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折》沙底

3、第 3 章

　　杜凌墨开始意识到这本该是正常的早晨，起床，发呆，翻手机，墨迹十分钟后去上班的轨迹突兀的偏折了方向。
　　像一棵折断在车祸中的树。

　　“两个条件。”杜凌墨干脆窝进沙发翘起腿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伸出两根手指。“第一，理由。第二……”杜凌墨沉默了片刻“理由。”
　　那张脸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过了一会才像吸尘器一样涌起一阵旋风，从电视屏幕中慢慢立了起来，逐渐显出一个完整的身体。
　　“不得不说我对你产生了兴趣。”走下来的男人抖了抖肩，整理好衣襟坐在杜凌墨对面。同样翘起一条腿，之后自然而然的依在沙发一边用手背轻托侧脸。“我还以为作为人类要求无非‘生命’与‘钱权’，你的两个要求真是有意思……虽然他们听起来没什么区别。”
　　“既然还有其他选项，你可以考虑延续你的附赠优惠政策，我不介意。”杜凌墨扯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内地里心思绕了一圈，不由的心往下沉。
　　‘开什么玩笑，自己一点都不想碰见这种莫名其妙的物种发生莫名其妙的事情。’杜凌墨深知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为了自己的轨迹奔波不休，除了关乎于自己的事情，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冷漠如水，每个人都为自己的生命竭尽全力，何必节外生枝。
　　对面的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颗尖利的虎牙。薄薄的嘴唇上泛着微弱的蜜色光芒，映的整张脸都灵动了起来，透出一股略显邪气的魅惑。
　　“不需要详细解释一下你的要求么？关于什么的理由。”
　　“其实要求只有一个：你要我听你的故事，而我的要求就是你要讲这个故事的理由。另外一个纯属好奇，你”杜凌墨扬了扬下巴“……和我，产生交集的理由。”
　　对面的男人眨了眨眼睛，眉眼带笑的探究着杜凌墨说话的语气与表情，直到确定很清晰的分析过他的话说有没有陷阱，这才换了一条腿交叉继续倚在沙发扶手上缓缓开口
　　“不，并不是听我的故事。我和你需要创造一段故事，你我是故事中的一部分，目前只不过是个开头，理由无可奉告，可作为补偿——我会满足你第二个条件，但不是现在。”
　　杜凌墨的脸‘刷’的黑了下来，这霸王条款也太赤裸裸了。“恐怕我有说不的权利。”既然会莫名找上自己，必然是有所求，哪怕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这恐怕是自己唯一一个有效的筹码。
　　“不，你不能”对面的男子突然支起身体，将脸缓缓前倾，嘴角扯出一个略带疯意的笑容“你无法拒绝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因为你是个奇怪的人类，你不会介意无收益，你只介意绝不损害自己的利益——而我，只不过要求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不会打扰任何事情，不会伤害任何人，你不止会得到一段对我来说无比珍贵的故事，而且……”那个男人的笑容突然温和下来，精致的五官顺从的摆出最美的一面，默默的对着杜凌墨散发光芒“……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名字。”
　　杜凌墨仿佛第一次看到那双细长妖异的眸子，因为它带来的震撼抹去了之前的记忆，它们像是银河，像是诗歌，像是风起云涌的时间，像光，像弥撒，像庞然的咆哮。它们是纯黑色，黑的透出一丝血色。
　　“你好人类，我是玛门。”
　　玛门侧了侧身子，从身后抖出一支巨大的恶魔翅膀，在空中伸展出粗壮的骨骼线条和破碎的膜，展了展又不见了。
　　杜凌墨呆了呆，又在不找边际的想这特么哪跟哪？
　　玛门——七宗罪，贪婪。
　　这是不是有点科幻？
　　杜凌墨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起来第二个‘玛门’的身份，于是他只能闷闷的说：“你好，杜凌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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