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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笑傲云海缘(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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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厉胜男,没错,和那个为了金世遗去死的傻子重名。年龄二八,不是二八一六的二八,是二十八岁的二八。在所谓的文学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目前某报社小编一名,整日为五斗米向主编折腰。个人问题正处于“曾经沧海难为水,过尽千帆皆不是”的境界,主要是年轻的时候头脑发热,迷上一文学小青年,现在落得个一天到晚穷乐的下场。
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开电脑,挂Q,挂MSN,挂BBS,该挂的都挂上,再给自己沏杯新茶,等着我那哥儿们令狐冲,当然我等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手里的早饭。
令狐冲上班第一件事,递给我香喷喷且花样繁多的早饭,然后开始他一天的工作。首先当然是整理桌面,所有稿子码得整整齐齐,抹得一尘不染,我真怀疑他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是班里的卫生委员,要不这抹桌子的技术怎么这么高。
“你快生日了,今年想怎么过?” 令狐冲埋着头打扫,忽然冒出一句话。
“还能怎么过?总不能去全世界广播,我是奔三的老姑娘了吧?” 我靠着格子间外边,给一直劳动到我领地的令狐冲腾地方。抱着□□的瓷杯,深呼吸,一股浓郁的茶香,抿一口,却微苦,就像生活。
“厉胜男啊,你这是要当熊猫吗?”令狐冲停下手中所有动作,仔细端详我。
“哪能呀,你这是抬举我,我要是熊猫就好了。包吃包住有人服侍,党中央还花钱供着当国宝,万众爱戴啊。” 我冷眼旁观令狐冲劳动,闪在一边悠闲自得喝茶。
“那总有个生日愿望吧?” 令狐冲继续代劳我乱七八糟的桌子,从显示器、键盘、文件盒到那插着半死不活百合的小花瓶,那叫一个锃亮,我都服了他。
“生日愿望倒是老早就想好了,我不贪心,钓个金龟婿就成。”从我这个角度放眼望去,窗外正是车水马龙,人流入织,一片众生繁华的景象,却终究与我不相干。
“你啊……就没见过你这么爱钱的。”令狐冲挑挑眉,无奈的摇摇头。他的眉极浓,却不似剑眉,没有那样的咄咄逼人,是安静温和的一字型,略弯。
“哼……爱钱怎么了?爱钱是好习惯,你们小学老师没教过吗?拣到五分钱还要交给警察叔叔呢。”我朝着令狐冲冷笑,这哥儿们就是风花雪月看多了,活在理想的精神世界里,比我大一岁,到如今还只混个小编的口粮,要换个有心眼点的男人这年纪都飞上天了。
令狐冲瞅了我半响,也没开口,就他这,整个一磨磨叽叽的碾子,半天出不来个东西。
“令狐兄啊,你那财经商业版,怎么着也能和商界精英们打打交道吧,你也给你妹子我介绍介绍,家里两老都愁啦,整天在我耳朵边念叨。”我很快换了一副谄媚的笑脸,这哥儿们肚里几根肠子我能不知道,这几年也不是白在一起混的。
“你真要?”令狐冲回到自己格子那边,开电脑,准备赶稿,半抬着头,屏幕光打在脸上,像即将表演的新手,脸绷得紧紧的。
“当然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百分之百真。”听到我的回答,令狐冲僵直着身体,盯着我,气氛有点尴尬,我懒得理他,转身坐下,开始省那些酸不溜秋的投稿。
“到时候再说吧。”冷不防,背后却传来他幽幽的声音,很近,却又像游荡在空谷里的回音,似真还假。
否极泰来这个成语说得好,人倒霉到极点必定会转运,我就是典型的例子。不出几天,在某高档咖啡店门前我巧遇令狐冲和一位疑似青年才俊的男子。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错过呢?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着,还不错,亏得我时刻提醒自己要奔三了,得多注意仪表,今天虽没刻意准备,但应该还拿得出手。
碎步走上前,我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令狐冲?来喝咖啡啊?好巧啊。”
令狐冲回头看到我,微微一怔。青年才俊自然是注意到我了,而且我从他的眼睛里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赞叹。
令狐冲却在一旁不吱声,我暗骂:好个令狐冲,关键时候就不知道给妹妹我牵牵线,亏得这几年还称兄道弟的。
还是青年才俊会来事:“令狐兄,这么漂亮的小姐,不给我介绍介绍吗?”
令狐冲脸上挂不住,红一块白一块的,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要不得给我搞砸了:“你好,我是令狐冲的同事,厉胜男。”
“厉胜男?呵呵,真是久仰大名,我叫林予之,令狐兄的朋友。”林予之握住我伸出的右手,十指交缠瞬间,我知道这次自己沦陷了。
一个电话打来,林予之与我们寒暄道别,然后开着他那辆小奔飞驰而去。此次见面虽然仓促,不过效果令人满意,我有预感自己一定有机会。
“喂,还不走?”我正寻思着下一步棋,令狐冲已经朝车站走去,
我在后面追着他骂:“令狐冲,你真够义气,有这么个极品也不介绍给我。我今天运气好撞上了,你还不主动介绍,你安的什么心?”
“你就那么想知道?”令狐冲终于扭过头,神色黯然。
“快点老实交代,这极品什么背景?”我最烦他那慢吞吞,半天说一个字的脾气。
“锦州乐园企划部部长。”令狐冲徐徐地往前挪步,垂着头,初春的寒风卷起衣角和那一地飘零的花瓣。
“就是西郊新建的那个主题乐园?还有呢?小小的部长开不上那么贵的奔驰。”我步步紧逼,不给令狐冲任何喘息的时间。
“老总的儿子,刚从国外回来,在国外自己干了几年,现在逐步接手公司,32岁,未婚,够了吗?你还要知道些什么?”令狐冲甩出一长串,比得过平时一天的用词量。
很好,一切都相当的完美,我心花怒放,赶紧上前搂住令狐冲的胳膊:“令狐兄,那你以后可得多撮合撮合啊,全靠你了。”
“这种事要靠缘分。”令狐冲从我手中抽出他的手臂,丢下一句话。
黑夜里,他的身影沿着路灯的光晕边缘长长地投影在地上,那样落寞,而我的心里却是阳光明媚,春天总算来了。
有了上次的巧遇,我自然是密切关注林予之的动向。格子间最大的好处或者说坏处就是藏不住秘密,我很快听到林予之约令狐冲写锦州乐园的新闻稿。新闻也就那么回事儿,不就是百姓看着乐,商家瞧着高兴,我们数着钱开心吗?别老辩论什么黑幕,潜规则的,哪行还不都一个样。
“令狐兄,平时你对妹妹的好,我都记着呢。看你最近这么疲劳,锦州乐园那稿我来帮你跑吧。”我巴巴的捧上一杯这小子爱喝的白开水,赖在他格子间里。
令狐冲定定地注视了我一眼,那注视长如百年,沉重而沧桑,仿佛一把利剑,一直穿过我的胸膛,射向我憧憬的美好生活。
我茫然不知所措,令狐冲却收回他的视线,拿起电话,拨通:“林先生吗?你好,我令狐冲,实在不好意思,后天我要出趟差,我让厉胜男替我来,行吗?对,就是上次你见过的。好,那就这样,再见。”
“怎么样,怎么样?”这小子今天还真爽快,不过这不是重点,我关心的是结果。
“还能怎样?他当然同意。”令狐冲再也不看我,自顾自的省稿。不理我我还不理他呢,这小子心里的小九九我还不明白,可他没认清我最大的特点就是心狠,你郁闷死也不关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