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间章二 复方汤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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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喜欢圣诞节，傻瓜一样的圣诞节饰品使人心烦，乱哄哄的庆祝活动使人心烦，不写作业不读书的学生更使人心烦。
圣诞前夜的晚宴上邓布利多就像个小丑一样带头发疯，唱着没什么调子的圣诞歌；半巨人钥匙管理员喝醉之后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大嗓门，而且对每个人都哈哈傻笑；就连平时还算正经的麦格也加入了和学生乱开玩笑的行列。
这个节日唯一的优点就是能让家养小精灵在准备食物方面更加精心，其余一无是处。
斯内普吃完正餐就离开了礼堂，他对欣赏同事们受到酒精刺激之后表现出来的丑态毫无兴趣。
他踏出门，把恼人的噪声和炫目的装饰抛在脑后。走廊里就像另外一个世界，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古旧的城堡的呼吸声，沉重而悠长，如同一瓶香醇的陈年葡萄酒。
不知道那个到处袭击学生的家伙躲到哪里去了。斯内普觉得即使是一个如此无聊透顶的黑巫师也不愿意错过圣诞节，比如老伙计卢修斯，还有埃弗里和诺特那种人。愿意全天无休地为黑魔王服务的狂热工作者恐怕只有两个莱斯特兰奇疯子——而不出意外他们此刻正在阿兹卡班度过整年的万圣节，随时随地被各种摄魂怪索要“糖果”。
一群蠢货。
斯内普忍不住冷笑地勾起了嘴角。
城堡里的另一个埃弗里终于滚蛋了。这意味着如果圣诞节期间再有一次袭击，那个白痴样的赫奇帕奇的嫌疑就能洗清。虽然斯内普确实不认为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和黑魔王有任何关系——他从未在食死徒的集会上看到或者听说过亨利·埃弗里这个名字，也没有看到第二个裹着头巾的可笑脑袋，但这丝毫不妨碍他带有些恶意性质的猜想。
他沿着城堡正中的楼梯向上走，斯内普不得不承认今年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还算精明，无论他的真身是谁，能隐藏如此久的时间令人意外。
不知道为何，袭击者似乎钟情于二楼和三楼的位置。也许是某种特殊的怪癖？难不成想表明斯莱特林的密室就在二楼或者三楼？甚至就藏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的衣橱底下？
所谓的密室里有些什么？黑魔法书籍或者魔药配方？如果像传闻中所说，仅仅养着一只愚蠢的、不明品种的动物——那萨拉查·斯莱特林也不比隆巴顿的格调高出多少。
他路过麦格的办公室，拐弯上楼，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同时心里却在某种程度上期待着在转角碰上一具倒毙的尸体。
三楼的走廊里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肯定是个毛毛躁躁的学生，斯内普非常确定。他在心里冷笑一声，迎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隐约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几秒钟后，二年级拉文克劳学院的福西特急匆匆地从走廊的一头跑过来。
“教授？斯内普教授……”
福西特被突然出现的斯内普吓了一跳。
“福西特小姐，你认为圣诞节足够特殊到能够让你违反校规吗？你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教……授，我没有……”福西特结结巴巴地说，“走廊头上的盥洗室好像着火了……我看到有烟冒出来。”
“盥洗室着火了？”斯内普重复了一遍。这肯定不是那个黑巫师干的，即使蠢到克拉布和高尔的地步也不会在女厕所里纵火取乐，八成是哪个无聊透顶的学生用了恶作剧烟火。
他大步地走向坏掉的盥洗室，福西特傻乎乎地跟在后面。
奇怪的味道越来越浓，不像火药或者烟花发出的硫磺气味，也不像木头或纸燃烧的烟。
斯内普皱着眉头推开盥洗室的门，里面的黑烟还没有散尽，飘在天花板下面。他几乎已经确定这是什么东西产生的烟雾——圣诞节之前魔药课上的奇怪事故也有了解释，也许回去需要好好地检查一下储藏柜。
他粗暴地推开每一个隔间的门检查里面。第一个和第二个隔间是空的，第三个里面挂了两件校服袍子，名牌上分别写着哈利·波特和罗纳德·韦斯莱。第四个里面架着一口坩埚，坩埚下面的火刚熄灭不久。
斯内普不凑过去看就知道里面有什么。
复方汤剂。
他捡起坩埚旁边放着的厚书《强力药剂》，决定给那些目无校规的混蛋小子们一个警告。
十几分钟后，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斯内普合上手中的《强力药剂》，把它夹在腋下，站在盥洗室中央冷笑着等待闯进门的两个，也许是三个蠢货。
“……我们什么也没问出来。”一个男孩的声音说。
“但是我们至少知道上一次密室开启的情况不是吗？五十年前，还死了一个学生。”另一个女孩儿说着推开盥洗室的大门，紧接着瞪大了眼睛。她看见了站在盥洗室当中的斯内普。
“那么马尔福一定和事情相关，他比谁都清楚。”讨厌的波特的声音说着，紧接着他的乱毛脑袋从门口露出来。“斯内普！？”
“啊！”红毛韦斯莱也跟着叫起来，脸上的表情惊恐。
“斯……斯内普教授……”
他用阴冷的目光盯着三个人。两个男孩几乎呆掉了，他们身上穿着大号的、不合身的袍子——而且是斯莱特林风格的。女孩则脸色惨白，手里拿着混蛋老波特当年用来恶作剧的隐形衣。
“非常好，复方汤剂。”斯内普呲着牙举起手里的东西，那是用来盛药的勺子，上面还粘着一些半干的药液。“很好，很好。如果不是有人告诉我——”他大步地在厕所的狭小空间走了两圈，桃金娘躲在马桶里不敢出来，“福西特，你可以出去了！女厕所里失火冒烟？我都不知道……”
一直低着头像呆瓜一样站在墙角的福西特小心地沿着墙溜了出去。
“我假设你们知道这东西的用法？”
斯内普走过去抓住了哈利·波特的领子，而他的韦斯莱小跟班手忙脚乱地掩饰衣服上属于斯莱特林的颜色标志。
“高尔。”斯内普用低哑的声音念出哈利衣服名牌上的文字，“很好，非常好……非洲树蛇皮是哪里来的？我猜上次魔药课的事故是你们搞出来的，为了偷教授的材料熬制禁药？”
“和他们无关！是我通过埃弗里教授借了《强力药剂》，我想尝试一下……”
见鬼的埃弗里。
“格兰杰，我想事实很明显。你偷盗教师的私有财产，熬制禁药——肯定是你，不会有别人，如果只有波特和韦斯莱的话，他们会用坩埚把自己炸飞到黑湖里。而你的朋友，两位‘勇敢’的先生喝下了你做的效果不明的药剂，把自己变成其他学院的学生进行无聊的、该死的恶作剧。”
“这不是恶作剧！我们是为了找到开启密室的人！”
“闭嘴，韦斯莱。”斯内普瞪着他说，“每个人扣一百分，以及假期结束后两周的劳动服务。现在跟我去见校长！我想你们的院长应该很高兴听到这件事。”
“不！你不能！”韦斯莱惨叫。
罪有应得。斯内普冷笑一声，无视了两个男生的激烈反驳。
他推开盥洗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三个学生只能灰溜溜地跟在后面，两个男孩儿还不时地被过长的袍子绊一下，最后他们不得不滑稽地像贵族小姐一样提着衣服的两边走路。
真希望有学生路过看看他们的丑态，斯内普满怀恶意地想着。冗长的晚宴差不多结束了，不出意外邓布利多应该蹲在他的老巢里。
他们直接走到了走廊另一头校长室的入口。
“甘草魔杖。”斯内普低声说。
校长室门口的两只怪兽移开了。斯内普带着惴惴不安的三个人走进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邓不利多坐在桌子后面，外面的袍子已经脱下来，手里端着一杯热腾腾的饮料。
“西弗勒斯？”
他起初看上去有些惊讶。
“我很高兴看到你还清醒着，没有被酒精麻痹。”斯内普没好气地说。
“没关系。”邓不利多摸着杯子柄，“现在还不到睡觉的时间。我曾经有个朋友喜欢在饭后喝一杯浓缩咖啡，今天我也试了试，不过很明显不太适合。”他调皮地吐了下舌头，挥动魔杖把杯子里深色的液体都弄消失了，“我很高兴你们的到来能打断这个可怕的过程，味道实在太苦了。”
斯内普鄙视地扫了一眼杯子边缘残留的深褐色液体。
“我建议你的无聊玩笑可以留着以后再开，先看看这帮学生做的好事——你的心爱的学生们在三楼废弃的盥洗室里充满勇气地私下熬制魔药，学校课程之外的魔药！而且我不知道他们喝下复方汤剂之后都进行了什么特殊的‘节日庆典’活动。”
邓不利多看着三个学生，眨眨眼睛问：“能告诉你们做了什么吗？”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把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听完之后，邓不利多的微笑着说：“你们的初衷是好的，但是你们不应该这样对待你们的同学，所以我不会把扣掉的分加回来。我想，目前我们最主要的任务是找到克拉布和高尔先生，现在是圣诞前夜，他们应该在合适的地方度过。”
“我……我们把他们关在大厅的扫帚柜里……”哈利波特小声地说。
“真有创意，波特。”斯内普尖刻地讽刺说。
自大狂波特和他的老爹根本没什么区别。当然克拉布和高尔也都是傻瓜，比他们的老爹有过之而无不及，竟然能被堪比捕鼠夹的低劣陷阱诱惑。
“我们是为了调查斯莱特林的密室！”
斯内普冷哼一声，反问说：“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啊。韦斯莱，是什么让你认为自己能比教授们更擅长调查一起黑巫师袭击事件呢？”
“但是我们想知道！”波特说，“被伤害的人当中有我们的朋友！我们有理由寻找真相。”
呵，看来小波特强词夺理的本领甚至还超过老波特。
“你们去年成功地阻止了一个大阴谋，我为此感到骄傲。但是这一次不同，也许更加的危险。比起探知真相，我更希望你们能好好地保护自己。”邓布利多又在适时的地方插入了，尽管他的初衷可能是想调节气氛，但斯内普觉得这句话只能助长三个小鬼的气焰。
“我们不怕危险！”韦斯莱不经大脑地说。
果然，就知道会这样，格兰芬多。斯内普极轻地冷笑一声。
“我当然知道。但是你们还是学生，而我不希望在这所学校里有任何一个学生需要为这种事情而担心。而且也不应当是这种方式——它让你们的同学受到了伤害。一定还存在更聪明的选择，不是吗？”邓布利多笑着说，“把克拉布先生和高尔先生救出来之后，向他们道歉好吗？”
“是的，邓布利多教授。”波特和格兰杰说。韦斯莱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道歉的话谁都会说，斯内普不觉得这三个小鬼心里对受害者怀有哪怕只有一只蚂蚁大小的诚挚歉意，只有一样东西能让他们长长记性。
“现在你们可以出去了，用剩下一点儿假期时光好好地反省。别忘了你们丢掉的分数还有开学以后的禁闭。”他冷冰冰地说。
然后满意地看到三个学生的脸一起垮下来。
等几个学生走掉之后，他才再度开口对邓布利多说：“也许马尔福和这件事情有关。斯莱特林的密室——哼，的确挺符合他故弄玄虚的风格。刚才波特不是说了吗，五十年前也发生过同样的事。”
“五十年了……”邓布利多站起来看向窗外，“五十年前确实曾经有一个学生在城堡里死去，她最终留在了死去的地方。当年阿芒多、我还有魔法部的调查官都试图弄清真相，可惜她一直说不清楚自己的死亡原因。”
“幽灵？哪一个？”
“桃金娘。她一直在三楼的盥洗室里。”
斯内普觉得死在马桶上简直太适合那个聒噪的蠢女人了。
“当年的事情最终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所以您觉得和马尔福无关？”
“他们认为鲁伯是凶手，并强迫开除了他。但是你也知道，有时候事情并非像它表面显现出来的那样。”
鲁伯·海格？就那个一小时之前在宴席上喝酒喝到口齿不清的钥匙管理员？当年的调查人员是白痴吗？
“是哪个蠢蛋觉得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密室里会养一只格兰芬多的半巨人？”
“当时并没有人声称事件和密室有关。”邓布利多眯起了眼睛，望着黑湖表面反射的斑斑点点的月光说，“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一切就要从新考虑了。”
“有什么区别吗？”
“五十年前，那起事件发生的时候，汤姆·里德尔正好在霍格沃茨就读。而且‘罪魁祸首’海格就是他检举的。”
斯内普顿时感觉像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他多么地希望邓布利多口中的那个人只是偶然地与黑魔王重名。也许今晚他真的需要一些酒精来缓解压力。
“如果……那样的话，密室说不定真的存在。”最后斯内普干涩地说。
“是的。”
邓布利多的声音像隔着很远的距离。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间章二 复方汤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