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二代的奋斗》秋宛若

62、第62章

　　连续旷工三日，沈沧霖早起去工部刷了个脸就又早退了，顶着卢尚书欲言又止的小眼神默默的在心里酸爽了一把。

　　沈沧霖这几日忙着叫人规整的就是当初被人拿住污蔑沈玄霸占农田逼死良民的那几处田地，那些人是万没有想到这是早年沈玄的发妻薛悦茗买下来的，其实当时沈玄是有个非世袭的爵位在身上的，若是将这良田记在沈玄名下可以避税，但因为当初薛悦茗忧心在那边置办良田会被御史拿出来说嘴影响沈玄的清廉名声而没有这么做，最后负气离京，便再也没有管过这边的任何事，所以这事儿别说那些追着沈家往死里咬的人了，连沈玄都不知道，结果倒是歪打正着的帮助沈家绝地反击了，而租住在那里的平民十多年未缴过钱粮也早就以为主家没人了，而官府也没有人来收地，时间久了便当做是自己的东西了，被有心人一撺掇，就成了诬告沈玄的苦主。等沈家起复，却也没真的难为他们，过去十二年的租子也免了，只不许他们再租下去，这些田地正好用来安置从娄城带来的仆从部曲。

　　其实从娄城迁来的还有一些签了契的匠人，除了新建的玻璃坊和造纸坊，沈沧霖还有些其他想法，如今和沈玄说开了身份，便也不用顾忌什么戳穿不戳穿的问题了，本来他是打算优先烧点漂亮瓷砖来当做奢侈品忽悠皇帝铺宣室殿地板去的，奈何沈玄拿着去年堤坝决口的数据糊了他一脸，教他赶紧弄了水泥出来为国家做贡献。讲道理，说到这个沈沧霖也是服了，当年沈玄也曾被派去治水修堤，然而他却完全没把水泥‘发明’出来，倒是盯着匠人把厕纸弄出来了。说到这个沈玄却是瞪着眼吼他，让他倒是穿回去从大街上随便捞个衣着体面的小白领试试他是不是知道水泥的配方？

　　沈沧霖吐槽不成反被喷，只得揣着袖子蹲到郊区和一群糙汉子去搞发明，好在石灰石和黏土好找，石膏这玩意儿稀罕些，但他舅家是偷开矿藏的专业户，弄来也容易，从琢磨配方，到第一次出成品，再优化，再到把温泉庄子的地面用水泥糊出来，也不过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此时七皇子的恭王府也交了公，工部卢尚书正琢磨着要不要就沈沧霖没了督建王府的借口还依旧迟到早退无故旷工的行为稍微告一下家长，不过沈沧霖这天带到工部来的东西却让他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其实沈玄以为只要有了水泥就万事大吉的想法还是外行了，现代修堤坝是钢筋水泥混凝土，按照此时的技术水平沈沧霖一时半会儿是没那个本事把钢筋弄出来的，但这玩意儿加上混凝土也是比土石坝强多了，至少不会溃的那么频繁，他拿着模型过来主要也是为了安利一下新材料，若是能把全国各地主干道的路修一修就更好了，每年商队往来在路上的消耗也是一大笔，有了水泥路坐马车出行也没那么受罪。

　　卢尚书却没想到沈沧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他这里来，从这小小的模型中他看到了大把的名利，沈沧霖是沈相之子，三五不时就有皇帝召见，但他既没有自己去邀功，也没有通过沈相直接奏请陛下，反而是送到了上峰这里，这样一来再递上去可就不是他沈沧霖个人的功劳而是整个工部的功绩了。说起来卢尚书其实对沈沧霖近来吊儿郎当的行为私心里是不满的，但他毕竟是靠着沈玄爬上来的，皇帝对沈沧霖也偏爱的很，便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见沈沧霖这般行事，顿时觉得脸上有光，笑容也越发亲切，直让一旁的蒋钦蒋侍郎背着他连翻了两个白眼。

　　正隆帝对此事自然是大加褒奖的，献了方子的沈沧霖得的奖金最多，但也就是这样了，从长远看沈沧霖的确是为国家省了不少钱，但毕竟不是眼下的事情，而水泥使用方面其他可能的获利之处却不好言说，不过正隆帝要求此方唯朝廷可用，私人使用的一律查抄，但沈家除外，理由是这毕竟是人家的方子。对于正隆帝摆明了给沈家开了后门的偏心行为工部户部都没有说什么，毕竟这两部尚书都是沈玄一党，而且这方子里的利润可大了去了，他们也是占了大便宜的。

　　正隆帝听沈沧霖说水泥这东西铺路的种种好处，是有些心动，国库也不差那钱，只可惜现在水泥的产量有限，连修堤的打算都是能修一段修一段，正隆帝也不好争这一时免得又招了那些虎视眈眈的御史的眼。即便如此，他还是对沈沧霖这种今天发明个‘五彩琉璃’明天发明个‘水泥’的好孩子喜欢的不得了，平时御史们没事儿就参沈沧霖懒怠差事放浪形骸纨绔子弟，要是纨绔子弟都跟沈沧霖似的，那大齐何愁不强盛呢？

　　然而正隆帝对沈沧霖的这份喜爱，也是把他儿子们的鼻子都要气歪了，他们只觉父皇偏心一个外人，眼里只觉得沈沧霖的骄矜跋扈，哪里看得到沈沧霖的好处？

　　正隆帝将几个儿子的神态都看在眼里，心中忍不住叹了又叹，却还是拍着沈沧霖的肩膀，给了他一道类似于‘在家好好搞发明，上不上班无所谓工资照发’的旨意。

　　沈沧霖就喜欢这种老板，当即表示回家去就把五彩水泥搞出来赶在万寿节前给宣室殿外头都铺上，再烧了好看的瓷砖和五彩玻璃出来给殿内搞装潢。

　　沈玄一听就翻了个白眼，他自个儿的儿子自个儿知道啊，沈沧霖就是个理工宅，设计废，按他这么折腾，宣室殿不定成什么鬼样儿了。“陛下，别看他说得好听，其实品味俗得很，且不能放心呢，不如先让他在臣下家里试试，若是好了，便用，若是难看，也免得陛下跟着丢人，臣就地请了家法就是。”

　　正隆帝拿手指着沈沧霖看着自家亲爹的幽怨眼神笑个不住，“听到没，你可要争气，好好做给你爹瞧瞧，朕那么相信你，你也给朕挣个脸面。”

　　沈沧霖冲沈玄扬了扬下巴，又对正隆帝低头拱手应诺，语气却还是透着亲昵，“陛下您可瞧好吧，肯定不让沈大人找着笑话看。”

　　“哈哈，你呀。”正隆帝笑着摇头，又对沈玄道，“你却是口是心非的紧，心里别说多稀罕这宝贝儿子了吧？朕就喜欢这孩子，恨不能抢过来养。”正隆帝本身就觉得沈沧霖对自己的性子，兼之他是沈玄之子，长相同其父相似，过往种种情绪叠加，这喜爱原有七分便更成了十分，正隆帝说恨不能抢过来养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恨不能他是朕的儿子才好’，想他膝下七个儿子四个女儿如今种种，每一个都被他扒拉过无数遍，并且每一个都让他一次次失望，而每一次失望，又会让他越发的羡慕沈玄，在他看来，沈沧霖这个孩子，又孝顺，又活泼，又能干，又可爱，无一处不是合他心意的。

　　沈玄这么多年对正隆帝也是了解的十分透彻的，对于他现在的心态能了解各七八分，讲道理，他是当真没想到沈沧霖能这么合正隆帝眼缘的，作为沈沧霖的亲爹，不管嘴上怎么说，心里肯定觉得沈沧霖哪儿哪儿都好的不得了，但他很明白这是因为他是沈沧霖亲爹，其实他这个儿子缺点一大把，除了廖青那种看兄弟儿子时自带柔光的人，很难有哪个人像正隆帝一样喜欢沈沧霖这个毫无血缘的晚辈，想来想去，再看看那站了一排的废物皇子，觉得这大概就是‘距离产生美’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的综合作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