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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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半夜的这出闹剧，两人很有默契的选择了沉默。花斩情是因为心虚，而楚青峰则是觉得丢脸。因为第二天回过神来，楚青峰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愚蠢。这漏洞百出的一场戏，摆明了就是他们俩人戏耍他，而他竟然还为花斩情出头，真是脑子被驴踢了。经此一事，楚青峰对花斩情越发看不顺眼，还连带着疑心他的来历存。他本就觉得就孩子来说花斩情太过早慧，如今又和这种武林败类牵扯在一起，实在是有伤风化。
叶轻尘看到楚青峰从一大早上开始就欲言又止地神情，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把花斩情那件大红色小裙扒下来，换上素白长袍。然后领着万剑山庄一众去前厅吊唁。
灵堂设在正殿，中间停棺，大大的“奠”字两边架满白绸，宋小树跪在灵柩边回礼，此时的他完全没有几天前的意气风发，只剩一双失神的眼睛，做着机械的动作。花斩情想说什么，但想起来之前叶轻尘对他这样那样的明令禁止，于是只撇了撇嘴。每个人都是上香、见礼、说些节哀顺变的话，之后由武当弟子引着众人去吃豆腐宴。
就在此时，一个武当小弟子，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跪在掌门身侧战战兢兢地嘀咕了两句，只见莫掌门愤起而立，一掌震碎了楠木茶几，震得整个灵堂都跟着颤。
“欺人太甚！”莫掌门话音刚落，门口就听着有人通报：
“魔教左护法杨越逍前来吊唁。”杨越逍是馒头的大名。
一石激起千层浪，先不管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底下是幸灾乐祸也好，蠢蠢欲动也好，至少面儿上，都是悲痛万分地趁着这次机会来商议讨伐魔教的。没想到魔教竟敢自己找上门来，还来得这般有恃无恐。
叶轻尘定定地看着花斩情，花斩情却老神在在，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
“魔教左护法杨越逍见过武当莫掌门。”馒头穿了件黑色的长袍，褪去嬉皮笑脸的谄媚相，简直与花卷如出一辙。十来个属下，都是清一色的黑衣，与灵堂的一片白色形成诡异的对比。
楚青峰在看到来人的一刹那，脑中嗡嗡作响犹如一万头河马狂啸而过。这不是昨天那个人贩子吗？昨天黑灯瞎火的没仔细看，今日一见，剑眉星目风神俊秀端的一副好相貌，哼，魔教左护法，不会是以色上位的吧。馒头淡淡地扫视了一圈，没有在任何一个人处停留。楚青峰见此更加气愤：敢装作不认识我，特么谁昨天晚上摸了我的小下巴。馒头就这样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顶了弟弟的桃花债。
“武当与魔教向无往来，不知左护法到此有何指教啊。”来者是客，何况魔教来的人不多，可见不是来找不痛快的，并且宋长老中毒的事还有待商榷，因此莫掌门虽怒不可遏却也不好当场发作。
“莫掌门莫急，杨某人今日是来给掌门送礼的。”
“魔教的礼，武当可不敢收。”
“莫掌门看了再说，抬上来”馒头一挥手，就有两个手下，抬着一个面目全非的肉球扔到灵前。
“此人名叫李明义，是贵派宋长老底下的记名弟子，掌门请看，”馒头撩开肉球的右侧后背，一个青蛇镖的印记赫然在目。李明义全身溃烂，一看就是中毒身亡，而青蛇镖却完好如初。传言碧血门的青蛇镖不是记号而是蛊，此蛊以寄主为食能御百毒，因此人虽已死，蛊却还在。
“这……”众人窃窃私语，青蛇镖是碧血门的标志，碧血门虽然兴起不久，行事却颇为狠辣，比之魔教与揽月阁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年之内连挑了十几个小帮派，且个个都是灭门之祸，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可是碧血门再恶毒，名门大派忌惮的仍是魔教与揽月阁，原因无他，只因这两个帮派是百年传下来的大帮，渗透势力可想而知，相比之下碧血门则属于小打小闹，根本不构成威胁。但如今碧血门的势力竟然将触手伸到了武当，看来已经到了不可不除的时候。
在场的各派弟子都纠结了。原本以为终于可以铲除魔教光宗耀祖一番，不料半路杀出个碧血门，扭转了乾坤。魔教揪出了凶手再去围剿，显然是不合适的，名门正派也不屑这么干，要去围剿碧血门，众人又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这就好比你饿了两天有人请你去吃满汉全席，到了那却是一碗清汤挂面，能饱，但是不舒坦。
“武当的弟子，倒劳烦魔教记挂了。”莫掌门捋了捋胡须，看不出喜怒，我武当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魔教却知道的如此清晰，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莫掌门日理万机，有所疏忽也是难免的，所幸尚未造成大的失误。”
“武当长老被人下毒致死难道还不是失误？”
“这就是我要与莫掌门说的第二件事。敢问掌门，宋长老是何时中的毒，何人验的尸，又是谁敛的棺。”
“五日前在一百五十里外的德安镇，是他的嫡传弟子张静云找的仵作，敛的棺”莫掌门不知魔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先回答了。
“一百五十里不算远，宝马良驹几个时辰就能打个来回，张静云没有快马加鞭把人送回来却在当地验尸敛棺，莫掌门不觉得奇怪吗？还是说宋长老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张静云不想让人知道？”
“难道……”众人想到李明义是碧血门的人，说不定宋长老也是。
“不，宋长老并非碧血门的人”碧血门兴起不过两三年，而宋长老入武当却有四十多年。
“张静云何在？”
“回，回掌门，大师兄从昨天开始就不见了。”
“张静云既然已经不在了，这事儿就是没有了对证，还请左护法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的好。”
“是不是信口雌黄明明有更简单的方法来验证，莫掌门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馒头作势往前走。
“死者为大，宋长老既已入殓收棺断没有再开棺验尸的道理。”
“休想再靠近我爹爹一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宋小树挡在了馒头和棺椁之间，像一只受伤的猎豹竖起了浑身的毛发戒备着。
“你爹爹？宋小公子说笑了，棺椁里装的，是一个去势五十多年的阉人，怎么会是你爹爹呢。”
满座哗然，魔教一个一个重磅炸弹投递出来，令众人措手不及，大家还在碧血门的奸细云里雾里，骤然又听到武当宋长老是个太监这个晴天霹雳。
“你，你胡说，我爹怎么会是太监呢，我爹是太监那我是哪里来的，而且我还有娘，虽然我娘已经去世了，我……”宋小树被吓的语无伦次。
“你爹当然不是太监，但这里面的人却是个太监”馒头一把推开棺木，扯去宋志章下裤。“此人名叫赵海德，是先帝的太监总管，十三年前奉密旨潜入武当寻找十五年前以谋逆之罪被满门抄斩的苏家遗孤苏青鸾。”
“那我爹呢？”苏家是谁这些江湖中人不甚关心，他们关心的和宋小树一样，宋长老宋志章哪儿去了。
“你爹十三年前被赵海德李代桃僵之时便杀害了，你娘也是由于察觉了赵海德的身份才被他下毒杀害的。”
“所以，你要告诉我，这十几年来我都在认贼作父吗？”宋小树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悲恸，尽管这是事实，杨越逍还是有那么一刹那痛恨自己将这血淋淋的真相剥离开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