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初选秀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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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后，砚九真的看开了，状态一好，身子便好得快。沧灵也跟着高兴，又过了几日，若姬再一次给她诊脉。
“好了，无碍了。以后多注意点儿，可别又着凉了。”若姬说罢，便顺势在床沿坐了下来。
砚九笑了笑，忽然道：“若姬，元睿公主如何了？”
“元睿公主已经无碍了。林姑姑现在每日都去雍华宫把请安脉，连现在公主日常服用的补药，都是刘医正亲自搭配的。”
“应该没甚么后遗症罢？”
“这倒不是甚么大事，公主养好身子便够了。不必担心，那么多医女医官，太后总不会把公主的身子当儿戏罢。”
两人聊了一阵，若姬便收拾好东西，回太医院了。
砚九觉得自己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便准备去向尚宫姑姑报道，算是销假。然后，砚九在生病休息了五日后，又开始努力的工作了。
因为七月份砚九表现出色，七月底刘尚宫准许砚九出值后，沧灵就不用担心砚九会被逐出永信宫。挨过了酷热难耐的七八月份后，终于来到了九月份。
鉴于六月份新皇登基，木子尘因为国丧未过，便将所有礼乐活动推到服过三个月的丧期后举行。于是，在九月初五的那一天到来前，墨染王朝上下，适龄女子皆纷纷被送入上京。
然后，监察部便要预备迎接秀女进宫，而开始忙起来。
到了九月初五那日，皇宫上下便开始忙起来，首先，秀女从神武门由小太监带进宫，安排到了常宁殿。墨染王朝共有三十二个县，每个县城推举二十名秀女，若不出意外，便有六百名秀女聚在常宁殿。最后淘汰到只剩下一百名左右。且秀女的年龄限定在十四岁到十八岁之间，通常会有秀女参选两届。
而，监察宫女的任务便是，检验秀女。
刘尚宫分了十批人马，每一批分了几部分分别有人负责。第一部分是在常宁殿正殿请秀女们到偏殿，第二部分是在厢房门口，派人守着，第三部分是在厢房里面由人检查秀女是否带了甚么违禁的物品，最后一部分，在厢房里头，由一个屏风隔开，里面放着一张榻子，由一位尚仪和两位姑姑负责。
十批人马的工作是一样的，同时进行，减少了时间。
而砚九是负责守门的。
沧灵领着一位身着雪青纱衣，外套一件绣白色梅花对襟棉绫褙子，下着莲青色万字曲水织金连烟锦裙的秀女走了过来，砚九看了一眼这秀女，便开门让她进去了。隔了一会儿，王尚仪打开门，脸色阴沉的可怕，她没有看砚九，直接厉声道：“来人。”
几个小太监闻声，立马赶过来。王尚仪轻声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小太监熟稔的进到里面，不一会儿，方才进去的秀女就被堵上了嘴巴，被小太监们押着带走了。
砚九阴沉着脸，身子一动不动，被方才王尚仪说的话吓到了。
虽然砚九不知道秀女被带去了哪里，但是接下来的一声惨叫，让她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众人仿佛没听到甚么声响，眼观鼻，鼻观心的恪尽职守。砚九也就守起门，更加严谨了起来。
隔了半个时辰，厢房屏风外的两个监察宫女出来，跟砚九和沧灵换了班，砚九与沧灵便进到厢房里面，自然，屏风后面是怎样一番情景，她们是不可能进得去看的，但是，却可以听得到一丝声响。
在秀女还没进来的时候，沧灵小声的说：“阿九，你怎地？怎脸色这般难看？”
显然，砚九还在在方才的突发事故中晃神，砚九看了她一眼，轻轻的摇头。
她瞄了一眼屏风后正在攀谈的几个姑姑，更加凑近砚九，压低声音说：“方才那声怪叫，挺渗人的，你也听到了吧？”
砚九一怔，还是点头。
“我听小贵子说，这种事是常见的，往年被那些小太监绑出去的不知有多少个。”她说道这儿，神色变得更加兴奋：“听说，是那些秀女们不太干净，所以，才会被绑出去......”说罢，她还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砚九没说甚么，她还想自己唠嗑，便见一个秀女开门进来了。两人连忙端正姿态，在这位秀女身上搜查起来。
这搜查其实只是个形式，主要是担心秀女们带不利于皇上的东西进来，其余的，监察宫女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砚九刚出值不久，并不知这些规矩。当她在秀女腰间摸到一个鼓鼓的东西，皱着眉头之际，那名秀女很是自然的将腰间的东西拿出来，笑脸盈盈的递给两人：“两位姐姐，这是菀绣的一点心意，请姐姐不要嫌弃菀绣礼意轻。”
砚九本是不甚在意秀女生的是甚么姿态的，现在被人一贿赂，便起了心思打量起这位名为菀绣的秀女来。这名秀女身着玫瑰紫千瓣菊纹上裳，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裙底还露出一点儿牡丹绣花鞋的圆头。头戴着好像是全一套的头面，点翠垂珠蓝玉步摇，还有点翠蝴蝶钗与点翠耳环，柳叶眉下一双丹凤眼弯起，小巧的鼻翼，粉嫩的脸蛋儿看着格外精致，红润的小唇正挂着吟吟的笑容。
又将视线移到那双拿着牡丹荷包的手，白皙而纤细，看着就是个千金。砚九黑着脸，没有接过这个荷包。倒是沧灵不带甚么表情，很是自然的收下荷包，道：“进去吧。”
菀绣行了半礼，便踩着莲花步，拐入屏风。
见人进去后，砚九拉着沧灵，带着责怪的口气道：“你怎的收秀女的东西？这是贿赂！而且，那名秀女身上还有别的东西。”
“阿九，我知道这是贿赂。”沧灵安慰她：“这里头哪个有钱有势的秀女不想贿赂一下我们，好让她们顺顺利利的过去。”
“再说了，”沧灵打断她的反驳：“他们身上没有甚么危险的物什，便就随随便便的放过了。阿九，我知道你不耻这些，但是，这里的每一个秀女都有可能成为咱们的主子，若是咱们再这儿得罪了其中一个，那日后咱们再宫中的日子要如何？”
“我，”这时，菀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砚九便没有再说下去。菀绣向他们微微颔首，便出去了。
沧灵见状，连忙又道：“你也不想想，咱们这辈子，就耗在这儿了。现在每日生活都过的如履薄冰，若是得罪了他们，指不定咱们还能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阿九，你是我的好姐妹，我也是为了你好才劝着你，其他人，甚么都不肯告知你，就是为了看你出事好离开这里。我知道，你父亲就是个清廉的县令，你也不耻这些，但是，你父亲清廉，也逃不过这宗罪。你们一家三口，就剩你还在了，所以，阿九，凡是别由着性子，忍着点，放开点，只要你不甚在意，甚么事都没有。就像这贿赂的荷包，你此刻收着便收着，之后你想丢哪儿都可以，好吗？”
沧灵说完了一通，就有另一名秀女进来了，砚九也没能说甚么，便又开始忙起来。
至于，屏风后面的事情，他们是通过听声音知道的。其中，有一个秀女进入屏风后面后，不一会儿，便传来秀女的声音：“你们，这是作甚？！”
王尚仪冷冷地说：“老奴劝姑娘，还是把乖乖的把衣服脱了，躺在这榻子上面，老奴不会为难你。”
秀女挣扎着还在说些甚么，两人就在屏风外面隐约的看到嬷嬷把人的衣服扒了，然后压在榻子上。然后，沧灵偷偷的告诉她，若是秀女们没有眼色，得罪了姑姑，那么，秀女可是会受到嬷嬷们的侮辱。而且，沧灵还说，那个菀绣肯定是给了姑姑好处，所以不过一会儿便出来了。可能甚至姑姑都没有仔细检查。
这时候，砚九才有些明白，所谓的宫廷，真的确实不简单。那么，她之前遇到的，可能才只是一点点。
其实，砚九就是因为从没有经历过这些，才会不耻一些行为。她从进宫后，待在地方都很单纯，先是御膳厨房，再是浣衣阁，后来是太医院当粗使宫女，也有到过冷宫，但是，她一个宫奴，又是个底层级别的，时时刻刻都认真做着手头本分的事，没有闲着，哪里注意过周围事物的本质。况且，高玉的冷言冷语，也只是表面上的，还没有升级到暗地里的，所以砚九根本就不知深宫的可怕。以为，高玉这种的，就是深宫的所有了。
想到以前父亲教过自己，做人要正直，要廉洁，要问心无愧，要对得起自己。而现在，砚九有些迷茫了，她第一次觉得深宫是个大囚笼，仿佛将自己一生都锁在这里。她想，她可能逃不了了，所以，她要摒弃父亲教过自己的，在这里生活下去吗？
王尚仪与两位嬷嬷的交谈的声音，透过屏风，分毛不差的传入砚九的耳朵里。
“今年的秀女们倒是挺有眼力见识的，你瞧瞧，真厚实。”
“可不是么，我瞧着，倒是那个礼部侍郎的女儿，闺名菀绣的，是个大方的，肯出这么厚。我想，她入选是成的。”
“放心，这是一定的，待会儿，我去跟魏姑姑吱一声，让她好生照顾菀绣姑娘。”
砚九知道，魏姑姑是皇上身边的殿前姑姑，专门伺候皇上的起居生活的。听到这儿，砚九忽然冷笑，这可不就是后宫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初选秀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