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初露锋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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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永和县主和玉真郡主是故意将自己留在这里之后，翾飞忽然觉得或许今天来相王府也是这两位闲着没事干的爱捣乱的姑娘干的。
此时此刻，翾飞说不上来自己应该是高兴她们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做婢女看待，还是要为自己违反太平公主的指示坐在这里和临淄郡王聊天而担忧。
半晌，李隆基问道：“你在想什么？”
翾飞回过神来说道：“奴婢没有想什么，郡王爷，县主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奴婢想去看看。”
李隆基微笑，没有戳破翾飞的谎言，说道：“这里是相王府，你确定你找得到路？”
翾飞瞬间哑然，是啊，这里是相王府，自己根本就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上哪里去找永和县主？
李隆基笑道：“不用担心毓秀他们，持盈会好好照顾她的。不如，你再弹一曲吧。就当做打发时间？”带着询问的口气，他最后还是说出来这个要求。
翾飞心里也明白，李隆基说的十分有道理，思前想后，弹琴总比两个人呆坐在这里面面相觑的好。于是点头答允，拿起了琵琶，问道：“请问郡王爷，要奴婢奏何曲？”
李隆基的笑容好似消失了一般，思索良久，说道：“十面埋伏。”
翾飞愣了一下，十面埋伏？为什么临淄郡王会突然想听这首曲子？
李隆基看到了翾飞的迟疑，便问道：“有什么难处吗？”
《十面埋伏》是琵琶曲中武曲的代表作，平素很少听到有人弹奏。想要奏好此曲，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翾飞倒不是不会，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在这种情形下，临淄郡王非要听这样慷慨澎湃的武曲？（关于《十面埋伏》请大家一定要看本章的作者有话要说）
不过，既然要听弹奏即可，不必深究，于是说道：“不是，没有难处。”
随即，静下心神，指尖拂过琴弦，一曲慷慨激昂的武曲便由此开始。翾飞的手指极其灵活，在她的琴声中，仿佛能够看到那血腥厮杀的战场。
李隆基的表情慢慢开始变得严肃起来，似乎在听曲的同时，想起了一系列烦心的事情一般。是以，等到一曲终了的时候，翾飞就看到李隆基状似苦恼的神情。
翾飞问道：“奴婢斗胆，请教郡王爷。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李隆基听到翾飞的问话之后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微笑说道：“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为我分忧解难？”
翾飞不卑不亢的说道：“奴婢不敢保证，不过看郡王爷的神情，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李隆基听到翾飞至始至终用的都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心里明白这个姑娘是个聪明人。既然如此，不妨再试探一下，“前几天狩猎的时候，当然是偷偷去的，毕竟现在这个季节，是不允许狩猎的。那天刚好我碰到一只老虎，本来我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一定能够捕获到这只老虎。只可惜我犹豫了一瞬，不小心让它从一个小角落处溜走了。事后，我就在想，我做的究竟对不对？你怎么看？”
翾飞低头沉思半晌，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李隆基说的只是一个比喻，这个时候他是不会违背律令去狩猎的。既然这么说，老虎一定就是指代他现阶段所面对的一个敌人。思虑了一下，说道：“奴婢不懂狩猎是怎么回事。不过，奴婢倒是觉得，既然要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又何须网开一面呢？须知，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李隆基的眼睛一亮，似乎听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笑着说道：“你不觉得猎杀这只老虎过于残忍？”
翾飞微笑，抬头，定定的看着李隆基说道：“奴婢觉得万事万物，有生即有死。老虎不死就必定会伤及无辜，到时候反倒会得不偿失。”
李隆基微笑，“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当场猎杀他？”
翾飞心里明白，她的这段话看似是在和李隆基讨论打猎的事情，但实际上李隆基一定是想要杀死自己的某个政敌，或者说谋划更大规模的清除异己的行动，自己的言行必须小心。微笑道：“奴婢觉得不仅要当场猎杀，还要由郡王爷您亲手猎杀。不假手于人才能万无一失。”
李隆基对翾飞再次刮目相看，没想到她除了相貌出众，弹的一手好琴之外，竟然还有着如此清醒的头脑。原来，姑母不是无缘无故的将她带回府中放在永和身边的，永和身边的确需要一个这样聪慧的女子陪伴。
想到此节，笑道：“你若是陪伴在皇上身边，想来，终有一日一定会有上官大人那样的成就的。”
翾飞微笑，十分谦恭的说道：“奴婢哪有上官大人那样的福分。况且，奴婢只是和郡王爷说狩猎的事情而已，上官大人，那是可以朝堂上和那些个朝中重臣畅谈国事的人。奴婢可学不来。”
李隆基自然听得懂她的话外之音，不过就是说她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上官婉儿虽然引荐她入宫，但是她与上官婉儿之间没有任何密切的联系。这段话既是自白亦是撇清。这样聪慧的女子，难怪李千里要想尽办法送给重俊了。
想到李重俊之后，李隆基忽然脑子一热，将心里一直盘旋多日的问题问出了口，“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当然若你不想回答，我也不会勉强。”
翾飞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既然说到这个程度，她自然不能摇头或者不接话，“郡王爷请问，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隆基：“为什么你的舅父要千方百计的和重俊套近乎呢？现在这种情形下，难道他不觉得他下赌注下的太早了吗？还是说，他有什么别的考虑？”
翾飞明白李隆基所指，目前太子虽然是李显，不过谁也说不好武皇最后会不会改变主意，将皇位传给自己的侄子，此时武氏家族的领军人物武承嗣早就已经死掉了。现在也就只有梁王武三思还算是个能拿的出手的人物。此刻，说皇位已定，实在是太草率了。
李千里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对李显这一支人最后能够成为赢家而抱有极强的信心。不过，这件事翾飞倒是有自己的想法，半晌，“奴婢不知道舅父是如何想的。不过奴婢倒是觉得，舅父的赌注也许下的并没有什么错。”
李隆基好奇的问道：“哦？不如你说说看。”
翾飞欲言又止，说道：“奴婢身份卑微，不敢妄言。更不敢在郡王爷面前大放厥词。”
李隆基带着鼓励的表情说道：“但说无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大可放心，本王是不会出卖你的。否则，也不会数次‘救你’了。”故意在‘救你’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翾飞微笑，终于放心，她需要承认自己的确被眼前这个年轻俊朗的公子所吸引，似乎前一刻的担忧已经被此刻的融洽所吞噬，她不再躲闪。仿佛觉得，只要自己能够为他分忧解难一次，自己也会开心许久一般。
“奴婢认为，武氏是不会有机会成为继承人的。原因有二，第一，武皇不相信太子，不相信相王，同时也不会相信武氏的人。第二，朝臣相信太子，相信相王，也相信太平公主。所以，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
李隆基有些惊讶，“就这么简单？”
翾飞微笑，自信的点头，“奴婢认为，就是这么简单。许多事情，情势越是复杂，其本质就越是简单。”
李隆基仿佛被翾飞的话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是啊，她说的对，这件事虽然情势复杂，但是本质却非常简单。他陷入了思考之中。
翾飞见他思索起来，马上说道：“自然，这是奴婢的浅见。何况，民心所向，武氏最终还是不会成功的。无非就是多流一些血还是少流一些罢了。”
李隆基抬头，定定的看着翾飞，笑道：“你的确聪明。”
翾飞垂首，说道：“郡王爷谬赞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初露锋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