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家人》雁春尘

6、第 六 章

　　菲欧娜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某个地牢之中，周围围着迪克和达米安，其他人都不知所踪。

　　她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脑门，有点儿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被关在这儿？

　　“菲欧娜？你还好么？”迪克是率先扶着她起来的人，达米安站在一边，双手环抱胸口，一脸不屑地冷哼一声。如果不是菲欧娜知道自己比他大很多岁，她大概真的会一拳打上达米安的脸。

　　前提条件是她能打上去……

　　“我们在哪儿了？”菲欧娜的声音稍显虚弱，她脑中的记忆渐渐回来了。

　　塔利亚给她打了个电话，瑟琳娜和海伦娜落到了她的手中，所以菲欧娜不得不遵从塔利亚的建议。明知道是陷阱，菲欧娜也无法拒绝。

　　果不其然，一到了现场她就中了埋伏……

　　“我……我们应该在无限岛上……”迪克的声音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眼神瞟了瞟正在耳朵发红的达米安。

　　菲欧娜本来真的不想理达米安，而且她以往在脑海中重复了很多遍见到达米安之后，她会做出什么冲动而又不可饶恕的事情……

　　可是……这一次，她被迫跟达米安同处一室时，的确看到了达米安的不安，甚至于还看到了达米安隐藏得很好的伤心。

　　明明她一点儿都不想同情这个拥有塔利亚为母亲的少年，然而她的态度还是软化了下来。

　　“塔利亚连你都抓来了，肯定又是在搞什么针对布鲁斯的事。”语气十分欠扁，但是比起以前见面就要拔刀已经好太多。更何况，菲欧娜言语中那一股别扭的担忧，蝙蝠家的人几乎都已经习惯了。菲欧娜的倔强脾气，的确是遗传了布鲁斯。达米安也是。

　　“Tt。”达米安没有反驳，眼微微下垂，似乎有些躲闪。菲欧娜也尴尬地别开了头，不再开口。

　　只有迪克一个人，挂着那傻笑，一手一个地将菲欧娜和达米安勾到他的怀中：“Aw~你们两个终于要和好了吗？！”

　　菲欧娜小小地挣扎了两下，没办法挣脱自己这傻大哥的禁锢，心中也莫名地不是很想挣脱……矛盾之下，她冲着对面那个就要贴着她脸的达米安翻了个白眼。达米安见菲欧娜翻白眼，他也回敬了一个。

　　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这个向来是家族中，最能让蝙蝠家各种叛逆期少男少女（和老男人）心平气和下来的人。

　　“他什么时候给我们正正经经道个歉，我什么时候考虑跟他和好。”菲欧娜还是带着恼怒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她并不认为这个虽然看上去好些了的小恶魔会跟她和提米道歉。

　　没想到……

　　挣脱了迪克的达米安虽然脸色难看，但是竟然没有拒绝这个想法，甚至专门正了正神色，整理了下罗宾服，这才一本正经地用泛红的脸跟菲欧娜说了一句“我很抱歉”？？？

　　菲欧娜吓得后退一步，差点儿没有站稳：“你……你说什么？”

　　之后达米安就忽然炸毛，恢复了最开始那种暴躁：“我说了我很抱歉了！你没听到是你的事儿！”

　　迪克满脸惊喜地盯着达米安，甚至还两手托腮，脸颊带红地兴奋起来：“哦！大米！快看啊菲欧娜，大米都成长了，你作为姐姐还要拒绝弟弟的道歉么？”

　　菲欧娜看着已经完全忘记他们正处在牢中的迪克，默默地有些无语，她甚至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迪克会这么激动……

　　但是……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道歉么？”菲欧娜那双蓝眸，紧盯着达米安那双继承了塔利亚的绿眸，也分不清心中到底有没有期待。不是她一个二十多岁的人，非要跟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过不去，可是……达米安实在是……就不能把他当小孩来看！尽管她承认，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孩童的冲动。然而……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残忍……

　　达米安见菲欧娜也是认真的，渐渐平复下来了炸毛的举动，他的头微微往旁边偏了偏，露出了一双还在发红的耳尖，语气中的认真不容置疑：“我永远都是父亲的孩子……”顿了顿，他才有些不情愿地继续：“你也是……”达米安又停顿了下：“海伦娜也是……”

　　菲欧娜双手环抱胸口，她知道这些话从达米安的口中说出来，有多不容易，可这不够……

　　“还有呢？”

　　达米安愤愤地瞪了菲欧娜一眼，脱口而出：“你不要太过分了！”

　　菲欧娜脑子一股气就要融化她的理智，好在还记得迪克在旁边看着，这才压着怒火：“到底是谁过分？”

　　达米安那泛红的脸露出些许苍白，他终于低下头，音量有些小，但到底还是说出来了：“陶德也是，布朗也是，德雷克也是。反正你们都是，行了吧！”

　　眼见着达米安就快要爆发，迪克赶紧上前缓和气氛：“看，菲欧娜，达米安也好好道歉了，你是不是也可以原谅达米安了？”

　　菲欧娜深吸一口气：“我最后问你一句，杰森和斯蒂芬妮的死，还是不是因为他们弱？！”

　　也不知道到底是触动了达米安的哪条神经，达米安几乎要跳起来了：“本来就是因为他们弱！如果不是他们……”

　　达米安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有了动静。

　　三个人都机警地不再说话，形成一个保护对方的架势，包括达米安和菲欧娜，都下意识地往前面站了一下，想要保护对方。

　　门是被暴力破开的……

　　出现在外面的人，竟然是一个金发美女和菲欧娜有过几面之缘的里斯？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没等他们几个反应过来，里斯一脸意味深长地扫了扫迪克和达米安的衣服，再看了看菲欧娜：“一个普通的大学生，Huh？”

　　菲欧娜被噎了一下，翻了个白眼：“你们怎么找来的？”

　　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菲欧娜基本可以确定他们是因为那个“号码”的问题找过来的，不过……菲欧娜几乎可以确认她身上没有遗留的追踪器。就算有，这里是无限岛，也不会游泳。所以……他们两个是怎么进来的？这儿不是塔利亚和她父亲的老巢么？这么容易被破？？

　　迪克摆了摆手，试图阻止这进展极为迅速的场面：“等等，菲……你认识他们？”

　　菲欧娜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也觉得掩饰根本没有用了：“没事的迪克，我基本可以确定这两个是我们这边的人，而且……看到我在这里，你和达米安的样子，他们估计已经知道你们是谁了。”

　　金发的美女笑得一脸荡漾，却开始催促：“快点，留着出去再寒暄吧。我们只有五分钟了。没有她的引导，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说出这话的营救人员当然会遇上奇奇怪怪的危险，所以当菲欧娜发现己方被黑衣影武联盟的人包围时，她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几个人被扭送到了塔利亚的面前，正好，跟塔利亚对持着的，就是布鲁斯·蝙蝠侠·韦恩了。他身边还站着瑟琳娜·猫女·凯尔，而瑟琳娜的怀中还抱着强忍怯弱的海伦娜·小妹妹·凯尔。

　　实话说，菲欧娜觉得没有什么场面比这个更尴尬了……各种修罗场……

　　布鲁斯，瑟琳娜和塔利亚是一波修罗场，她，达米安和海伦娜是另外一波修罗场，然后还有塔利亚，蝙蝠家族和里斯这边的营救人员是一波……

　　“Well, well，看看是谁来插手了？”塔利亚踩着她那完全不符合身体结构的高跟鞋，率先走到了被压着跪在地上的里斯，将里斯的下巴用手勾了起来，那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口音总能让人浮想联翩：“啊，纽约的新英雄。然而，却并非站在正义这一边。”塔利亚的语调虽然很温柔，说出口的话却总是带着些讽刺的意味。

　　迪克和达米安甚至都有些吃惊，菲欧娜一个白眼就飘过去了。

　　装什么装？她不信连提姆都知道的事情，迪克和达米安会不知道？！

　　里斯咧嘴一笑，看上去无辜极了，然而却并没有接话。反倒是菲欧娜最不认为会说话的人开口了：“塔利亚，让他们走。”

　　塔利亚的注意力一瞬间又回到了布鲁斯的身上，她朱唇微挑：“吾爱，他们指的是谁？是这两个自以为正义，却将会摧毁人类的两个异|教|徒？是你心爱的小猫咪，还是猫咪手里的小奶猫？又或者是追随你的那只小鸟？或许是那只已经长大了的私生女？啊，我竟忘了，还有我这叛逆的孽子。”

　　每说一句话，塔利亚的眼神总是飘过那个人，那似是在看蝼蚁的眼神，让人格外难受。

　　“母亲，停手吧，不管你要做什么。”

　　达米安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词的，的确让菲欧娜又吃了一惊。从会道歉，到现在与他曾经奉为天神的母亲背道而驰，都让菲欧娜有了一种……莫名的……释然。

　　就连这最不可能长大的人，是非观都开始完善起来，她……或许……也该给他一个机会？

　　不……不！在达米安还没有跟杰森他们道歉之前，她绝不会原谅这肆意诋毁逝去之人的小混蛋！

　　“我最心爱的儿子啊……将你放到你父亲身边，并不是希望你变得跟他一样弱。只要你变强，这一切都将属于你。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是么？”

　　达米安没有说什么，咬着下唇，欲言又止。直到他的目光扫过菲欧娜，他的脸色才越发坚毅了起来，尽管被压着弯下了腰，却硬生生抬起头，跟塔利亚直视。声音中不再有迷茫，甚至没有了先开始见到菲欧娜时的浮躁。

　　“母亲，您错了。他们从来都没有弱过。我已经变强，强到不再需要你给予我什么。夺走一个人的性命太简单，然而拯救一个人却并不能只拯救性命。我已准备好付出最终的牺牲，一如……一如陶德和布朗，但我是父亲的儿子，也是您的儿子，我决不会让自己步入他们的后尘。我决不会让父亲再失去任何人！父亲的信念，即是我的信念。我不属于任何人，但我的忠诚属于父亲，属于格雷森，属于教会我守护的人。”

　　达米安的脸有些发红，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害羞。无论如何，菲欧娜在真正听到达米安说出这些的时候，忽然也就明白了在牢中他未说完的话……

　　菲欧娜的心中一轻，直到此刻，她才真正地正视起达米安来。

　　十三岁的他，跟刚来韦恩庄园时的的确确有了不同。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有些羞愧的。

　　毕竟……她从未相信过达米安会改变，这也是为什么她直接放弃了达米安，甚至放弃了韦恩家。可是，事实证明，达米安是可以改变的，他甚至改变得让菲欧娜都羞愧。是布鲁斯改变了他么？菲欧娜在心中默默摇了摇头。在家里，只有迪克和阿弗有这种魔力。

　　塔利亚看到了达米安的样子，竟然侥有兴致地踱步到他面前。好半天，两人对视得让菲欧娜都觉得有些久了时，塔利亚轻笑了两声：“呵，不肯追随我的孩子，你以为我会因此而停下我的脚步么？”随着她玩味的声音，她微微让了让，将站在她身后的人完全暴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