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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安喻苦笑:“您也知道当爹的看不上当儿子的,我这个傀儡总裁当得摇摇欲坠分明就是个笑话,自己乏味别人也受累。我出去做企业不为别的,是想按着自己的思路自由自在的做些事,不想被摁在总裁的那张椅子上却当着跟班的角色。您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闯出天下功成名就了,其实我很羡慕。”
      安喻不掩饰他的迷茫和沉郁,目光虚无在桌面上,微锁着眉。
      张董经历过年轻气盛的岁月,对安喻的憋屈能理解体会到,他的态度就缓和了些。良久的静默后,张董叹口气,问:“你给我说说,域科你是怎么定位经营的,和安氏的财务又是怎么做的。”
      这是交谈了解的语态了。安喻眼睛一亮,便把域科的发展过程和现状说了一遍,重点详细解释了张董关心的财务运作:安喻利用自己在安氏的地位促成了安氏对域科的投资,小公司日渐壮大,出货不收款,账目上是举债经营,安氏便持续投资。
      张董不问也明白,安氏的财务已经是安喻的人了,否则账面上这么大的流水早就被发现了。域科貌似赔本,但所有的回款都攥在安喻一手培养起来的人手里,安喻一声令下他们就能收回资金;但如果是安氏想从域科拿回投资,他们也就是轻飘飘的一句“收不回钱来”。
      这家空手套白狼的小公司即将变身巨鳄,反噬哺育它的安氏集团。

      “妙啊。”张董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儿,他看着这个态度永远恭谦的后生晚辈:“你骗了所有人,谁能想到握着安氏半条命的人是你?我们这些人真是老了,被一个看上去混饭吃的二世祖摆了一道。”
      安喻承认,“我是有错。最初是因为域科周转不开想借一点就还,但是越做越大,钱的缺口也越来越大,我又不便于出面去融资借贷,只好继续从安氏借,到最后我已经不敢跟父亲说这事了。不过您放心,安氏终究是域科的债主,我也是安氏的人,还担着总裁的名头,我不会做没良心的事。”
      张董摇头,安喻这是说在面上的话:安喻这么做不是为了钱,是因为交权不彻底的安普然挡住了他的锐气,安喻在为全面接掌企业做准备,更是要撇开跋扈的元老们建立崭新的心腹班底,迟早要反剪包括安普然在内的所有老家伙。
      他拦不住这事,也只能顺势了,张董轻叹:“就这样吧,我全当什么都不知道,看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好好干,域科做的不错。”
      安喻顿时全身轻松,一时竟笑不出来:“谢谢张叔,您不得监督吗,不然怎么知道我会不会胡来?”
      “嚯,你这是要拖我下水啊?就不怕我出卖你?”
      “您不会的,您是重义气的人,更是开明的人。”
      张董呵呵一笑,捋了捋头发:“我得好好想一想,你要知道和你老爹对着干,我就是辅佐他的儿子也不会有好下场。不说这些了,我今天带了好酒来,咱们一老一小去喝一杯——哦对了,听说安总对今晚的女伴很舍不得,我这老人家已经没了风月情调,是不是打扰了你的雅兴?”
      安喻摆摆手:“女人?哪里有咱们喝酒重要?”
      于是叫来助兴的美人陪酒对酌。酒意酣畅之间,张董问安喻:“你冒着风险这么做最想要的是什么?换了我那只知道玩音乐的儿子,只要我能留给他大笔的遗产我怎么对他他都能忍,再说我们这拨人也活不了多少年了,安喻你就这么等不及?就要和你那不放权的爹赌一口气,证明他小看了你?”
      安喻扯掉了领带敞着衬衫的领口,袖子也被挽到紧实的手臂上。他被山风吹得满怀畅快,安静的看着酒杯,说:“我只想要做点事。”
      张董品着这句话,良久端起酒杯轻碰安喻的杯子,不多说什么,缓缓咄饮着。安喻双手端起酒杯子,陪着饮尽。
      他没有再劝,张董会答应入伙的,张董今晚能赴约就说明了他有这方面的考虑。许多事大家都有默契,安喻需要张董这样有分量的人当顾问、当参谋、当同伙;张董要什么?张董是个只想做二当家的聪明人,要的就是永远处于掌权者的身边,他和他的后代们始终要在这个企业里有钱、有话语权、有权。

      域科的事情上安喻承认自己有些阴,但他找不到更好的出路。
      今晚有一个人对他的评价很精准,还没听别人这么说过他:表里不一。
      这话是许禾说的,那是个他也说不清到底是聪明还是笨的女人,但绝对是个独自为王的女人,内政外交全凭自己高兴,也不怕和强国结下梁子。
      酒意微醺的安喻忽然变得燥热,他不想承认和她撞在一起时他被自己过度的反应吓到了,只能换了扑克脸掩饰慌乱。当时是她仰躺在他的怀里,他的脸致密的压在她的肩颈之间,唇贴着女人胸口异乎寻常柔软的温暖肌肤。
      安喻那一瞬间错觉是,如果他往下压她,两人就会跌落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安喻忍不住给他的司机打电话,问许禾在哪里,在干什么。司机说几个小时前给许小姐安排了套房,应该是睡了。
      “睡得真早。”安喻捏着手机看了半天,酒意踉跄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被安喻丢下后,没了同伴的许禾孤零零的很无趣。站在陌生人的丛林里没什么,有什么的是那些陌生人彼此之间熟络得像一家人,而且每个人付小费时的摸样都漫不经心。许禾计算着自己也可以打道回府了,她没有他的电话,就把电话打到了接她来的安喻的司机那里。
      司机跟了安喻七八年了,在看出安喻和许禾之间的暗流涌动时他就知趣的自己去享受按摩了,现在他也不知道他的主子在哪儿,但妥善安置许小姐是他的工作内容之一,就说:“今晚走不了了,给你开间房休息,明天和安总一起走。”
      许禾执拗,软磨硬泡的磨司机送她回家。被她缠得招架不住了,司机一脑门子的汗:“姑奶奶,没有天大的事我哪敢惊动安总啊。不是我不送你,是我不敢送,万一安总用车我人在外面那是要砸我饭碗的,别为难小的了。你让安总放话,我二话不说现在送你回去。”
      “那你告诉我安喻的电话。”
      “那我可不敢,你自己跟他去要。”
      许禾干瞪眼了:这位兄台是安喻结结实实、惟命是从的狗腿子。
      回家无望,她怏怏无趣的去了房间。沿袭一贯住店的习惯,她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逃生三宝:灭火器、逃生索、防毒面罩——万一酒店发生火灾,她必须在第一时间找到逃生工具。
      这绝不是杞人忧天,这叫防患于未然:未必今晚这里会有火灾,但谁能保证一定不会发生?你能保证你不会引发火灾,你能保证得了别人也不犯错吗?不然怎么会有“意外”这个词?比如电路起火、纵火犯、酒醉的房客烟头掉在地毯上、厨房里灶台失火……太多的可能了。
      再说,万一地震了呢?
      都找齐全后,许禾仔细研究墙上的酒店消防疏散路线图。不放心自己错乱的方向感,她又去走廊里辨认了方向、亲自走了下逃生线路,这才踏实的回房锁了门。豪华套间敞亮空荡,朝外方向的整面墙被做成巨幅的通顶玻璃,还建了视野极佳的晒台,白天时面对的是一窗青山秀水,此时则是巨大的一窗黑洞,阴森森的吓人。窗外楼下恰好是酒店的泳池,水面反射了夜里所有的光扑打进房间,即使关了灯房间里的视线还是很清晰。
      “三楼?”许禾趴在晒台上往下瞧了瞧,不甚合心意。这个高度是不能直接跳下去逃生的,二楼相对较好,但二楼又容易进贼。她反复检查了所有的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后,拉上了窗帘。
      一转身看到床,她就开始和床单较劲:星级酒店的床单就一定是干净的吗?一定是一客一换了?谁监督的?她把被子床单翻来覆去的检查了好几遍,一根头发、一块污渍都没找到后,许禾这才犹犹豫豫的睡倒——她也没有别的选择——除非睡地板。
      唉,早知道要在这里过夜,就应该从家里带条床单过来。
      另外,这房间里应该没有摄像头吧……
      她又从床上爬起来,翻房间的各个角落……
      折腾完这些后,已经是深夜了,忙碌了一身腻汗的许禾去浴室冲凉。可她第一眼就看见了灯和浴霸,随即想起了很多年前曾听说有人洗澡时遇到漏电被电死了……
      这家酒店将近十年了吧,十年的电路就够格算老化了,水和电加在一起的话……

      许禾痛苦的哀嚎一声:“犯病了犯病了,强迫症犯了!不能住了,回家回家!”她神经质的又重新穿回衣服出了浴室。
      离开自己的家、自己的地盘,她真的是会疯的,是会一直折腾到天亮的。下巴夹着手机CALL给安喻的司机,许禾忙叨叨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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