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七章 沧灵生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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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只是紧张多度，又受到刺激。伤口并未复发。我下去开几贴药，按时服用即可。无大碍的。不过......沧灵一事恐怕瞒不过去了，为今之计只能坦白，不过切记不能让她再这般情绪波动了。很伤身子的。”
“好。”
砚九早在若姬与沈丹说话的间隙醒来，他俩站在门边说话，她听得不清。屋子里有点儿闷，她险些喘不过气来。看着熟悉的摆设，她想起了曾经沧灵与自己的点点滴滴。往事历历在目，才不过几日而已，已是物是人非。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锁芯成亲之时。她还清晰的记得，沧灵看见锁芯成亲羡慕的表情，提到李铖时娇羞的小女儿姿态。沧灵还等着出宫，等着李铖......她哽咽的偏过头，侧身背对门口。
沈丹慢慢走进来，站在床边，伸手盖好被子。她的手搭在砚九的手臂上，轻轻的抚慰，静静的看着。
过了一会儿，小宫女将药端上来。沈丹轻声唤着她喝药。对着苦涩的药，她已食之无味。她如同喝茶一般，平静的喝完药。沈丹接过药碗的时候略吃惊，迟疑地看着她。她靠在枕头上，忽然道：“ 她现在在哪里。”
“在，在佛堂。”回答的时候，沈丹特意看了一眼她的神色，发现并没有情绪波动，便放心了。
得到沧灵的下落，砚九屡次想要去，都被遵守刘尚宫指令的宫女们拦在门口。或是她成功逃脱，都会被阻拦在别的地方。她身子虚，抵不过诸多宫女，尽管宫女不敢对她动粗。三番几次之后，砚九终于忍不住了。她对着屡次阻扰她的宫女说：“我要见刘尚宫。”
他们只负责不让砚九离开永信宫，故而小宫女没有异议的带她去找刘尚宫。、
此事刘尚宫正在检阅前段时间宫中调查宫女案底的内容，见人通报砚九来了，便搁下册子。
只见砚九快步走过来，连礼都没有行，开门见山说道：“姑姑为何不让我去见沧灵。”
“阿九，你身子还未康复，不宜劳累。”
“借口！不过是去瞧瞧。何来的劳累？姑姑你也是知道的，沧灵与我感情深厚，她......她忽然离世，纵使我难以接受。我也该去瞧瞧她......”她声泪俱下，情绪俨然快失控。
她满含泪光的看着刘尚宫，刘尚宫担心她情绪波动太大，对身子不好，犹豫了之后说道：“让你去也不是不可。只是......你去了之后，情绪莫激动。”
面对刘尚宫的欲言又止，砚九显然没看到。她满心思都注意在刘尚宫同意这上头去了。
由于砚九急着要过去，刘尚宫便匆匆交代了一些事，带她过去佛堂了。
佛堂离永信宫有点距离，一路上刘尚宫时刻关注砚九的情绪变化，生怕她忽然出了差错。路过寒废宫的时候，刘尚宫见他有点儿微喘，忙问她如何，砚九为了能见着沧灵，硬是摇头称自己没事。
刘尚宫跟守门的宫女说了声，便开门让两人进去了。
屋子很暗，是那种没有光线透进来的阴暗。里头正中间点了蜡烛，摆着香炉，还有一个冒着火星的盆子。香炉两边分别放置了两张木榻，木榻上铺着白布。
砚九慢慢的走进去，听了宫女的指引，走向右侧的木榻。
她蹲在木榻边，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她颤抖的伸出手，抓着白布的一角，压抑着心情，就要掀起白布。刘尚宫刚想阻止，便见她已经掀了。砚九满脸惊愕的看着，只见木榻上的女子面目全非，分不清样貌，但耳朵上的耳环。让砚九确定这人的的确确是沧灵。这一半的耳环是沧灵最爱的那一副，那日锁芯大婚，沧灵便带上她最喜欢的耳环赴宴。
这些日子被困在永信宫，砚九想了很多，包括沧灵为何出事的原因。这场阴谋是太妃针对太后娘娘的，同时，好像太妃还有意杀砚九灭口......砚九想起了不止她自己知晓太妃娘娘的事情，沧灵也是知道的......所以，砚九认为是她牵连到沧灵。若不是她告诉沧灵，恐怕沧灵不会遭此事。
她看着沧灵，想着想着，忽然靠着木榻嘤嘤啜泣起来。
刘尚宫不想让她到这儿的原因，一是怕她情绪波动，二便是怕吓着她；刘尚宫见到沧灵这幅模样，也是着实被吓到了。
她趴在那儿哭了一会儿，刘尚宫走过去，轻轻安抚她。
“阿九，走吧。”
砚九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刘尚宫担心她，见此只能强行扶起她。
谁知砚九居然扒着木榻不松手。刘尚宫硬着心肠，扒开她的双手。砚九挣扎着，想要抓住些甚么，竟然动到了沧灵的手。刘尚宫成功的将砚九扶起来，不让她再靠近。正要将她带出去时，忽然见砚九用力的推开自己，然后蹲在木榻边，抓起沧灵的手臂。
她神色复杂的盯着沧灵的手臂一会儿，忽然丢开白布，扒起沧灵的寿衣来。刘尚宫显然被她这一举动吓坏了。外头的宫女见此，急忙跑进来，阻止他的行为。几个宫女挡在砚九跟前，忿然道：“姑娘，你这是对逝者的不敬！请慎重！”
砚九不依不饶，还想再靠近，却被刘尚宫拉住。“阿九！”
“姑姑，沧灵她......”
“阿九，今日带你过来已是对你的宽容。你莫要在这般使性子。”刘尚宫严厉的训斥，让她安静下来。
她看一眼被诸多宫女护着的沧灵，眼底里还是不肯放弃。她抽泣一声，默默的走出去。
刘尚宫见她乖乖的离开，向宫女们致歉之后，跟上砚九，谁知，砚九却忽然晕倒在门外。
刘尚宫赶紧让人将砚九送回永信宫，同时将太医唤过来。
跟随常副院史过来的还有若姬，太医给砚九把脉之后，询问了一下她刚才做过甚么事吃过甚么食物之后。便说道：“姑娘情绪波动，且又去了佛堂那里......那两位皆是放置许久，腐臭难耐，姑娘身子未愈，跑到那儿去，未造不成大碍，恐怕也要再修养一些时候了。我换了新药方，待会儿让人注意些，别弄混了。”常副院史很严肃的说道：“另外，太后娘娘重视姑娘，若姑娘天天如此，太医院可不敢担待不起。故而，我让若姬留下来照顾，直至姑娘康复再回太医院。刘尚宫见谅了。”
刘尚宫明白常副院史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就是说砚九这么不省事儿，仗着如今受太后的恩典，三天两头的把本来就快好的病情弄的一发不可收拾。他们太医院尽心尽责的给她诊治，可她的病一拖再拖，若是太后娘娘怪罪下来，他们太医院可受不起这冤枉。刘尚宫看了一眼砚九，没有作何态度。
至此，有了若姬在那儿，砚九的行动更是局限。若姬是医女，凡是不妥的事情，不容二话。宫女们为了砚九早日康复，便听从若姬的安排。
砚九倒是想再去佛堂瞧瞧，也没法子了。
一日，若姬端着药进来的同时，带了一个人过来了。竟是新婚不久的锁芯。若姬见她惊讶，便解释道：“见你这几日心情不好，锁芯挺担心你的。正巧太后娘娘召见锁芯，便过来了。”之前太后娘娘出事，是砚九指引太后娘娘去寻锁芯，锁芯也算是太后娘娘的救命恩人。
锁芯上前就抓住他的手，边号脉边说：“怎反而瘦了？你闹了啥？身子这么虚弱，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号完脉，将药递给她。“我知道你难过，但是，沧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的。小九儿，我们也很难过。虽说如此，你也不至于糟蹋自己的身子！”
砚九喝完药，放下碗，沉默的听着。
“小九儿，我都抛下我家阿空过来看你，你能不能笑一个啊。”
砚九闻声抬头，说道：“锁芯，若姬，我觉得，沧灵没有死。”
两人震惊的看着她，，然后姐妹俩默契的对视一眼，锁芯心想，这小九儿不会是被沧灵的事情刺激到，所以现在意识不清了吧？
砚九知晓两人恐怕不信，冷静的接着说：“前些日子我去瞧过了。那人的样貌根本分辨不清。但却戴着沧灵的耳环......我本以为那人便是沧灵。可是我发现那人的手臂上有大片的烧伤。这烧伤是长年所致。沧灵从进宫到现下，虽说与我一齐在御膳房干过活儿，但我记得清楚，沧灵从未受过烧伤。”两人一齐干活，犯错的反而是她较多。“后来便到了永信宫。我与她时常同寝而眠，从未见过她的手臂有伤。况且，你也是知晓的，沧灵在意容貌，如今与李铖关系甚笃，加上又识的你，怎会不找你帮她祛疤？”
“阿九，你确定？”
“我确定。所以，我想请你们帮忙。刘尚宫已经不让我离开永信宫，恐怕佛堂的宫女也不让我进去。所以，若姬你可否代我过去仔细看看？”
砚九此话一出，两人脸上皆有些为难。最后是锁芯耐不住她坚定的眼神，说出实情：“老实告诉吧，其实，今日是厚葬沧灵的日子。所以，恐怕这时候，仪式已经举办得差不多了。你查不了了。”
“为何不告诉我？”
“刘尚宫怕你......所以不敢告诉你。”若姬解释。
但是，砚九却没有呈现刘尚宫锁担心的样子，而是很冷静的坐在那里。因为她心里认定那人不是沧灵。不过至于沧灵在哪里，她却不知道了。
若姬谨慎的往外头望了望，忽然说道：“会不会是，沧灵被人救下了？然后，有人帮她找了替身？”
结果如何，砚九也没有头绪。不过，按照那时候的危险形势，估计沧灵应该就是那样的。但是，她不能肯定。这只是她的猜测，凭着对沧灵的了解的猜测。她甚至连此刻沧灵在哪里都无法肯定。
甚至，沧灵是否还活着，她也不能肯定。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七章 沧灵生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