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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元旦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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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怎么也想不到,不久前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六师弟,再见面时竟然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他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他看着安静无声地躺在那里的陆猴儿,他甚至觉得这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他怎么会死呢?怎么会呢?
“陆猴儿……”
岳灵珊的哭声远远地传进他的耳中,他恍恍惚惚地走到陆猴儿面前,当握住他的手的一刹那他才仿佛终于从梦里醒过来。
这个从小陪在他身边,和他甘苦与共,被他视作亲人的人,已经不在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陆猴儿的身上没有太多的伤,只是面上沾了些灰尘,令狐冲抬起袖子帮他擦了擦,就像他们小时候那样,在外头闯了祸,怕师父发现,回来之前总是先帮对方收拾干净才敢进门。只是这一次小师弟不会再憨憨地看着他笑,更不会伸手帮他把脸擦干净。
“是谁干的……”
令狐冲把陆猴儿从抱起来搂进怀里,像是怕他冷一样。但其实他此刻的脸色一点也不比陆猴儿好看,苍白得就像个垂死的人。
“大有死于魔教的黑血神针之下。”
岳不群声音冷冷地从人群里传来,围在周围的华山弟子慌忙给他让出一条道来。令狐冲曾在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上听人说过这种暗器,这是日月神教的独门暗器……
“日月神教为什么会突然对陆猴儿下手?”虽说正邪不两立,但像陆猴儿这样武功平常,在江湖上也没什么名号的小辈,根本不足以引起魔教的注意。况且魔教中人向来自视甚高,没有理由会对陆猴儿下这种狠手,
“这个为师可就要问你了,”
岳不群冷笑了一声,将怀里的东西丢到了令狐冲的面前。那正是陆猴儿离开时留在令狐冲房里的信,他只稍稍看了两眼便脸色骤变,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岳不群,
“怎么?你还不信?这信是在你房里找到的,大有写的清清楚楚他是去见田伯光那个狗贼,结果我们赶去之后就发现他中了黑血神针死在巷子里。”
信上陆猴儿的字迹是千真万确的,而田瑞是魔教中人这件事似乎也已经可以确定,那么……
“不,不会的,如果他要杀陆猴儿,他当初在华山上就根本不用救他!”
令狐冲至今都还记得当日田瑞如何催着他上山救人,他不相信那是装出来的,况且他为什么要杀陆猴儿?陆猴儿和他不是一直相处得很好吗?
“哼,他要见的人本来是你,但没想到去的会是大有,或许是大有发现了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才被他灭了口,”
岳不群语气冷硬地打断了令狐冲的话,“你跟这狗贼倒是亲密得很,说,你们到底私下来往多久了!?”
岳不群此话一出,不但让华山弟子吃了一惊,连金刀王家的人都不由向令狐冲看来。令狐冲怔怔地看着师傅,似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师傅,师傅他怀疑自己和魔教中人勾结害死了六师弟?
“冲儿,此事非同小可,你千万不可再有隐瞒!”
这一次,连一向信赖他的师娘都说出这样的话,令狐冲觉得自己已经被寒透了心像是又被狠狠扎了一刀。他抬头看向四周围的师兄弟们,看着他们眼中的种种怀疑,令狐冲感觉自己处在他们之中像是个异类一样,
真是可笑,可笑之极。
令狐冲忽然大笑着从地上站起身来,他的笑声凄惶而悲凉,听得岳灵珊不觉心头一酸,她正想说什么,林平之却将她拉住。令狐冲的目光从众位师兄弟和师傅师娘的身上一一巡视过去,他知道此刻自己无论说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了。
他用手背把脸上的泪水擦掉,转头就往外走,这时候岳不群大喝了一声,“劣徒休走,今日你必要给个说法,否则为师就算大义灭亲,也要为武林除害!”
“师兄!”
宁中则见岳不群是动了真格,怕他真的伤了令狐冲,忙上前挡在令狐冲的身前,“师兄,如今事情未明,且听冲儿解释,千万不要像上次一样误会了他。”
宁中则话里一片维护之意,令狐冲心里虽然感激,却又觉得异常讽刺。他们需要他解释什么?陆猴儿的死,还是他和田瑞的关系呢?可是连令狐冲自己都不知道能说什么,该说什么。
令狐冲咬着牙,攥紧了拳头,一步一步走回到岳不群的面前,曾经与他情同父子的师傅如今正用一种鄙夷和不屑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仿佛是刀割在他的心上。他走到岳不群面前,双膝一曲,直直跪了下来,
“请师傅给徒儿一些时间,徒儿必将此事查清,倘若真与田伯光有关,徒儿必杀他为师弟报仇!”
他说到这里,宁中则见岳不群脸色仍未缓和,就对令狐冲道,“纵然大有的死与他无关,但此人劣迹斑斑,十恶不赦,冲儿你身为华山大弟子,当为武林除害,倘若他真的落到你手中,师娘要你亲手杀了他,绝不可容情!”
听到师娘的这席话,华山派的诸位弟子都不觉心往上提了一提,因为他们都知道不久前大师兄正因为不肯对田伯光下杀手而顶撞了师娘,如今师娘旧事重提,不知大师兄他……
“师娘,冲儿还是那句话,他若无罪,便还是冲儿的朋友,但他若有罪,冲儿必定第一个不放过他!”
他说完这句话,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此刻的宁中则脸色已经微微有些泛白,但当她看到令狐冲手心里溢出的鲜血时,不由心疼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怎么就如此固执……
令狐冲说罢,从地上站起,转身向外走去。宁中则本还想再劝,但看到岳不群面色不善,她身为掌门夫人,终究还是要顾及夫君的颜面,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令狐冲走出门去。
“师兄,我们这样逼冲儿……是不是……”
“师妹,不可再有妇人之仁。”
岳不群那张看不出情绪的面孔冰冷得像是雕塑一般,他望着令狐冲越走越远的身影,许久之后从口中咬牙切齿般说道,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倘若他还是执迷不悟,与这些邪魔外道同流合污,那么他便不再是我华山弟子!”
此语一处,众人皆为之震惊。
田瑞彻底恢复神智已经是在陆猴儿死后的第二天晚上,这两天洛阳城一直在下雨,他一醒来就听到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透过半敞开的窗户能看到外头阴沉晦暗的天色,还有屋檐下不时滴落的积水,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什么重重压着,一动也不能动,连抬起头都很艰难,嗓子也在火辣辣地疼,像是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是自然的,
他埋下头,用全身上下唯一可以活动的手臂抱住自己剧痛不已的头,将自己彻底埋在黑暗中。
他记起来了,那个将他重新带回到这里来的男人,在对他施暴的时笑着对他说,会有办法让他一句话也骂不出来。他确实做到了。现在的田瑞别说是骂人,连说句话都很难。
他哭够了,骂够了,也累了。他挣扎不过,逃脱不了,除了妥协无法可想。
“你醒了?”
田瑞听到那个慵懒而温柔的声音时,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那个人的手臂很快就缠紧了他的身体,力度之大甚至让田瑞觉得疼,
但是还有一个地方,比身上任何一处都腰疼。
后面和谐和谐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