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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音书凭过雁 喉疾惹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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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里无异与馋鸡刚刚降落便见得狼王率领着弟兄们在工地上忙碌着。黑膀子的汉子连成一排,挥汗如雨。
“哥,我回来了。哥……辛苦你了。”
“为了让你去风流一下,我吃点苦不算什么。”狼王满是污垢的手拍了拍无异的肩头:“怎么不把那小娘子直接带回大漠?”
“百草谷可是军事要地,里面的人怎能随便离开?”无异心里暗自叫苦,我怎能跟你一样?又不是强抢民女,更何况我根本就没见到啊。于是赶紧岔开话题:“那个,哥你去休息吧,我接着干。咳咳……”
“一到大漠身体就这么差?好事做多了?”狼王上下打量着无异。
“哪……哪有。”无异脸上微微一红,随手接过狼王手中的工具:“我来,我来。”
望着狼王远去背影,无异松了口气。从井口探身看去,果然有个极小的泉眼,正以极慢的速度一点点的冒着细弱的水花。于是无异赶紧从偃甲箱里取出金刚力士的控制器,指挥起它们干起活来。
蓝色天幕高远而深邃,无数的星星俯瞰着苍茫的沙海。晚风吹来,灰尘的味道掠过,夹带着沙子未凉透的热浪。忙了一天的无异此刻正斜靠在那堵他经常靠着的捐毒残垣上。在大漠待了那么久,他晒黑了不少,俊秀的面庞更显果敢坚毅的气质。一双宽大有力的手,由于常年打磨东西变得更加粗糙。
“唧唧唧唧……”一旁馋鸡饿的不停叫唤。
“哎呀,忘了给你烤肉吃了,我好像也忘记吃饭了,不对是忘记两顿饭了。”无异起身耸了耸肩,想要找水喝,无奈水囊里早已空空如也。一股烧灼的刺痛感从咽喉部传来,紧接着再张口说话,就觉得的喉咙里堵的厉害。
“唧唧唧唧……”馋鸡闹得正凶,肚子里一阵阵袭来的饥饿感,让它不得消停。
“别闹了,我们……这就……回去。”无异觉得说话有些艰难,喉咙里火辣辣的疼。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驻地。驻地里,狼王正带着众弟兄豪吃狂饮,好一片欢腾的景象。相比较自己的房间,就凄凉多了。想喝水,晃了晃桌上的水囊是空的,打开水缸一瞧,又见了底。
“唉……”叹息一声,无异解下腰间的偃甲盒,没有洗漱便一头栽到床上,呼呼的睡了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的只听得耳边有馋鸡不住的叫唤。睁开松醒的眼睛,望见的是狼王焦急的眼神。这是怎么了?无异想要开口,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一起身,额头上一块略湿的毛巾滑了下来。
“弟弟别动,你病了,一下子睡了一天一夜,现在还没完全退热。”狼王扳了扳无异的肩膀:“猛的从中原回来,对大漠干燥的气候不适应了吧?”
明明是从海里回来好不好?无异心中想着,一个特别湿润,一个特别干燥,不生病才怪了……
灯火阑珊,百草谷的夜星光熠熠,干燥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尘土味。一觉醒来,满身燥热的闻人踏出房门去透气。一只偃甲鸟从夜空掠过视线,徐徐降落在她的肩头,闻人的心头轻轻一颤,少女的柔情从心底升起。她熟练的按下偃甲鸟腹部的按钮,闭上眼睛,开始等待。许久,鸟儿的身体里都不曾飘出那熟悉的声音。闻人有些着急,顺手拿下那偃甲鸟,开始乱摸一通。莫不是这鸟儿出了故障?可是我不会偃术呀!不知是触动了哪个机关,那鸟儿竟张开了嘴巴,从腹中吐出一个纸卷。居然还写信?文绉绉的可不像他呀!闻人拿起纸卷回屋,支起烛台。
打开信笺,映入眼帘的一行字让闻人的心揪了起来。原来无异从明珠海一回大漠便得了严重的喉疾,嘴巴也肿了,发不出声,只得用写信代替传音了。
“闻人,我要是以后都哑巴了,可如何是好?”闻人读完最后一行字的时候,心绪浮动,一抹燥热直冲双颊,着急的在屋内来回的踱步。这时,窗台上突然映入眼帘的金玉相间的干菊花让她的心稍稍松了些。
大漠狼王的驻地,病着的无异躺在床榻上休憩,突然袭来的病症让他疼的说不出话来,连日来的持续发热也让他精疲力竭。一边的桌案上一大包干菊花正安安静静的绽放着。
“这这这……”狼王一走进无异的房间,一股汗馊味夹杂着臭袜子味迎面袭来,眉头立刻皱成了一坨。眼见着到处都是凌乱的工具,各种材料随意堆放着。脏衣服,脏袜子床上,床下都有。那只不省心的馋鸡把肉沫啄的到处都是,看见狼王进来依旧是跳腾的快活。刚走进帐篷,没留意脚底,一块馋鸡啃剩的肉块差点将他绊倒。一只手灵敏的抓住桌子,这才让倾斜的身子没有倒下去。
“你这真是,脏——乱——差——”狼王头顶燃烧着一团火,馋鸡见状赶紧跳到了无异的头顶,时不时的用怯生生的小眼神瞄着他。狼王虽说他也是个不讲究的人,也不会自己去洒扫除尘,可身边毕竟没少过女人和围着他转的士兵,所以他的居所基本还是整洁的。
狼王进来已有一会,可无异似乎是没瞧见似得,此刻他正看着偃甲鸟从百草谷带来的回信。看着看着,微红便浮上了脸颊,嘴角勾起一抹傻傻的笑意。走进帐篷的狼王恰巧看到了这一幕。
“乐——无——异!”狼王已经忍无可忍无异对他的无视。
“啊?!”无异突然回过神来,嗓子里憋出哑哑的一声。举头向狼王投去惊诧的目光,似乎一瞬间都未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
“唉……”狼王万分无奈的摇了摇头:“无异,无异……喉疾如此严重,还这般思春!”狼王脸上怒气消了大半,但仍是没好气的面对着哑巴一样的无异来了这么不着调的一句。
馋鸡又百无聊赖的从无异的头顶跳到身上,听见狼王的话似突然发现了新生事物一般的高兴异常。
“你……就……这……么……得……意……?”无异轻蔑的扫过馋鸡一眼,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话来。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唧……!”馋鸡的话语表示肯定,对于这个终于跟它一样只能发出几个音,甚至连‘唧’这样的声音都发不好的人表现出十分嫌弃的神色。无异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心中暗叫世态炎凉,连鸡都欺负人。
“无异,思春这种事又不值得大惊小怪的。”狼王俯身坐到无异的身旁,伸出粗糙的大手向无异的额头碰去:“这么娇弱的体质可不像我们大漠男儿,我多少年都没生过病。你瞧瞧你……嗯,今天脸色好些了,现在不烧了,退热了,太好了!”
“我……”无异想要辩解些什么,可任凭如何努力,喉咙里都发不出正常的声音,只是无奈的张了张嘴,盯着狼王的脸眨巴眨巴眼睛。
“你要是不好,我……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母……”狼王黝黑的脸上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担忧。停顿了一会,他的脸上又突然展出一丝诡异的笑来,同时用力的拍了拍无异的肩膀:“弟弟,通过这事,我觉得成家对于你这样的干起事来就忘记吃饭、睡觉的人来说,十分重要!”
无异大惊心中一咯噔,双眼直直的盯着狼王。
“你不要那么惊讶的看着我,我知道现在就让你成亲有些突然。但我是真的太担心你了,我也没那么多功夫来照顾你,看来只有找个女人才能替我好好的管管你!不过……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我狼王的弟弟?”狼王眼神凝。一旁的无异却急的打起手语,嘴巴里不时的发出嗯嗯声,以此来表示极度的不赞成。
“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女人,不如我将她绑来,你们以后就在大漠定居,我的地盘不用怕那什么军法。”狼王褐色的眸子一亮,突发奇想。
无异的嘴角立刻撇了下来,心中暗自叫苦,若真是把闻人绑来了,那麻烦就大了,永远也甭回长安了,搞不好还会连累到老爹和娘亲。
“嗯,还是算了,那女人如此倔强,不好对付。看样子也不是低眉顺眼的货色!”狼王突然话锋一转,无异的心也随着放了下来,可刚放到一半便又提到了嗓子眼。
“嗯,还是我在大漠给你物色美女吧,中原的女子哪比得上我们大漠的女子,实在不行就先纳妾!”狼王作出决定起身就走。
望着狼王远去的背影,无异狠狠的敲了敲头,想要告诉自己狼王的决定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