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语》月夜清泉

80、死心

　　“小姐，小姐！”一个稚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随即小玉那圆圆的可爱的笑脸映入我的眼帘。

　　“老爷今天进宫，大受皇上赏赐。他将受赏的西梁国的鲜花玉糕带回府上，我趁几位公子在先生那读书还未回府，便偷偷拿了几块与小姐先尝。小姐，你过来试一下好不好吃？”小玉端着盘子，盘子里盛放着红色的晶莹剔透的糕点。她的眼睛圆圆的，黑黑的，笑起来却又弯弯的好像明亮的月亮。她红扑扑的脸蛋粉粉嫩嫩，透着可爱及淳朴。

　　小玉梳着丫鬟的双髻，两条辫子从耳畔垂下，用浅绿色的绳子简单的系了一下，落在胸前。我随手拿了只绿色的簪子给她，和声道：“小玉，这个给你，和你的头绳很配。”

　　小玉却受宠若惊，连连摆手道：“小姐，我可受不起。你我尊卑有别，我哪能用小姐的东西？小玉能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便已很是幸运。小玉可不想折了自己的福气。”

　　小玉将鲜花玉糕端到我的眼前，催促我道：“小姐，还是尝尝这个吧！不然公子们回来了，就没有机会了。”小玉一边说着，似乎还吞了下口水。

　　我笑了下，硬将手中的碧玉簪插到她的发髻中，答她：“行啊，你也一起吃吧。”

　　小玉摇摇头，似有些为难。

　　我拿起一块地给她道：“你我从小一起在太尉府长大，情同姐妹，外人不在时，就不要分什么你我了。”

　　小玉听了，似有泪水在眼眶里转。

　　她用衣袖擦了下眼角，嘴边又笑出了一朵花道：“小姐，你真好！这辈子，小玉愿意一直在你身边伺候你，永不离弃。”

　　我摇摇头，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笑道：“好啊，等你长大了，我就把你许配给丁衡。这样我们就一辈子都在一起了。”

　　小玉楞了一下，瞬间脸儿羞得通红。她不自觉的往窗外望了一下，娇嗔道：“小姐，你不要开玩笑了，小玉一辈子不嫁，就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真的。”

　　小玉稚嫩的脸上眼神异常坚定，我却只当她是被我作弄了想要急着表明心迹而已，没想到却一语成殇。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几夜，我呆呆的坐在这一方院落之中，了无生趣。

　　“小姐！小姐！”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木然的循声望去，是丁衡不是小玉。

　　丁衡立在思宁宫门口，惊恐的望着眼前的遍地狼藉，竟说不出话来。

　　我向他摊开手掌，无力道：“小玉，你心心念念的丁衡来了。”说着，滚烫的泪水从脸庞滑落，落在我的心上，好疼。

　　微风吹过，将手心上小玉的骨灰扬起，带向蔚蓝的空中，最后消失不见，似乎小玉也跟着去了天上一样。

　　“对不起小姐，我来晚了。”丁衡痛心疾首的跪立在我的面前。他的眼睛变得湿润而通红，愤怒的双拳攥得紧紧的，似要替小玉报仇一样。

　　“对不起，小姐，我前些天。。。”丁衡试图解释和劝慰我，却被我阻止了。

　　人死不能复生，说再多也没有用了。

　　“丁衡，带我去见苏烨。”我听见自己哀莫大于心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