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临行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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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刚踏进穆府大门就被一白影拉住。
“为何去了那么久？”
“琉与啊，”花灯安慰，“没事，绕了点路就耽搁了。”
正当她准备向琉与说明情况的时候，兰儿来传话了：“琉与公子，花灯姑娘，少主请你们去一趟。”
回来得正巧，穆宁潇若找不到她估计又要数落人了，她冲琉与吐吐舌头，“走吧，看看他找我们何事，别的等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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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兰儿领进大厅，她抬头就瞥见堂中央的圆桌上摆着一个箩筐，瞄了一眼那堆积之物她就冒冷汗。
穆青玹坐在一侧，捏起一株黑叶，直问花灯：“你可熟悉这些？”
往事又像狂风一般呼啸着逼她后退，“开，开什么玩笑。”
忽然白色长袖遮住视线，一阵幽香，定人心神，琉与任她撞入怀中，举着手臂不让她看。
花灯朝他淡淡轻笑，振了精神，走近穆青玹，不看也知道那是什么，便点点头。
坐另一侧的穆宁潇道：“你可知这些是什么？”
“能害死人，应该是毒草之类的吧，具体名字不知。”
末了，她又问：“你们怎么得来的？”
穆宁潇应道：“深竹寺里搜来的，带回来让神医瞧瞧。”
神医？原来穆青玹的医术深藏不露呐。
“是有毒，如此你也应该死了才对。”说罢，穆青玹伸手就去把了花灯的脉搏。
这大夫出手前也不支吾一声的，她心里悄悄埋怨，但感觉他探脉的手越按越紧，痛得皱眉也不敢挣脱。
“如此应该死了才对。”他又默念一遍。
“不止这些的，”似要解除穆青玹的疑惑，她想想说道：“当时还有各种别的草药一起混着喝的。”
“毒便是毒，除非......”
“除非什么？”
她刚想开口，穆宁潇抢先一步问道。
“古书有记载，‘取百虫于皿中,使互相蚕食,最后所剩的一虫为蛊，以毒喂之，生为毒蛊。主人行之以杀人，人不觉也。’”
厅内众人一听便惊，她却不以为然，这虫她早听过，也只是传说而已，“不过这与我何干？”
“按书推之，”穆宁潇思虑道：“若喂人毒，便是制人蛊？”
“你是说有人会控制我，让我去杀人吗？”花灯摆摆手，辩道：“不会的，不会的。”
穆宇轻哼：“死在你手上的人还少吗？”
琉与本只是坐在一边旁听，此语一出，抬眸紧望堂上之人。
花灯被戳痛处，可穆宇不是了解她的遭遇吗？为什么还要这样说她，欲要回之：“那还不是因为...”
余光一瞥，穆宁潇心神领会，打断她：“花灯，你回想下，期间可曾出现和你一样的人？”
“没有。”她答得快速。
“人蛊，毒人蛊？”穆青玹又将她上下打量了番，不免叹息，“若真是如此，世间还有多少奇妙之术是我还未曾知晓的。”
众人沉默，花灯嗅着这稍稍怪异的气息，尴尬一笑，若是穆青玹知道这副身体是死而复生，不知又要作何感想了......
“她不会武功，要她何用？”穆宇问，“对方竟还三番两次地挑衅。”
她也奇怪：“上一次他们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到底是为何？"
一阵不安虚晃着琉与，他微微侧身，把脸移向门外。
“探子已有汇报，”穆宁潇指腹暗叩桌案，“三日后他们会秘密聚合，花灯，你知道那些人的模样，你也同去。”
终于能报仇了，她重声道：“我去。”
“明日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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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撩着稀疏的行云，静隐夜幕。
凉风悄悄拨动烛火，小婢女见了连忙去合上棱窗。
“为何闷闷不乐？”穆宁潇夹了菜给他的妹妹。
穆宁雨拖着下巴，另一手拾着筷子，敲着饭碗，清亮的眸子无神眨着。
“没规没矩。”穆宁潇斥道。
“哥哥，”穆宁雨才没听到那句话，只想对哥哥撒娇，"你觉得我漂亮吗？”
“我的妹妹是第一美人。”
“那和花灯比，哪个好看呢？”
他似有若无"咦"了声，“我们穆家的大小姐什么时候这般没有自信了？”
看她扭了脾气，穆宁潇修长的手指玩弄酒杯，言道：“你最好不要和花灯太接近，尤其是琉与。”
哥哥竟然跟她说这个，热浪卷上心尖，她也顾不及羞涩，“为什么？”
末了，又追问：“哥哥不喜欢花灯吗？”
他定住酒杯，“不喜欢。”
“可是我从没见过哥哥对一个女子那样上心过，爹爹帮你就算物色妻室，你也从来都是拒绝。”
“不喜欢，也不准你喜欢他们。”
“他们？”
“对，”穆宁潇语意坚决，“不准你喜欢花灯，也不准你喜欢琉与。”
“为什么不可以？”已经相处这么久了，哥哥现在才说这些？
你了解他们什么？”穆宁潇淡道，”琉与和花灯都是来路不明的人。”
“他们怎么了？”
“花灯的娘亲根本不认她为女儿，至于琉与你不必了解。”
哥哥真讨厌！
先不说琉与哥哥，关于花灯她就有点不明白了，“哥哥未免太谨慎，花灯被人害成那样，哥哥还要防着她？”
“不说这个，可记得我吩咐过的？”
“我知道嘛，我这次出行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她。"穆宁雨嘟着嘴，心里不满，哥哥真是爱扯话题。
“更重要的是看管她，不要让她乱跑。"
“哥哥你还说你不在意她？"
“不来往，自是不用在意。"
辩不过他，自小就辩不过他，穆宁雨又气又恼。
恼过后，她又一声叹，“这次出去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才回来呢？”
“我的妹妹什么时候开始愁心思了？”
“上次和琉与有误会以后，我和他就没怎么说过话......”
“你大大方方去找他，哥哥也不会说什么。”
“只是看他与花灯交好，就不好意思......”
穆宁潇了解妹妹的心思，也是抵不过对妹妹的爱护。
“乖乖吃饭，哥哥就告诉你怎么治了那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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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花生，还有些她叫不出名的豆子，琉与做的好吃的米粥，她已经吃了第二碗了，但是搅着粥的人有些心不在焉，旁边那人也是。
“出媚说，泪月馆的人以为你已经死了，但是因为冯府的命案，所以你不得不躲一阵子。”她不提，怕是他也不好开口吧。
“冯家老爷不是我杀的。”
“我相信你，出媚也相信你。”花灯想了想，去拽拽他的衣袖，不想他再那么丧气，“等深竹寺的事情解决以后，我们就一起去找穆宁潇，让他帮你清白记录，你看好不好？”
看他俊逸的面容上愁云难散，剔透的眸子暗沉如夜，她又安慰道：“虽说这宅子看起来是挺无聊的，但是在这里没有人会逼迫你做任何事，总比泪月馆要好。”
其实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花灯能不能安全，逼迫？竹夜和香扇不就拿她逼他了，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但他还是点点头。
她宽慰道：“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只要出媚姐姐她肯帮你，相信那边不会泄露秘密的，天大地大，以后你就自由了。”
“那你呢？”琉与侧脸望她，不恬不淡的语气却十分想知道答案。
“我，”她吐出一字，就低下头，声音突然带点欣愉，“我们可以等这件事结束以后，找个，找个地方定居下来，你喜欢什么就做什么。”
拨了情弦，心如小鼓，她等着回复，不想应她的却是别人。
“花灯！”
人未见，声先至，穆宁雨？
“为什么要骗我？”
这......
房门被重重地推开，穆宁雨怒气冲冲地走近她。
“当初你真的是要准备绑了我吗？”
花灯先是一愣，随即想起第一次和穆宁雨相遇的情形，便立刻憋着嘴，慢慢转向琉与求救：怎么办？早把这茬事给忘了。
“你骗她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她日后会知道吗？”
她揪着声音，小声道：“没有......”
琉与瞧她不知所措，不禁忍笑，那时趾高气昂，现在还委屈了。
怒红的小脸粉嫩欲滴，穆宁雨气得坐下，望着两人，“你们莫要无视我，亏我还将你们当做朋友。”
“对不起，”她双手合掌，抱歉道：“当时真的只是气不过穆宁潇，正巧路上碰上你，知道你是他妹妹，所以就...”
“所以就骗我是吗？”穆宁雨轻皱美人眉，小嘴忍不住埋怨：“琉与哥哥也跟着她骗我。”
琉与淡笑道：“宁雨，当时确实得罪，幸是有惊无险，还望姑娘不要往心里去。”
兴是少了隔阂，穆宁雨的气恼也去了一半，“上次哥哥若是将我们家穆神医带在身边，岂会中了你的小伎俩。”
“是，是，你们都很厉害，”她心虚得差不多要念经诵佛了，“我怕了你们，你们都是大神。”
“我不管，”就算花灯她现在说一百遍对不起，穆宁雨都不会理睬，“我才不接受你现在道歉，明天出任务，哥哥交代过，这次你全程都要听我的，你表现好，我就原谅你。”
兄妹俩怎么一个样儿！
这时候还是要靠琉与，穆宁雨对琉与特别嘴软。
循着她望过来求助的目光，看她一副欲哭无泪的摸样，琉与眼神一挑，说了句特没良心的话。
“我管不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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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带上门梢，琉与最后一抹笑容殆尽在屋内浑浊的暗亮中。
“主人。”
一男一女向他请安。
“跪下！”
竹夜香扇对视一眼，也算是能猜到明白主人发怒的原因。
“口口声声称我主人，却不听我的命令？你们给我跪下！”
“如您所示。”
长剑在侧，竹夜香扇单膝着地，低头待令，静默无怨。
袖中双手握拳发颤，他吞下怒气，硬声道：“你们和深竹寺的人是什么是关系，为什么要伤害花灯？你们竟然与深竹寺有渊源，我没想到你们竟是这种人！”
“主人，竹夜安排的一切都是为了主人您...”
“住口！”
香扇欲辩遭阻，心中嫉妒再加一分，忍不住又说一句，“那花灯与您是何关系？您这么护着她。”
心悸萌动，语塞半久，他才搬出理由，“若不是她救了我，恐怕我早就死了。我怎能容许你们再加害她？”
“花灯会不会有危险，主人就那么担心？”
“香扇，” 竹夜止住她，“注意言辞，不得犯上。”
“是。”一字闷声应响，香扇低下头去。
“主人心里既然有疑问，为什么不亲自去解开呢，花灯视我们为仇敌，而终有一天她也会落在我们手上，介时我们无法保证她的日子要比之前要好过。”
琉与心寒，“你们这是在逼我？”
“穆宁潇已有所行动，我们也会有对策，您愿意让穆宁潇保护她，还是亲自守护她？，若主人不愿将她付与他人，就和我们一起走吧。”
望着眼下两人，一身黑衣隐没于夜，气息朦胧，第一次见面就要求他随他们离开，此后也三番五次暗中找他，却也不愿具体说明缘由，如今又牵扯到花灯，琉与思绪纷乱。
“我们可以等这件事结束以后，找个，找个地方定居下来，你喜欢什么就做什么。”
这是她今晚刚对他说，只是这件事能那么容易得结束吗？
他直着身板，定了定神，再次凝视竹夜和香扇，声音却哀凉：“从今往后，我说不许动她，你们就不许动她。”
“属下唯命是从。”
“你们......先起来吧。”
竹夜握紧佩剑，抬头轻瞥白衣，叹是回忆依稀人不故。
“请恕竹夜多言，您有您的希望，我们也有我们的寄愿，若是以前，您是不会斥责香扇半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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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与站在花灯房中，陪着她收拾细软，昨晚上浑浑噩噩，现在也是勉强撑着精神。
“我走了以后，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她诚挚的笑容如风和煦，带着他也舒展了容颜，只是这温暖灼伤了他烦乱的内心。
“还有您最好不要对花灯有感情。” 脑子里仅转着昨晚竹夜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他回笑，“不会，我还要到穆神医那里去医治，不会太闲。”
“对，你一定要医好身体，等我回来。”她把手上的包袱甩在肩头，准备出发。
临到门口，她转身挡住琉与，脸上依然露着微笑，突然道：“你就不要去送我了。”
他顿了顿，随即轻轻握住她一只手，感受着手心的柔软，千言万语也只道一句：“不要让自己遇到危险。”
以为他只是担心，花灯快意应道：“没事儿，穆家那么多高手都在呢。”
琉与面无表情，平静得就像他平时一个人孤独地待着的样子，她以为自己至少会得到一个大大的、依依不舍的拥抱呢。
“放心，这次我会认真听从组织安排的，不会像以前那样乱来了。”她举手指向青天，信誓旦旦。
“嗯，”勾着她鼻尖，琉与终于缓和了笑容，宠溺道：“你若真不听话，一定叫天公罚你。”
“不用劳烦天上的神仙了，我不听话，以后你来惩罚我不就好啦。”
一句嬉皮话花灯说得正儿八经，她再不眯着眼笑，可能泪水就要忍不住了。
心中的湖水晕开一个圈，他一把抱过眼前人。
“琉与~”
一声呼唤惹得他抱得更用劲了。
娇小的身躯融入了他的世界中，她也用尽全部力气环着他的腰，紧贴在他胸前，贪婪得吸食他幽香的气息。
她果然还是想得到琉与的关爱，要离别了才明白，这个拥抱是万万不够，等她回来，她一定要把昨晚被穆宁雨打断的话说完。
“你一定要平安，我......”接下去的话，琉与说不口，也不知如何表达。
“我知道，你一定要等我回来。”说完在他怀中蹭了蹭，又抬起脸再次微眯双眼，嘱咐了句：“不许沾花惹草。”
他勾起嘴角，一抿风情。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临行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