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微云烟波

7、闹事

　　燕儿站在灶房的门口，看着那个最大的孩子才七岁，年龄应该也就二十出头一点，却已经老得跟三四十的大妈一样的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坐在院子里的泥地上，几乎是哭天抢地，各种叫燕儿瞠目结舌的诅咒秽语源源不断地喷出，一边他丈夫也是梗着脖子，在那边叫道：“我都三十了，就狗蛋这么一个儿子，那是咱家的命根子啊！这下子被打坏了，我们老刘家要断子绝孙喽！”

　　刘氏听得心烦意乱，直接反驳道：“我说，刘老二，你们一家子就是赖上我们家了是吧！在一起玩的人那么多，我们家阿牛比狗蛋还小两岁呢，他哪推得动狗蛋，你这是瞧着我们李家好欺负吧！”

　　老太太也早就回来了，这会儿也站在门口，冷笑道：“刘二家的，别跟我老婆子说什么断子绝孙的话，小心这辈子真的绝了香火！你家狗蛋病得都糊涂了，你们两口子还跑我们家里来闹腾，这是嫌狗蛋活得太长是吧！”

　　两边一个存心讹诈，一个死活不肯担上这个罪过，吵得大半个村子的人都跑过来看热闹，刘老二的媳妇在那里撒泼打滚，口口声声我不活了之类的，闹得不可开交。叶子在一边轻声跟燕儿说着刘老二家的事情。

　　刘老二他们一家子在村里名声并不好。刘家村这边大多数都是刘姓人，刘老二家往上数三辈，还算是比较体面的人家，但是，这年头，一般的农户，若是没有旁的收入来源，那么，随着一代代开枝散叶，分个几次家，也就差不多变成普通的贫家了。刘老二他们家便是如此，分过几次家之后，到了刘老二他爹那一辈，一家子不过指望着不到二十亩地过日子，刘老二说是老二，其实上头应该还有个哥哥，只是才五六岁的年纪，就夭折了，刘老二便成了实际意义上的老大，他性子有些油滑，爱贪小便宜，后来又娶了现在的媳妇，也是个斤斤计较的人，跟几个兄弟乃至堂兄弟之间关系都不是很好，老爹才死，就忙不迭地鼓动老娘分了家，硬是打着要养老娘的名义，多分了一份家产。

　　结果分家之后，嘴脸就不一样了，只恨不得老娘喝西北风，还要帮他们干活，问题是，这种事情，说白了还是家务事，外人只好动嘴，老太太自己要是不肯出首说儿子忤逆不孝的话，族里面也没什么办法。

　　总之，刘老二他们夫妻两个名声也坏了。他们夫妻两个这些年平均一年半生一个孩子，到如今，已经有五个孩子了，而且都活了下来，但是，只有一个是男孩，也就是之前磕破了头的那个。不过这两人也不是很担心就是了，刘老二他媳妇是典型的易孕体质，稍微不注意，就怀上了。孩子多得两人都开始头疼，相应的，他们对孩子其实也没多少耐心和关注。这会儿狗蛋高烧不退，他们找村头经常进山采药的刘根叔看了一下，刘根叔会一点医术，村里人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直接找他，他看了看狗蛋，便说自己没办法，就算退烧了，也是个傻子，然后甩手走了。

　　不管哪朝哪代，治病都是一件花钱的事情，要不然，燕儿也不会直接被家里卖掉了。刘老二他们盘算了一下，觉得请个大夫回来太花钱了，便琢磨着，直接借着这个机会，敲诈李家一笔钱，至于儿子怎么样，活下来自然好，活不下来，再生一个就是了。因此，将五岁的儿子交给才七岁的长女看着，夫妻两个就跑李家门口闹起来了。

　　对于这样的泼妇无赖，刘氏还有老太太两人也渐渐招架不住，只是他们依旧毫无妥协的意思，这一家子那就是属蚂蝗的，盯上了就不松口，这会儿若是松了口，回头只怕根本就甩不脱了，谁知道会不会狗蛋以后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他们就借着这次的事情，再找上门来。

　　这边老太太都琢磨着要不要也拉下脸来哭一场了，那边有人小跑着过来了：“刘二家的，狗蛋醒了，你家大丫让我来跟你们说一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