚了。”
陆霓裳点点头，收了桌上的药，向羽却还是如雕像一样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向哥？”陆霓裳疑惑地开口，“你不舒服吗？”
“没事。”向羽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看了一眼巴朗，“走吧。”
巴朗本来是想告诉陆霓裳第二天早上新兵体能测试，她不用去拉练。可是他站在陆霓裳的宿舍门口敲了半天门，却始终没人开。后来他刚好遇到了飞奔回来的蒋小鱼，才知道陆霓裳可能是在办公楼这边还没有回宿舍。
“雨下的这么大，老巴你要么去给霓裳送把伞吧。”
蒋小鱼的这句话对犹豫着要不要去找陆霓裳的巴朗来说就是一个命令，他赶忙跑回宿舍拿了自己的伞就冲进雨里。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向羽也在办公室，而一把伞明显不够三个人用。
虽然向羽习惯性的拒绝了陆霓裳想要把雨伞让给他的好意，可是陆霓裳还是用命令的口吻让向羽用雨伞遮住了刚刚包扎好的右肩，然后三人一起回到宿舍楼。
“排长，”送走了陆霓裳，折腾了整整一天的巴朗和向羽终于精疲力尽地躺在黑暗里，“乌伦珠日格……她不是乌云，你不要多想。”
“我没多想。”黑暗中向羽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现在没有马尔斯，你也提干了，这样也挺好。”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巴朗有多大能耐我自己知道，我就是个副队长的命，这辈子就这样了。再说了，乌伦珠日格……”
“行了行了，你睡不睡了，不睡边儿呆着去，吵死了。”向羽翻了个身，看着窗外风雨交加的训练场，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打断了巴朗的话。
“排长……”
巴朗还想说什么，却传来了向羽平稳的呼吸声。巴朗叹了口气，也翻了个身，终于抵不住困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好久，黑暗中向羽的一声叹息终于湮灭在暴雨里，微不可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