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受》小蛟龙

23、招摇

　　江月夜撩起车帘看着陈大轻皱了下眉头，才对肖初寒道：“把他解开吧，他跑不了，让他在前面驾车吧。”

　　阿月主动关心陈大……肖初寒不禁给陈大一个白眼 ，准是刚才他走，陈大在阿月面前装可怜了。但还是又跳下车给陈大松了绑，怒了努嘴，“给我好好驾车，事成放你兄弟一条生路，事不成有你好看。”

　　怎料，陈大突然“噗通”一声跪地，连着就是三个响头，抱拳道：“陈大自知先前对肖兄弟犯下大错，我也是一步错步步错，我陈大本兄弟四人手足情深，却不小心迈入深渊，我看得出二位大侠心怀正义，侠义心肠，陈大愿带着三弟，从此跟随二位大侠左右。”指天明誓，“若有违心,我陈大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一句句说的铿锵有力的，肖初寒听得一愣楞的，这突然间的又闹哪出啊。

　　江月夜见状眉头一皱，叹气，“发誓要是有用的话，还不得天天打雷下雨。路上不得天天有人被劈死。”

　　肖初寒听罢俏皮一笑，翻身回到江月夜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就不发誓了，只要我心里装着阿月，就算天天下雨打雷也劈不到我头上。”

　　“又胡闹。”转眸，对着陈大轻道：“你赶紧起来吧。”

　　陈大跪地不起，“二位大侠若是不答应，陈大就不起来。”

　　“嘿，你这来劲儿了！”肖初寒一听顿时从车上又蹦下来，“怎么着，还想逼着我们收下你不成啊。”

　　“陈大没那个意思。”陈大赶紧磕个头，“这件事，我兄弟二人也算是帮凶，曾犯下滔天大罪，自知无法弥补，只求二位大侠能收下我陈家俩兄弟，跟随二位大侠行侠仗义，弥补之前过错。”

　　肖初寒叹气，冷眼瞧着陈大，“你若真有心悔改，此事一结，你就跟我回典藏吧，看我父亲愿不愿意收留你。”

　　“多谢肖大侠。”

　　“别大侠大侠的了，还是叫我肖兄弟听着习惯。”

　　肖初寒心想，他和江月夜暂时还不需要跟班，如若陈大真心学好，送回典藏也能帮父亲打个下手。若是忠心，留着以后没准就有个用处。

　　一匹瘦马拉着一辆破马车，陈大坐在前头挥着鞭子赶车，山间道路颠簸，肖初寒和江月夜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车子太破，总有种要散架子的趋势，感觉胃都能从肚子里给颠出来，，三个人就这样吱嘎吱嘎的蹭到了晋县。

　　一连几日在那破马车里摇摆，肖初寒从车上下来脸都绿了，捂住肚子就想吐，皱着眉，“阿月这马车太难做了，咱回去的时候还是裸脚回吧。”

　　江月夜依旧保持一脸淡定，看了看肖初寒，“不舒服就先找间客栈休息，至于我们回去，换辆马车就好。”

　　“哦。”

　　在山路里颠簸了几日，陈大满脸灰土，大病初愈本就虚弱，这一折腾整个脸色又青又黑，一脸丧气。

　　看陈大这情况，今天怕也做不了什么，肖初寒便想还是找间客栈，歇息一天。

　　可入了县城，才发现此地与城外山区完全是两种景象，晋县虽只是一个小县城，但却是附近郡县生意往来的集会地，虽质朴却不失繁华。街道两侧伫立着高高低低的小楼，有商号，有酒楼，有客栈，街旁两侧卖货的小摊儿一个挨着一个，都望不到头。

　　耳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妇人用的胭脂水分，小姐喜爱的头簪手镯，男子随身的佩刀，小孩玩闹的弹珠弹弓，还有生活用的家务事儿，应有尽有。

　　肖初寒满身的疲惫似乎在一瞬间就被那些小贩的叫卖声给喊走了，一双眼睛都不够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往前看看，街上竟然有这么多人。

　　快两年了，他的身边只有江月夜，冷清久了，突然的热闹让肖初寒有些兴奋。

　　“这晋县人还挺多！”肖初寒走到一个小摊儿前，拿起一把短刀看了看，“刀刃是钝了点，不过样式还挺好看。”

　　卖刀的小贩笑眯眯的道：“兄弟是外地人吧，今天是集啊。逢初一十五才这么热闹，平常也没这么多人。”

　　“原来如此。”肖初寒扒拉扒拉其他的小佩刀，撇撇嘴，没什么相中的。

　　只见小贩神秘兮兮的凑过来，“晋县不让卖开了刃的刀剑，兄弟要想要些上等宝刀，可随我回家中看货，在下家中藏有不少极品。”

　　“是么？！”肖初寒顿时挑了挑眉，“给留个地址吧，我今儿没空，等得出空来，我再直接上门。”

　　“也好。”

　　肖初寒回到江月夜身边，江月夜狐疑的问道：“你要刀剑干嘛。”

　　“我没想要刀剑啊。”

　　“那你是？”

　　肖初寒撇撇嘴，“就是好奇啊，那小贩刚说晋县不让卖开了刃的刀剑，转眼就告诉我他家中有私货。都已经看出来我是生人，竟然也敢这样明目张胆，估计这里面有猫腻。就随口问问，有空可以去探探。”

　　“你倒是挺爱管闲事。”

　　肖初寒耸耸肩膀，他也是顺嘴问问，也没想真去管。

　　不觉，鼻间就传来一股香味儿，好浓的肉香，肚子叽里咕噜一叫，肖初寒顺着那香味就去了。

　　只见一个包子铺围满了人，肖初寒勉强挤进去，就见一个中年妇人在那装包子，嘴里还喊着，“别急，别急，下锅马上就熟了。”

　　闻着肉包子的香气，看着笼屉里各个饱满的大包子，肖初寒这肚子响得更利害了，在忘尘谷吃的是彘猪肉，在晋箩村天天跟着李纪喝药汤子，真是好久没正经吃过人该吃的东西了。

　　肖初寒大为兴奋，一伸手大喊一声：“大娘，也给我装十个包子。”

　　“诶，小哥稍等，马上就给你装。”

　　江月夜在包子铺外面不禁皱了皱眉，这个初寒啊，一入了市就跟个小孩儿一样，活蹦乱跳的，看什么都新鲜。

　　肖初寒在那老老实实排队等包子，江月夜和陈大只得在外面等，不时，江月夜即发现围在他身边的人愈来愈多，有些人还指指点点，有些姑娘家家更是羞红了一张脸。

　　江月夜站在人群中间，有点莫名其妙，不悦的拧了拧眉头，转头对陈大说道：“我们去那边等。”

　　陈大道了一声“好”，便跟着江月夜往外走，谁知，不知哪跑出来的纨绔公子，伸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呦，美人儿这是要哪去啊。”

　　江月夜眼皮都没抬，直接就绕过面前这个一身公子装说话却流里流气色胆包天的无耻小人。怎料，那人还不罢休，继续过来纠缠。

　　“美人儿，别走啊，本公子请你去翠玉楼喝杯酒怎么样？”

　　江月夜停住脚步，抬眼，冷眼看着眼前阻拦之人。

　　一句话未说，就这样冷淡的盯着自己，那纨绔子弟不觉倒退两步，冷汗直往外冒，人的本能预知到了危险，立刻怂着肩膀瑟缩道：“对不起，得罪了。”说罢，逃也似的离开。

　　江月夜皱着眉不屑地冷哼一声。

　　肖初寒手捧着十个包子出来，才发现已经有一群人围着江月夜，围着的人比要吃包子的人还要多。赶忙挤进去，慌道：“休泽，出什么事儿了？”

　　见是肖初寒，江月夜才开口说道：“没什么事儿。”

　　“那怎么这么多人围着你。”

　　江月夜不禁抬眼看看四周，笑道：“我怎么知道。”

　　周围瞬间响起一阵惊叹声，中间有个快嘴的大妈，赶忙问道：“这是哪家的小哥儿啊，以前怎么从未见过，生得真是俊俏。”

　　这大妈一说话，四周人立刻就七嘴八舌跟着说了起来，小姑娘们娇滴滴的，也有些暗地里小声嚼舌根子的，什么最近某某地方开了家倌管，怕这是新来的魁首吧。

　　肖初寒哪听得了外人这般说江月夜，手臂一挥，大吼，“都散开，散开，一堆婆婆媳妇儿小姑娘家大街上看男人不害臊啊，哪来的回哪去。”

　　“呦，这小哥还挺利害。怕不是一对吧……”

　　“一对又怎么了，再胡说八道，我挨个儿割了你们的舌头。”
　　“还真是一对儿啊！”

　　四周立刻响起了嬉笑声。肖初寒见这情形连骂带推搡，可算把那些长舌妇赶走了，回手跑到一个摊位前，扔了两个铜板，买回来一个白色帷帽，给江月夜带上。

　　江月的脸埋在白纱后面，嫌弃的皱了皱眉，“这是干什么？”

　　“给你把脸档上。”

　　“我是没脸见人了么？”

　　“是脸太招摇了。”

　　肖初寒一阵唉声叹气，江月夜身材修长挺拔，又喜穿一袭白衣，墨发三千流泻在身后，只这一袭装扮就足够让人停足侧目。这不，虽然此时他头盖帷帽，容貌掩于白纱之后，走在街上仍然有人回头张望。

　　这一闹，肖初寒即没了继续逛街的闲心，看陈大满脸疲惫，就按原定计划先找个客栈歇息，也正好与江月夜商量下，如何去找黄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