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二代的奋斗》秋宛若

63、第63章 捣腾

　　此时正值仲夏，娄城薛家的嫡长孙薛崇深本来正该在北方边城同胡人订新一年的交易契约，却因为沈沧霖的小发明而被临时调往一处矿山，等到他再次来到京城，那张脸沧桑到沈玄都觉得心酸。

　　薛崇深此次来京名义上是押送新一批的石膏，其实是为了瓷砖来的，水泥因产量稀少又建设急需而被国家垄断，沈家虽不受限制却也不能真的拿来赚钱，更别说薛家到底只是沈家姻亲，工部将原材料供给交由薛家负责已经是看在沈玄面上了，但瓷砖就不一样，样式精美成本却不算高，看过样品之后，薛崇深便肯定有的是人愿意大量购买，连薛家老太爷都想扣下一批用来镶在待客用的厅堂里，而沈沧霖在送样品的时候就已说明，他不会做瓷砖生意，沈家窑里只供给本家使用和礼尚往来，所以薛家这么火急火燎的把嫡长孙往京城赶就是为了拿配方的。

　　可怜薛崇深半年内辗转多地，烈阳酷暑，风吹沙扬，好好地一个白面俊俏公子生生黑了一圈，脸上的皮肤也粗糙起来。私下里薛崇深曾对着沈沧霖送他的水银镜连声叹息，等回到家，他儿子说不准都认不出他来了，若是崇峥崇焰他们被晒成这样，家里肯定心疼的跟什么似的，可谁教他是大哥呢？家里信他用他夸他赞他褒他奖他，唯独不曾娇他宠他，娇宠不知怎的就想到这里来，一向成熟稳重的薛家长孙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讲道理，就是他的弟弟们虽然家里的要求不同，却也真真没被娇宠过，反倒是沈沧霖这个外孙子，一到薛家来就会被所有人捧到掌心里，仿佛不知道怎么疼宠才好。

　　沈沧霖将配方交到大表哥薛崇深手里，又叮嘱他在万寿节过去之前都不得投入生产，毕竟正隆皇帝那里还等着惊艳一把呢。

　　沈玄并没有插手沈沧霖的这些小盘算，薛家做代理也没什么不好，他在忧心另一件事，有关于他这不省心的独子那好像从来没有打消过的‘一言不合就起兵造反’的念头，而且某些隐蔽又偏远的庄园工坊也很可疑，说是烧窑，烧窑哪用那么大动静呢？烧窑用得着炸山？这不是已经捣腾起大炮了吧？要了老命了……早知道蠢儿子会有这个想法，他当初就该更上进一点的……现在这个情况造反不是作死吗？

　　沈沧霖倒是没想到自己随口调侃了那么一次能让沈玄这么上心，他当时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现在可不是几十年前天下初定的时候了，一个经过了休养生息，人民经济水平稳定发展的时代，是没有扯旗造反的土壤的。他也根本没捣腾什么大炮，他连火药的使用都控制在烟花爆竹的范围了，最多开矿的时候弄个□□包，他爹也不是皇帝，也不是武将，看着得皇帝宠信实际上却危机四伏，他若是搞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出来那可真就是自寻死路去了。

　　沈沧霖亲自送了自家大表哥出了大门，待回到书房就看到沈玄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沈沧霖没来由觉得心里一虚，下一时又觉得自己心虚的好没道理，便理直气壮的坐下来等父亲大人训话。

　　“听说，你炸了个窑？”沈玄试探道。

　　“嗯？啊……是。”沈沧霖含糊道。

　　沈玄的心跟着一提，“炸了个什么窑？”

　　沈沧霖无奈道，“这批工匠里头有几个其实是以前抓来……不是……是聘来的道士，我看他们也算有点化学经验，动手能力也强，毕竟是炼丹熟手，便抽出来专门培养着算做研究员的，教了一些提纯的法子给他们，谁知道有些个明面上正直的很，私底下还是用这些高纯度的东西炼丹炼器搞封建迷信，这不是作死吗？炸死了两个，才消停了。”

　　沈玄点点头，本朝几代皇帝都不信教，官方对宗教人士的保护优待也少，沈沧霖出的起钱，养几个道士也就养了，只是这爆炸的原因……“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弄火药了？”

　　“弄了啊，怎么了？”沈沧霖道，“得要炸药啊，开山挖矿呢。”

　　得了，沈玄觉得自己可以结案了，他敲了敲桌子，“咱们家有多少部曲？”

　　“八千。”沈沧霖道，“京郊三千，娄城五千。”

　　“那西郊大营多少兵马？”

　　“得有二十万吧？”沈沧霖疑惑道，“怎么了？”

　　“若配火枪大炮，八千部曲可能克敌二十万？”沈玄继续问道。

　　“你逗我？”沈沧霖几乎要跳起来，又压低声音道，“沈大人这是要干什么？”

　　“不是我要干什么，而是你要干什么？”沈玄难得一脸严肃的对着自家蠢儿子。

　　沈沧霖哭笑不得，“什么啊？我能干什么？造反吗？”

　　“是吗？”沈玄静静的望过来。

　　“怎么可能？”沈沧霖觉得自己超无辜的，“我会不知道我们家现在什么实力吗？那是以现有技术弄出来的火枪大炮就能将战斗力提升到可以造反的地步的吗？我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这个月您的零花钱必须减半。”

　　沈玄暗暗松了口气，“那下人说的部曲训练时喷火的棍子是什么？”

　　“烟花筒和仙女棒啊，给万寿节搞个烟火表演呀。”沈沧霖双眼一眯，“娄城带来的这些人都是我亲手训过得，一水儿军事化管理出品，站起二十五人方阵来也好看，沈大人你这也想得太多了。”

　　沈玄恍然，继而埋怨道，“这便不能怨我想歪了，你底下人怎么调教的？传个话也不会传，喷火的棍子？没见过放烟火？又是部曲，又是喷火棍，我能不多想？”

　　说起这个，沈沧霖才想起确实有张晋给他汇报过沈玄询问部曲的事情，“我想起来了，那次您是问他们庄子里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儿，他们可不得把最新鲜描述给您听呐？他们哪知道那叫什么呢？私底下叫喷火棍也没毛病呀？也就您能想到火枪上头去，这里谁知道火枪是什么呀？您可讲点道理吧。”

　　“哈，好了没你事儿了，晚饭之前为父都不太想看到你，快滚快滚，不然见一次打一顿。”沈玄说着露出了一个鲨鱼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