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斯女人（GL）》YI

8、难以释怀的情愫

　　过了一天，睡了一宿那种失落也只是淡了些许。当我见到成熟丽人打扮的文苏玉，想到阮仲恺说的那些话，忽然觉得他说的很对。文苏玉既然已经离婚了，那自然就有寻找第二春的权利。说不定就是因为外遇才离婚的，我恶毒地这么想着。冷不防文苏玉走过来，笑着：“小莲啊，今天有个事拜托你了。”
　　我站起来，认真地端着纸笔：“你说。”
　　文苏玉轻轻一笑，笑如梨花乱颤，身子摇摆的时候飘过些许百合的香味。
　　不知道是不是情绪转变的原因，今天闻起来比昨天要淡雅许多。
　　“不用记拉，就是下午我要去开会，开会的时候文美会来公司拿东西。到时你就帮我给她送下去，好不好？”
　　“哦，没问题。”
　　文苏玉看了眼我手中的纸板，又笑了下：“今天下午她们都去整理资料室和物料室，你要是太闲就去帮忙吧。”
　　我点点头。
　　文苏玉走了。
　　望着文苏玉的背影，望着她关门的手，我心里跟着一颤。

　　下午文美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跟小曹她们一边说笑话一边收拾着下个季节营销部需要的物料。一看到是文美，我收敛了笑容：“小曹，我去给文苏玉的女儿送东西，一会儿回来。”
　　小曹笑着点点头。
　　我刚拿好东西忽然想起刚才把茶杯放在货架角上，要是她们推了撒在物料或是她们自己身上都不好，想到这我才重回的资料室。只是没想到里面的人正在议论我。
　　“……劳心莲也太没用了，原来人家文苏玉是她的跟班，现在人家把她吆喝得就跟牲口一样……”
　　我没想到小曹背地里议论说辞是这么的不留情面。
　　当然我知道同一个办公室的她们肯定会议论我，只是这样的形容词有些超了。
　　“哎呀，你怎么能这样说啊，你看看你……人家刚才还好心地来帮我们收拾东西哩！还好心地给我们讲笑话听哩！”
　　“算了吧，她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啊，自己无聊才是真的呢！我们部门就她最没出息了，进公司八年一直在这边没动过。这些资料她是很熟，可是跟资料熟有什么用啊！……”
　　我挑了挑眉，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在背地里管小曹叫笑面虎了。

　　在底下大厅里，看见穿着黑色哈伦裤，纯白T恤带着个熊猫鸭舌帽中性打扮的文美。我愣了下，也不由地笑了起来。
　　文美那张稚气不失清纯的脸还挺适合这身打扮的。
　　“老师你笑什么呀！”
　　文美嘟着嘴。
　　这嘴一嘟囔起来，女孩子气十足。
　　我笑笑：“我以前觉得你很秀气，没想到你也能降住这种中性打扮。”
　　文美咧嘴笑着，她推了推鸭舌帽，抬头看我：“适合吧，我也觉得挺适合的！其实我还在想要不要剪头发呢！”
　　我看了下她乌黑的马尾辫，这又黑又顺的头发剪了还挺可惜的，于是我开口劝她：“别剪了吧，这样的马尾辫不是挺俏皮的嘛！人也显得很利落！”
　　她皱了皱鼻子：“俏皮不好，不过……”话语停顿时她笑了笑，“利落很好，我喜欢干净利落的感觉。”
　　我笑着把文苏玉交代的包递给她，她接过手后笑着问我什么时候给她辅导数学。我想了想，总是推迟也不是办法。
　　“那你定吧——今天不行哦！”
　　文美笑着：“今天我也不行呢！”
　　我笑笑：“回头定好时间打电话给我——不要让你妈妈打电话给我哦！”
　　文美愣了下，笑着点点头。
　　送走了文美，我在大厅里站了两三分钟才往十二楼走。说实话，我不想去资料室。听到刚才那些话，没有经过时间的消化以至我没有自信去面对她们。
　　因为不想回去，所以刚刚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选择了爬楼。
　　爬到第六层，我站在楼梯转折的地方望着窗外。
　　外面天空中朵朵白云飘过，一朵朵像是溜道儿的白羊，悠闲自在。
　　得知父母去世的消息的那天，我正在站台上等公交车，心里计划着晚上吃什么。那天是什么样的气候呢，身边又站着什么样的人呢……当时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才两年，怎么就好像过去很久似的。
　　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到办公室的，直到文苏玉回来。她先走了进去，没多会又出来，特意走到我面前来轻柔地问我：“小莲…怎么了？”
　　我呆呆地看着文苏玉，忽然意识到自己还在单位，连忙站起来，摆出笑容：“没事没事，刚刚想事情呢。”
　　文苏玉咬了咬嘴，看着我，温柔地笑着说：“要是身体不舒服要说喔！”
　　我点点头。
　　文苏玉走后，我从抽屉里掏出镜子来看。一看连我自己都被吓到了，我的脸色十分的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
　　我连忙倒了点热水，站在饮水机前一边喝着一边看着百叶窗外从仓库方向走进来的同事们。忽然感觉到腹部一阵潮流翻涌，我暗叫一声不妙，连忙回到座位上打开椅子上挂着的包。取出包中包，往外冲。
　　走在外面看见小曹，她看见我连忙问我：“怎么了？”
　　“例假来了！”
　　“那带东西了吗？”
　　“带了。”
　　在厕所里，我想起刚刚匆忙之间与小曹的对话，不由地暗暗嗤笑一声。
　　小曹每回跟我说文苏玉是我带出来，她自己不也是我带出来的？由一个整个部门最没出息，最不长进的人带出来，现在还落于这个在她认为最没出息，最不长进的人后面，她肯定也很不甘心吧。
　　脱了内裤一看，果然是来了。
　　换条内裤，垫上卫生巾，顿时觉得心里踏实多了。从卫生间出来，我想到刚才靠着窗户落泪的样子不由笑了笑。难怪这一个星期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情绪也总是不太好，原来是这玩意要到的前兆。女人哪，玩意儿真多！

　　回到办公室，看见文苏玉站在我的办公桌前面，我愣了下。
　　文苏玉看见我，迎上来问：“怎么回事？”
　　我愣愣地看着她：“没什么啊……”
　　“你去哪儿了？”
　　“卫生间。”
　　文苏玉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她的语气和表情都表现着她的关心，我真心的觉得很温暖。她做我上司这么久，我首次觉得她是个好人。想想她也没做什么坏事：她平时的严厉也都基于工作需求，也不曾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最多是有时候会对你的私生活插手管一下，但那也是影响到工作的前提之下。
　　我暖暖地一笑：“没事，就是来例假了。”
　　文苏玉笑了下：“那就怪不得了。对了，我那边有红糖，要不要喝？”
　　“嗯。”
　　我顺从地跟着文苏玉走，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带夹子的红糖袋子，递给我的时候她笑着说：“这个是前几天我来例假的时候拆的。”
　　我笑笑点点头：“谢谢文姐。”
　　“不客气，去喝吧，喝了舒服点。”

　　过了几天文美打电话给我，正好刚休息，她是来约时间的。我就笑了下，她敏感地问我为什么而笑。我就说：“幸好你现在约好，前几天约我我估计会回绝。”
　　“为什么啊？”
　　“身体不太舒服，来例假了。”
　　“哦，这个啊，我妈跟我讲过了，她说你身体反应大，让你歇几天。我算了算，有四五天了，应该可以了，才打电话给你的。”
　　我微微一顿，要是前几天我听到这个可能还会反感，但现在的我觉得很暖和。
　　“文姐有心了。”
　　“嘿嘿……你当着我的面夸我妈也是没用的哦，我不会把这些告诉我妈的哦！”
　　我笑了笑：“我又不是为了奉承文姐。”
　　“嘿嘿……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好，晚上见。”
　　电话挂断没多会儿，文苏玉打电话过来。这个我是有预感的。
　　下意识里笑了下，我自己都没有意识。是文苏玉问我我才知道，她问我为什么笑我又笑了声。
　　“……只是刚才小美也问过同样的问题……”没听到文苏玉回答，我又解释着：“先前笑了是因为我猜你会给我打电话然后你果然给我打电话就笑了下……”
　　电话那头传来文苏玉轻笑的声音，我也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既然知道我会打电话给你是不是也知道我会说什么呢？”
　　“这个大概了解，应该是关于小美的吧。”
　　“呵呵……是你阿，晚上既然来教美美，要不要顺便吃个晚饭？……我想辅习之后时间也挺晚的，你回去再吃时间也很晚了……”
　　明明之前她直接就帮我做了决定的，现在突然客气起来。总觉得怪怪的。我只是稍做迟疑便听到文苏玉轻轻地问着。
　　“……小莲，还在吗？”
　　“呃，在。那就麻烦文姐了。”
　　“嗳！不麻烦！……”
　　我以为她没问题了，刚要说再见，又听到她开腔我就说：“那……”刚说了一个字，听到她说了一个“你”字。我连忙说：“你说！”又听到她说：“你说。”
　　两人都不由地笑了。
　　我笑笑：“文姐还有什么事呢？”
　　“……就是想问问你，你吃的偏什么口味。”
　　“偏淡一点吧。”
　　“喔，那好……晚上见。”
　　“嗯，晚上见。”
　　挂了电话，我放下手机，轻轻一笑。
　　人真是可笑。
　　前阵子还骂自己，现在又这么小心翼翼。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文苏玉了，但是我知道我现在不反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