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七章 美人惑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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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姑姑训人手段真是高明，奴婢知错能改，还是难能可贵。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本宫不追究你殿前失态之罪。都起来吧。”
碧美人所讲之意，王尚仪岂会不知？碧美人是借砚九的失礼暗喻王尚仪教导无能。被碧美人这番奚落，王尚仪脸色更僵了。
“姑姑来一趟不易，秋菊，带姑姑下去喝些好茶罢。”
被砚九这般一脑，王尚仪已站不住立场，只能悻悻的随碧美人意，乖乖打道回府。
出了碧美人寝宫，有一人终于忍不住气，愤愤然：“姑姑，这碧美人也太目无王法了。监察宫女每月盘查那是祖制，连太后娘娘都不敢有异议。她一个小小的后妃，凭甚这般枉顾礼制！”
“大胆。她好歹是后妃，岂是你这奴婢可以指责的！”那人默不作声，但表情还是愤愤不满。
此时，砚九又忍不住小小的“啊秋”了一声，王尚仪立刻就听到了。本来砚九自出来，就暗暗降低存在感，谁知鼻子难受不停。王尚仪本就是一肚子气在身，监察宫女在宫中地位极高，连太后都要礼遇三分。今日被一个小小的美人这般呛声，硬是打了永信宫脸面。现下发现方才彻底给自己没脸的砚九，脸色更加难看，然她碍于现下在外头，盘查一事还未完，只能硬压住火气，道：“砚九剩下不需你出值了。你先回永信宫，待我回去再罚你。”
砚九一阵失望，最后以一声啊秋告终。
不过，最后的最后，砚九是去找若姬。因为她啊秋不停之后，身子竟然有些发热。她刚到太医院的时候，太医院一阵慌乱。慌乱之下，砚九大概猜到应该是皇上身子出了问题。她朦朦呼呼的走到若姬跟前，若姬正听完常副院使的最新消息。瞧见砚九，立马上前。
把脉的过程中，若姬的眉头皱得深了又深。
最后，抓了一把绿色叶子捣碎，冲上热水给她饮上。
用了药茶，砚九才清醒了许多。她发现这儿气氛有些怪异，轻声道：“若姬，怎么了？”
“你闻了一些香味是吗？”若姬开门见山，砚九虽有异议，但还是点头。“在哪儿闻得？什么样的味道？”
“在碧美人那儿，很浓的香味，甜腻腻的......”
若姬忽然拉着她，走到外头走廊，笑声说道：“方才御书房那边出事了。御医赶过去给皇上诊脉，发现皇上精神痿靡不振，四肢无力，恐怕，是服用了合欢散的缘故。”
“合欢散......那是何物？皇上为何会这般？”
“合欢散是男女间......”若姬停顿下来，险些忘了砚九自幼生在后宫，对于男女之事明白甚少。便转了话口：“你确定是在碧美人那儿闻到的？”
“恩。”砚九肯定的点头。
这时，砚九瞧见几个监察宫女匆匆忙忙过来。她看到了沈丹还有刘尚宫。两人瞧见她，并未搭理。刘尚宫进屋里找常副院使，沈丹凑过来道：“砚九你消息真灵通，你怎知道姑姑会来太医院找医女协助调查？”
砚九一头雾水，沈丹见此，才明白她与他们来此的目的不一。忙解释道：“太医说皇上长期服用合欢散，惊动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震怒，怀疑是后宫中人所致，故而让咱们调查。不过，咱们并不知这合欢散到底生何样，且合欢散药性猛烈，姑姑担心咱们受不住，才来请医女帮忙。”
说话间，常副院使脸色难看带着若姬与刘尚宫走了出来。副院使嘱咐若姬好生协助。刘尚宫带着若姬要走，瞧见砚九还呆站着，便将她带上。
众人不去别处，直接去了碧美人寝宫。
这一次，刘尚宫并未遣人通报，直接闯进大殿。
“你们这是作甚！”秋菊等人势单力薄，只能气的发火，最后碧美人姿态婀娜的走出来，才仿佛出了一口恶气一样。碧美人仍是方才的装扮，凤眼微翘，满脸怒气，道：“你们还有没有规矩了，擅自闯入本宫寝宫，该当何罪！”
“娘娘，奴婢奉太后旨意，彻查娘娘寝宫。”刘尚宫一本正经，不理碧美人的反抗，直接道：“娘娘，冒犯了。来人，搜。”
众人开始在殿内搜查起来。砚九被若姬带到内室，内室的香味比外边还要浓烈。砚九一下子便受不住，猛然打起喷嚏。若姬找了一会儿，忽然发现砚九又面红耳赤起来，而且浑身发热的情况更胜过方才。
若姬立刻抓过她的手，把一下脉，证实了她的猜想。立刻掏出方才药箱子的水壶，将药茶给她饮用，先制住药性。
最后，若姬在香炉旁，找到了几朵花。
出了内室，若姬向刘尚宫点头。刘尚宫示意，才正视坐在椅上挣扎的碧美人。碧美人怒气冲冲，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搜查本宫的寝宫。本宫要告诉皇上，让皇上将你们一群狗奴才都凌迟！”
“娘娘，这话，留到见得到皇上之时，再细说吧。”
碧美人脸色难看，“你什么意思！”
“来人，请碧美人移驾！”
刘尚宫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几个监察宫女上前制住碧美人，将她拖到殿外，碧美人满脸青色，口中不停：“你们这是作甚！大胆，放肆！本宫可是妃嫔！”
早在殿外候着的侍卫，将一块白布一塞，阻断了碧美人的言辞。目不斜视的将她捆绑带走。
见此，若姬忙将砚九带回永信宫，让她脱了衣服，若姬取出银针，给她针灸。
莫约过了一刻钟，砚九觉得身子的燥热消除了，若姬才收回银针。再次递上水壶，让她继续喝药茶。同时，向她解释：“合欢散药性极猛，轻者意识昏沉，重者浑身发热，失去意识，必须......与人交欢方可。”
砚九虽涉世未深，但有些词她还是略知一二。砚九听闻，瞪大双眼，又听她接着道：“幸而这是白日，碧美人不敢用猛药。只是当做普通香料。不过，仍是可使人浑身发热。”说道浑身发热，砚九想起了方才自己误以为是发烧的情况，以及，碧美人衣不蔽体的清凉样。“碧美人许是闻久了，便不会有大反应，你初次闻，且对这味道敏感，故而才会有这般大的反应。不过，你无须担心，我已为你针灸解毒了。”
听到这里，砚九才明白，“所以，碧美人是在用合欢散来，惑主？”
若姬严肃的点头。
之后，王尚仪只罚砚九抄书，因为砚九误打误撞成了此事的关键人物之一。
太后娘娘暂时放下霖王一事，对于碧美人的事情也重翻旧账。像是不尊重位分高贵的后妃，像是不守礼制等。
这一系列的罪证，加起来，足以让碧美人彻底打入冷宫。但是，偏生又多了一条惑主。太后娘娘平生最恨人不安分的人，故而太后娘娘盛怒了。太后以一条“有意残害圣上龙体”的罪，直接将她处死。
皇上知晓之后，曾去天牢看过碧美人，但少了催\\情剂的辅助，皇上瞧着碧美人春光乍露的姿态，格外厌烦，于是，对于太后的处分，丝毫无异议。
碧美人的结局，所谓的大快人心。曾经被碧美人以及碧美人宫女欺压的人，大大的吐了口气。
而碧美人的宫女秋菊与秋霜却还不能脱离苦海。
若姬曾说：“母丁香香料燃在香炉，与当做装饰的紫稍花香味相结合，便是极具有效的合欢散，只是，紫稍花作药材常见，作花却不常见，且此花秋冬季才开花，宫内没有。碧美人是如何拿到的？”
存着这个疑问，监察宫女开始日夜不停的盘问秋菊秋霜两人。两人止口不认，半月之后，竟然服毒自杀了。
在永信宫的审视厅里，外头有宫女日夜看守，竟然让人自杀了！
只是，两人的毒药从何而来？
刘尚宫知晓两人自杀之后，觉得蹊跷，恐怕背后有人指使，脸色一变，嘱咐底下的人不要随便插\\手，然后去了太后那儿，独自一人与太后汇报此案情况之后，便不了了之了。
在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直到终结这段期间，砚九一直乖乖的躲在书阁抄书。全由沧灵提供消息才知道外头的事。
关于紫稍花一事，沧灵对此还特意在宫里寻了一遍，发现宫中确实没人种植此花。便对碧美人宫里出现紫稍花一事耿耿于怀。
沧灵在耳边念叨的时候，砚九却在思考旁的事。有一件类似的事情在她脑海浮现。她想起了一年多前的事，万夫人还有元睿公主一事。一次是甘草，一次是芫花。皆是宫中不易出现的物什。而这次的紫稍花更甚。
她又想起沧灵所说的，秋菊两人有可能是畏罪自杀，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他两二人的背后指使者，会不会与前两次一事有关联？
如果有......
她忽然想起了姚公公，想起了小兰，想起了曾住在华清宫的太妃娘娘......
不禁一阵恶寒，在沧灵察觉前，赶紧收回思绪。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七章 美人惑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