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重生账簿管理日记》二乔

39、封妃

　　时光如流水过，一晃眼大半年就过去了，眼下又到了年关祭祖的时节。此时国孝已过，只是各官员眷属仍然保持着低调，并不敢放开了庆祝，甚至热闹戏文也不敢上。本来此时应当还在孝期之内，虽婚嫁之事俱已放开，但仍不得筵宴音乐。只是太上皇发话，“虽国朝之大不幸，但应以天下万民为重”，言语间，似是对当今圣上的劝慰之语。由此，他又免去了相关禁令，务必使宫中及民间众人都过一个好年。

　　如今贾府梳理顺畅，贾珍等人过年时一一盘点，虽不曾如何出彩，但也竟鲜有混账子弟的。这跟现行的制度大有干系。先不说凝聚宗族之力，推行褒奖上进之风气，现在惩罚的制度也已经深入人心，有了震慑之力。但凡发现个胡作非为的，不但立刻查明撸去了差事，而且要回武学中打熬筋骨，风吹日晒地折腾上三个月，过关了才能放出来。并且这三个月内“回炉改造”的花费，还得令其自家掏腰包，算是一种变相的罚款。因此，就算有不怕折腾的浑人，也要心疼钱财，不敢轻易再犯的。

　　当然，这当中还少不了贾赦大老爷的功劳。最近他结结实实地蹲在宅内过了大半年，因面子问题，期间甚少见人，就连贾政都不大能得见。

　　不过，只要贾赦不作为，就是最大的作为了！对此贾政等重生众非常欣慰。

　　于是，贾赦一边云淡风轻地装低调躲在房内，一边心里煎熬得跟猫抓了似的。他也很想有一番作为的！想他堂堂荣国府大老爷，整天跟窝蛋的母鸡似的，这得多憋屈！

　　可是重生之后，他就发现生活大变样了。原本小老婆比他还多，娈童无数的贾珍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正经人儿。更别提贾政，五品的芝麻小官做得如此起劲，上蹿下跳地，让人想忽略都不行。几番对比下来，反而衬得贾赦这位大老爷无所事事，同样是重生，他的光彩却都被掩盖了。大家都混得风生水起，却只剩下他重复着上辈子的轨迹！

　　于是乎，悲愤中的贾赦还是做出了些许改变。首先，他自发自觉地远离了某些不满于贾府改革之人，那起人终于失了挑唆的对象，府中执行规矩时再也不用顾虑着大房，做事顺畅了许多。其次，他还试图在贾家的还债大业，即改造龙头岭，赚取功德，这一项上插手，企图怒刷存在感。当然，看他现今的样子，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眼瞧着热热闹闹的一个大年过去，贾赦的事业没有起色，通灵宝玉未曾再醒，在漫长的冬季中，龙头岭的进程亦暂时停滞。终于一声春雷隆隆，大地回春，万物复苏。而在此时，贾府也迎来了一个如惊雷般的消息！

　　还记得，那是一个与往常一样平和的上午，春光和煦，暖洋洋的春风拂面，令人沉醉。忽然却有门吏忙忙进入府内，禀报道：“有六宫都太监夏老爷来降旨。”唬得贾政、贾母等一干人不知是何消息，连忙摆了香案，启中门跪接。

　　此时贾母等人惴惴不安，贾政心中却是另一番计较。他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只见那六宫都太监夏守忠乘马而至，前后左右又有许多内监跟从。他并不曾负诏捧赦，至檐前下马，满面笑容，走至厅上，南面而立，口内说道：“特旨：立刻宣贾政入朝，在临敬殿陛见。”

　　此情此景，犹如前世再现。咯噔一下，贾政沉了心，在夏太监的催促下一同乘马去了。

　　贾母等人犹不知情，惶惶不定地等在家中，不住地使人飞马来往报信。过了两个时辰功夫，忽然有管家一伙人气喘吁吁地回仪门报喜，又说：“奉老爷命，速请老太太带领太太等进朝谢恩。”

　　此时贾母正心神不定，在大堂廊下伫立，同时邢夫人、王夫人、尤氏、李纨、凤姐、迎春姐妹及宝钗等皆在一处。贾母还要细问，那人却道：“小的们只在临敬门外伺候，里头的信息一概不能得知。后来还是夏太监出来道喜，说咱们家大小姐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老爷出来亦是如此吩咐小的。速请老太太领着太太们去谢恩。”

　　至此，贾母心神方定。众人不免又都喜气洋洋，红光盈腮。于是，几人换过了命妇朝服，按品大妆起来。贾母带领邢夫人、王夫人、尤氏，一共四乘大轿入宫。贾赦、贾珍亦换了朝服，带领贾蓉、贾蔷侍奉贾母大轿前往。宁、荣两府上下里外，莫不欣然踊跃，个个面上皆有得意之状，言笑鼎沸不绝。

　　在这样的气氛中，甚至有人夸耀道：“就是老爷治家有方，家里才能这般兴旺。”话里话外，夸的都是贾政。

　　忙碌了一天，贾政一路上从宫中笑到家里，好不容易回了书房，斥退了无关仆从，终于沉下脸来，露出真正心事。他这一日强颜欢笑，撑得腮帮子都僵硬了。

　　贾元春怎的就封妃了？面对这个问题，贾政心情沉重。

　　原来自从重生之初，便早就定下了方针，元春封妃一事于自身无益，于贾府无益，不过是个空热闹。甚至这桩大盛事，正是贾府的催命符，先有元春败，才有贾府败。贾家的这群人，政治头脑不过尔尔，如今朝堂之上风云诡秘，何苦去趟这个浑水。

　　只看封妃的消息一传来，阖府上下俱都欢腾雀跃，除了少数的几个重生众，竟无一静心思索之人。大家都以为这是值得庆祝的大好事！

　　“咱们家怎的又出娘娘了，你不是说过处理好的么？”贾珍火急火燎地压低嗓音质问道。他是被秦可卿大骂了一通才匆匆跑过来的，现在问话代表的是祖宗。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贾政摇头苦笑道，在对方炯炯的目光中，他只得继续解释道，“早先我已经使银子，走了崔太监的门路，带话去宫里，让她少出头，等熬到了年纪就直接出宫，家里都已经打点好了。”

　　女官出宫比宫女还要轻松，基本上年纪够了就会放出来，或者还能提早个一两年。甚至出宫之后嫁的人家贾政都已经看准了，哪里料到命运的轨迹竟这样神奇，拐了个弯又回去了。

　　元春究竟为什么会被封妃？想贾府前世也啥事都没做，就轻轻松松得了个娘娘。今世反着使力了，竟还是成了娘娘。天家的娘娘就这么不值钱，连个替换人选都没有？

　　这回咱们真心不稀罕啊……

作者有话说

　　这章大家是不是都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