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语》月夜清泉

71、痛

　　我顿时觉得五雷轰顶，晴天霹雳。身子一软，倒在了苏烨怀中。

　　“你说什么？”苏烨将我紧紧搂在怀中，对苑儿低吼了起来，“你敢如此胡说，就不怕我马上要了你的性命吗？”

　　苑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叩首道：“奴婢不敢。奴婢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叶大夫当年早已定论，还请皇上明察。奴婢今日冒死将这件事说出来也是不希望看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因为子嗣之事患得患失，最终又以失望收场！”

　　“你说，叶大夫当年早已经定论？”我感到一阵接一阵的眩晕，勉强支撑起身体颤抖着声音问她。

　　苑儿点点头，似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说道：“当年你们走后，苑儿还替皇后娘娘和皇上高兴了好一阵子，毕竟皇后娘娘的病好了，娘娘就能与皇上永远在一起，白头偕老了。可叶大夫却告诉苑儿说，皇后娘娘之前得的咯血症其实并不是病，而是中了毒。毒素在体内常年无法排出，日积月累，所以导致皇后娘娘时常咯血。但这毒又不会马上致人死命，是以皇后娘娘才终日会为咯血症所累。当年皇上求叶大夫救治皇后娘娘的时候，叶大夫便已经发现娘娘的旧疾是因为中了毒。虽然叶大夫妙手回春，立刻帮娘娘解了毒，表面上是治好了咯血症，但因皇后娘娘中毒的时间太长，所以---”苑儿的声音低了下去，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所以，咯血症的后遗症就是---”尽管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已经将我击溃，我还是将苑儿后面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我这辈子不会再有孩子，因为长年中毒已经让我的身体无法孕育后代了，是吗？”

　　苑儿沉默，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跪在地上。

　　我的头好疼好晕，感觉随时都会昏倒。苏烨的手紧紧的握住我的胳膊，他强大的力道似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他的脸在紫玉旒冕下的阴影下显得苍白阴郁，看起来难过得无以复加。

　　“你也早知道了吗？”我已经难过得快说不出话来，靠在他怀中问他。

　　他摇了摇头，带着凄苦的笑容道：“我怎么会早知道？要早知道的话，我---”苏烨没有再说下去，眼神里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我太傻了，我应该早就知道的---”我不断的喃喃自语，回忆如潮水般涌现在我的眼前。

　　当年叶大夫治好我的病时候就提了一句，说我已经无大碍了，只是还有点小问题。原来，这个小问题就是我再也无法孕育自己的孩子！她没有明确的告诉我，是怕我伤心难过，无法平心静气修身养性吧？

　　可叶大夫也没有告诉苏烨，是因为她认为对苏烨而言，这也不是个大问题对吗？男人，总会有三妻四妾，更何况他还是大兴的皇子，现今的皇上！三宫六院，佳丽如云，总会有很多的妃嫔能为他诞下子嗣！

　　所以，这真的不该是个大问题。

　　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我想不清楚这前尘往事中的种种。我的心似乎被蒙上了层层迷雾，被笼罩得根本透不过气来。

　　“宁，没关系。我们不一定非要有自己的孩子。你放心，这大兴的皇宫里，始终会只有你我夫妻二人。”苏烨安慰的话在耳畔响起，却让我头痛欲裂，无法自已。

　　“烨，你让我回家吧！我不想做这大兴的皇后了。”我听见自己想逃避的声音，软弱无力却又是那么的急切。

　　苏烨的眼里充满着伤心，怜悯和无奈，良久，他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