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人人都是黛玉粉儿》舒二

4、第四章 贾母找茬

　　黛玉找了下帕子，不见身上有。犹疑了一下，方抬手用袖子轻轻沾了眼角的泪，郑重点头：“嗯。”

　　王夫人凤姐这下才真的满意了，又帮黛玉换回自己家常的衣服，把跆拳道服叠好放到衣橱子里。收拾好，两人坐下问黛玉这些日子闷不闷，想不想做点什么玩点什么。或者有什么想吃的，想戴的。

　　黛玉摇头，“比在家那会好多了，在家里只有我一人。如今在这里，闲了就看看书做些针线活，闷了就去后面找二姐姐三姐姐和四妹妹玩儿。有时，先珠大嫂子还让我教教兰儿读四书，倒是一点儿也不闷的。”

　　王夫人看出来黛玉说的这话不是客气话，满意点头，道：“家里几个姐姐妹妹你都亲近得，都是女孩子家，不论如何玩也难闹不到哪里去。只是我家那宝玉，你要避着他些。自古来男女有别，他不在意这些，仗老太太疼爱便在内围厮混，你却不能也不在意。再者，他那粗莽的混世魔王的性子，哪里是好招惹的，闹了起来，受委屈的可不是别人么。”

　　宝玉在黛玉心里虽然没有王夫人说的这么严重，但经过王夫人这近两个月的思想灌输，对他早已不存着多少好感了。只能是，相见也淡淡罢了。如今王夫人又说这番话，她便点头。她不知道，如果接触了贾宝玉再动了情，以后将会是多么折腾的一件事儿。

　　三人这边说着话，忽听得有人敲门，然后便见门缝间探进来一个头。这人不是旁人，应了那句“说曹操曹操到”的老话，这人正是宝玉。三人见他这举动，都是一呆。然后王夫人眉头一拧，眉毛一竖，走到门边把贾宝玉拎进来。贾宝玉被衣襟勒了脖子，只道：“太太，轻些轻些。”

　　王夫人松手撩开他，他抬手摸着喉部，清了几下嗓子。王夫人横眉竖眼道：“跑这里来做什么？还有这是女儿家的闺房，岂有让你不叫通传就瞎进的？”

　　凤姐轻笑看戏，在她心里贾宝玉不是个十恶不赦什么的坏孩子。相反，她挺喜欢这厮的，因他对女孩存有的思想至真至纯。只是，若是配给林黛玉，她也是不干的。同时，黛玉看王夫人训宝玉，也是掩帕轻笑。

　　宝玉一边被王夫人训着一边看向凤姐黛玉，只见两个人也在笑笑地看着自己。遂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着对王夫人道：“我是怕妹妹在睡觉，所以不叫通传的。我自己进来，若是见她睡了，悄悄出去便是。下人通传，必是要吵起她的。”

　　“这么说……是我错怪你了？”

　　宝玉又是挠挠头，讨好笑着道：“太太没有错怪我，原还是我的错。今儿妹妹不得空，我就先回去了，等妹妹有空我再来找妹妹玩儿。再有，老祖宗常念叨你，你也常往老祖宗院里去玩玩。”

　　说罢，他便一溜烟跑了。贾宝玉最怕的就是说教教训之类。一怕贾政，如今二怕王夫人。

　　大半年之前的王夫人，那可是跟贾母一个战线的。对他，那是千依百顺只有宠的，没有训的。总结起来就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即便是那时候，他也是怕这位生母的。如今王夫人变得较贾政管得还多，除了每日必须的请安，他倒是真不愿多在她身旁待着，免得听唠叨。

　　还有，比起自己和其他姊妹，林黛玉才像是她亲生的。原说看出了这个是个人都该吃醋不快的，宝玉不同。他见黛玉生得好身子弱，性子又纯若小仙子，是自己最喜爱的模样。倒觉得王夫人多疼她些是应该的，甚好。

　　于是，因着王夫人的缘故。贾宝玉有十分想来找黛玉玩的心思，心里也有七分的顾忌，来得也就少了。于是，这从小就可以萌生建立起的深厚情谊，被王夫人扼杀在了萌芽期，死在了泥土里。于是，黛玉和宝玉，就成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表兄妹。虽然，宝玉心里的呆心思是一直有的。

　　之后，王夫人和黛玉穿着古怪衣服在院子中练身的事情，果真成了府里老老小小上上下下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凤姐旁观，笑看这一切。她一直把在自己摆在王夫人后盾的位置上，平时干好她琏二奶奶该干的事。哪一日王夫人若真捅了娄子，她只出面收拾烂摊子就好。现代的时候如是，如今亦如是。

　　却说日子展眼就到了初夏，王夫人和黛玉的身子都有了起色，至少弱柳扶风和老衰样残的气质减了不少。王夫人从最初几乎咬碎了牙也做不起一个俯卧撑，到如今已然可以轻松做到十个，累些做到二十个。

　　她最喜欢看黛玉扎着爽利的马尾，穿着道服，小跑得满头都是晶晶汗珠的样子。这样子的她，看起来健康清丽，青春活泼。与她浑身的古典柔美气质，与这院子的古朴之风，相去甚远，异常突跳。

　　王夫人没有教黛玉俯卧撑这过man的锻炼，只教了她压腿踢腿伸展扭腰之类。起初黛玉是连踢腿压腿这种事也不愿的，只因动作幅度太大，心觉不雅。于是在王夫人循循善诱，努力坚攻了两个月的情况下，才攻克了她的心理障碍，慢慢接受了这些奇怪的肢体活动。

　　如今每每黛玉抬腿到一院中横杆上，折腰压腿的时候，王夫人都会萌生一种想法：她这是极好的芭蕾料子啊。可惜，她不会跳舞。而院中所有可以用作健身用的东西，都是王夫人磨了贾政后搭的。

　　又是一日，两人练身完毕，王夫人方叫金钏儿开院门。原来王夫人听了凤姐之言，说是不要太招摇了，才每到锻炼的时候都把院门上闩。当然，这也没阻止住一些好奇的小丫鬟们来趴到门缝间观看。

　　这日金钏儿开了院门，见的却不是小丫鬟，而是已在外面等了一阵子的贾母，旁边扶着鸳鸯。金钏儿忙迎贾母进去，又叫小丫头去回王夫人。这会子王夫人和黛玉已经梳洗完毕，换回了家常衣服。

　　贾母到王夫人的正房里坐，黛玉过来请安，王夫人也已经在了。王夫人和黛玉都感受出了这气氛有些不一般，是偏沉的。王夫人心里也是跟着微微一沉，想道：“这老太太莫不是来找茬的？只是，我也没做什么礼数之外的事啊。”

　　王夫人这么想着，贾母突然开口道：“也不给我倒杯茶吃，日头虽不大，我也是在门外等了一阵子的。”

　　王夫人忙过去倒了茶，双手捧着送到贾母面前。贾母一口吃尽，放到桌上，然后冲黛玉道：“玉儿过来，让我瞧瞧。”

　　黛玉看了一眼王夫人，又去到贾母身旁。贾母把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又是捏捏她的胳膊捏捏她的肩，道：“身子骨好多了，不像初来时那般弱，看着也精神多了。”说罢又看向王夫人，“你在自己院里都偷偷摸摸做了些什么事儿？今儿快跟我讲讲。”

　　原来贾母不常在家里走动，是一直不知道这事的。王夫人也没跟她回过这事，除了凤姐也没对别人说。下面人传的说的，不过是自己看了稀奇，才传开的。贾母今儿过来，也是因为鸳鸯觉得这事有趣，告诉了她，她才要来看看的。

　　刚才王夫人和黛玉在院子中的一举一动，可不都落在了她老人家的眼里。她活这么大年纪了，倒是没见过这样的，从心底里觉得稀奇有趣。她又见两人那般认真享受，穿着也古怪精神，也是喜欢。这贾母，从来就不是个十分腐朽的人。

　　王夫人听得贾母的话，又看她的神色，还是没看出贾母的来意。心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般，便只能规矩道：“我是看林丫头身子弱，自己也是年岁上身，身子骨酥得很，遂想出了些练身强体的法子。多动动，身子自然会好，对林丫头的病也好。我是不图什么了，不过是想再灵活地多活几年。”

　　贾母盯着她，不喜不怒，让王夫人十分之不自在。贾母道：“我是你婆婆，这家里最老的是我。你要到我这个时候还早着呢，倒想得比我还早。莫不是你看我过得辛苦，不想过到和我一般？”

　　“没有没有，老太太身子硬朗得很。我是怕等我到了您这个岁数，连你一半的好身体也没有。到时再后悔，可就迟了。”王夫人忙道，这老太太一般不管事的。可若是真管起事来，那也不好不听，毕竟又是婆婆又是老祖宗。年岁也是十分大，遂也不忍气她。

　　贾母这时嘴角上才有了些笑意，道：“你慌什么？我是来问罪的么？我看玉儿被你带得甚好，你倒是说说，我这个样子，还能不能练练身子。我跟你一样，不图别的，只图身子康健再多活几年，看着这些小一辈们娶媳妇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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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收到好多评论心情好，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