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攻]竹马遇上程咬金》禄存子

10、挖墙脚

　　三日禁闭总算过去了，朱简珏饿了三日，抱着个大碗狼吞虎咽死不松手。陈灵安也陪着饿了三日，虽说吃相不至于太可怕，但下箸子绝不手软。两人都恶狠狠地吃着，门外传来甩鞭子的声音：“三殿下到！”

　　两人还来不及行礼，三皇子鬼谷雀昊就入了屋，挥手免了他们行礼，小胖子在陈灵安的鼓舞下道歉，三皇子微笑道：“简珏是吧？我就这么称呼你吧…说到那颗牙齿，原本是怎样也掉不下来，多亏了你，让我少了很多烦恼呢。”

　　听三皇子不但未称“本殿”，还不计过错的安慰他，朱简珏更是不好意思了，三皇子笑道：“知道你们饿了，我让御厨再多做了些菜，你们慢慢吃。”

　　两人行礼送离三皇子，朱简珏一边夸三皇子是个好人、一边往嘴里塞菜，陈灵安一边进食、一边防着小胖子噎昏过去。总算吃得告一段落了，大门外进来两个不受欢迎的人，来人正是封恺诚和苏子谦。虽然院子很大很华丽，每个人的屋子也不小，也都有小厮一应俱全，但这两人是想避也避不了，侍读都住在一起，只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瞧这样子，还以为是饿死鬼投胎呢，就是山上的猴子都比你们吃相得体！”封恺诚见着一堆盘子，全然不放过任何攻击他们的机会，“朱侍读你就算了，挨了三日禁闭滋味不好受吧？倒是你，陈侍读，你家是亏待你怎么的？没吃过宫里这么好吃的东西是吧？”苏子谦听了，噗嗤一笑。

　　陈灵安眼神微闪，拦下蹦起来要过去拼架的小胖子，优雅地给自己和小包子擦过唇，轻松笑道：“比起封侍读在学士问话时偷吃朝饼，灵安这吃相的确是不敢恭维。不过听说国公府家教甚严，听闻朝饼一事，国公硬是将封侍读禁闭三日，敢问封侍读滋味如何啊？”

　　“你…你怎么知道？”封恺诚气结。

　　陈灵安挑眉：“满城的公子哥儿都知道了，还当是茶余饭后的笑谈呢，封侍读以为呢？”

　　封恺诚愣了一下，而后满面通红地踹了大门一脚，拉着苏子谦气冲冲离去，还听得身后陈灵安说：“破坏宫中物什当罚十大板，封侍读下次闹火时还请找个没人的地方。”

　　“陈灵安，你给我记住！”

　　元封七年，二皇子鬼谷雀泽行军归来。

　　朱简珏十三岁。

　　彻夜未眠，朱简珏顶着两个黑眼圈早早出现在思齐斋，深思恍惚。他露出这幅表情的原因是昨日吃太多了给撑着，连夜闹肚子不得合眼，快要撑不住了。勉强睁着眼睛走入书房里，看到了一个略微熟悉的华衣少年，脑子稍稍转动，便想起这些时日纷纷扬扬的传言。

　　“朱简珏见过二殿下。”朱简珏哈欠连连，向这个从军七年方归来的二皇子行礼，整个人显得异常困顿，像是随时都能合眼睡去。揉揉眼睛正要起身，就被面前的人喝止：“跪下！”朱简珏吓得又跪了下去，渴睡混沌的大脑一瞬间清醒了。

　　抬眼看着面色不愈的人，朱简珏奇怪道：“卑职已经给您行过礼了。”

　　二皇子斜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俊朗少年，在脑海中寻找相似的面孔，才明白这是曾经的胖侍读：“本殿准你起来了吗？什么样的人就带什么样的属下，连点规矩都没有！不知尊卑，本殿看你是罚得少了！”

　　朱简珏鼓起腮帮子气呼呼道：“宫中规定除却面对陛下、行过礼就可以起身了，臣又不是宦官侍女一样的奴才，也没惹着您，为什么要一直跪着？”

　　“你、你…”二皇子指着小胖子半晌说不出话来，气得拿过茶杯就要砸下去，却被一旁的苏子谦劝下了，压下心头怒火“啪”地将茶杯置在桌上，冷笑道，“有点胆量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本殿也是主子，你是奴才，你倒是说说，谁给你胆量敢和本殿对上！”

　　朱简珏不躲不闪，直着脖子呛道：“奴才？臣再是卑贱，也不是奴才。陛下在元封三年就已取缔了对臣子‘奴才’的称呼，除却宦官侍女。您确实是主子，可就是陛下也不会因为臣子不自称‘奴才’就处罚！臣说完了，殿下若还要罚臣，臣不会逃也不会躲！”

　　二皇子眯了眯眼睛，一改方才暴怒，弹了弹衣袖坐在席上道：“不错嘛，再长大一点，就是个人物了。本殿再问你一句，你敢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已经很有把握…本殿不会罚你？”

　　“就因为陛下赏罚有道、黑白分明，使天下人信服！而您是陛下的子嗣，龙生龙凤生凤，焉有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道理？”朱简珏抬头，目光灼灼地对上那审视，“臣早闻二殿下武艺超卓，兵法娴熟，骑射更是连发连中式样至精，臣仰慕不已；身为陛下子嗣的您，对待臣子方面，您又怎么会让陛下失望呢？方才殿下不过是探探简珏的态度。”

　　“哈哈哈！你这种耿直的性情皇父肯定会喜欢，本殿也喜欢。”二皇子朗声大笑，笑声停下后眼神锐利，“让你跟着老三，真是可惜了…行了，你起身吧。”

　　“至少三殿下不曾这样试探臣，并全心全意信任臣。”朱简珏依言起身，不忘为自己主子说话。

　　二皇子不屑地哼笑一声：“他巴结你们两个还来不及，怎么会试探你…但是今日过后就说不定了。” 话止住，因为三皇子和陈灵安一道进了书房。

　　“臣弟见过皇兄。”鬼谷雀昊行礼。

　　“臣见过三殿下。”陈灵安行礼。

　　二皇子抬抬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朱简珏，对三皇子道：“老三，怎的气色不好？七年才见着我这个兄长，应该欣喜若狂才是？莫不是对为兄归来有什么不满？”一出口便是咄咄逼人。

　　三皇子虽是面色苍白，但也从善如流地微笑道：“哪里，臣弟对皇兄思念成疾，无时不刻挂念兄长在军营里的安危。”

　　“既然这么挂念为兄…”二皇子挑眉，把玩着茶杯道，“为兄归来，三弟应该有所表示才是？”

　　三皇子微笑地躬了一躬身：“臣弟的心意，皇兄在洗尘宴后便会见到。”抬手不打笑脸人。

　　碰了个软钉子，二皇子哼一声，思量那“洗尘宴后”的“后”字，眼睛瞄到握住陈灵安手的朱简珏，轻描淡写道：“三弟，你这个朱侍读有趣得很啊，为兄才刚回来，他就迫不及待地向为兄表达仰慕之情了。为兄也挺对心的，要不，他和子谦交换一下？”所谓借刀杀人，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