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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乱苔一梦,死又何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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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我睁开眼的方式不对,不然怎么还身在悬崖命悬一线。
闭上眼睛,重新站定。
没等喊一二三什么,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庄袭盂带着缓缓向下落。
庄袭盂知道恐怕喊了开始,她也会腿软,无法逾越心里的障碍,这种状态不到高空是无法感同身受了的。
荆菱妆也同样觉得,就算想算账,也只有等到去地府算了。
本来一颗心怦怦乱跳,现在跳下来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横竖都是个死嘛!
荆菱妆闭着眼,耳边刮过凌烈寒风;突然很享受这一刻,索性睁开眼。
“哇!好壮观哦!”她一声惊呼,拉回庄袭盂思绪。
神仙驾云想必也不外如此吧?庄袭盂也很享受这一刻,却被一个人的尖叫杀了风景···
庄袭盂一个挑眉,一个哀怨的目光投过来:没事乱叫什么?大惊小怪!同时心里感到欣慰,她还有心情看风景,说明他没看错她。
如果因为小事而吓破了胆,矫情害怕,他觉着、这不是他所认识的荆菱妆,且、这些是他最不乐见的···
他一个撇脸过去,也不禁感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巧妙,这一片独有的风景无疑是珍贵的。别有天地在人间,说的也不外乎这些极美的景致。因为珍贵的时刻才能看清最珍贵的风景。
庄袭盂浅笑着,感激地看了看荆菱妆,她也在为看到这一绝美的景致而兴奋着。
想来在生死关头还能笑的这么开心的,惟二位而已,惟二货而已!
俩人契合度达到一个程度,说明二货精神也达到一个高度。
两人正沉醉之中···
‘噗通’一声!
‘咳咳···咳···’俩人从水中冒了出来,顿时成了落汤鸡。
荆菱妆几口水呛得直咳,又被水砸的头晕,有些供血不足。
此时、。俩人享受的表情也转变成被扫了兴因不满而发出恶毒的怨声载道。
不止荆菱妆一个觉得上帝在开她玩笑,袭盂同学此刻的感觉也大抵如此。
反正自从遇见荆菱妆以后,什么事情起伏都比较不稳定,可以说、落差极大。
就像此刻、本来心情和身体都是美美的落下,却被水花一下溅成这么狼狈。好心情全被破坏。
“怎么样?还好吧?”她被庄袭盂搀着缓了一会,好了许多,停止了咳嗽。
荆菱妆深吸着气,摇头表示没事。
湖很深,水却是清澈,荆菱妆一米七零的身高还是被水漫过了肩。
水温不凉,还有些温热,不过在水里久了,还是冷的打颤,况且有溺水经验的荆菱妆却实不喜欢玩水,水面上氧气稀薄,浮在上面呼吸也困难,格外不舒服。
庄袭盂一见状,便急忙拉着她向对岸游去。
“把外衣脱掉。”他淡淡地吩咐一声。
她本就缺氧,此时更迷茫。看看两人紧贴在身上的衣料,不确定地问了一句:“脱?”
凋零的白花瓣投入流水的怀抱,落花和流水缱绻缠绵在两人中间游过。
这个季节穿的厚实,现在这个情况也不至于太尴尬。
倾世的容颜,一墨黑的长发如雪晶莹,如丝顺滑,整齐地披散在身后,性感的锁骨,清清冷冷的眸子微眯着,透析一切的目光。
荆菱妆顿时吸气,不敢再看下去。
荆菱妆摸出的定律是:模样越纯洁越受的人,越让人产生不不CJ的YY的想法,越容易被吃掉!
他的模样虽好,可自己毕竟是个冷静理智的人,也不至于让兽性大发,失去理性推倒吧?
庄袭盂也注视着荆菱妆,用他仿佛透析一切的目光。
重山遮天蔽日。
她的衣带在水中飘浮,睫毛上沾了水,粘成一缕缕,长睫如羽毛般煽动着,一眨眼水滴像泪水落了下来。精致的五官,干净的模样,脸色被水泡的有点泛白,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绝世的美貌。
心中不由冷笑:不管你是谁,真实身份或是姑姑都好,到最后还不是囊中之物?
两人在水中立着,各怀鬼胎,各有各的心思,猜测现在谁更危险。
水雾缭绕,只听见发丝和脸上的水滴滴在湖面发出‘汩汩’的声音,一男一女、两个人,隔水相望无话,确实是一副诡异的画卷。
他现在居然让他脱衣服?
他见她直直地愣着,还在迟疑,着急的真有想去扒她衣服的冲动,这么不开窍?
再看她头发上的水滴。
徒然一笑!
开口打破宁静:“姑姑把我想作甚么人了,就算我对姑姑欲罢不能、有不纯洁的想法,现下···”庄袭盂顿了顿,状似无意扫了扫悬崖上方:“恐怕也不合时宜吧?”
怎么说也寻个良辰···
衣服脱掉干嘛?他的意思是?荆菱妆彻悟:把衣服脱掉在水面上浮着,制造俩人已死的假象。这湖的确很深,又隔着雾气,乍一看来,真像是人溺亡。
荆菱妆才明白过来,脸色微泛红:“你才想歪了呢,我只是舍不得这件衣服,唉···这可是姐姐亲自为浅浅挑选的呢!”说着也言不由衷动手去脱起来。
衣服一件贴一件,而且都贴着身,在水中并不大容易脱掉。
庄袭盂满意地看她一眼,噙着笑自顾自也脱了外衣下来。
将衣物铺好做成假死的假象之后,二人就游过了对岸。
四处依稀可见的、都是些峰峦叠嶂的高低不同的山。
庄袭盂率先跳上了一座小山,兜兜转转。
荆菱妆一路吃力尾随其来到山背上,环顾四周。
荆菱妆看看了他,微讶:“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可以栖息的地方?”就暂且称之为‘栖息’吧!
这山背整个背部居然是个很大面积的平台,就算在上面建座小屋子也不成问题。
而且这里风景独好,水流急缓,鸟鸣山涧,别有洞天。
庄袭盂得意挑挑眉毛:“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这里我小时候经常来玩。”捉迷藏的地方。
荆菱妆咂舌,这怎么看也只是个适宜捉迷藏的佳地,这种地方适合小时候来玩么?就算和朋友捉迷藏,别说别人找不到,自己首先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都要掂量一下。
“你就不怕失足么?就算不会失足,你看看这山,灌木丛这么高,虫蛇蝼蚁也不是开玩笑的,甚至大意都会致命。
庄袭盂笑笑,眼眸一转:“这里确是很危险,不过···姑姑跟着我就会化险为夷,我可是百毒不侵呢!”
说着找了块石头招呼荆菱妆坐下。
荆菱妆应声坐下,石头被午阳晒得有些发烫,但一会就被她身上击落的水滴浇的阴凉入骨。
太阳已经照射不到这块地方,毕竟是山里,风从四面挨风缉缝四处钻营气流般窜过来,吹的荆菱妆不住打颤。
她抱紧双臂,低头钻在膝盖上。
突然、她感觉到一股温暖覆上了全身。
抬头一看,庄袭盂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好了一个火堆,此时发出温暖的地方燃烧着熊熊火焰,庄袭盂正幽幽地坐在对面,嘴角含笑,时不时拨动一下火堆。
果然,跟他在一起,吃饱穿暖物质精神都能得到满足了,冷了送衣服,饿了送饭,心情不佳就陪聊天。
他蓦然抬头,眼神如火如炬般灼热、
荆菱妆现在这层衣服黏在身上,非常不自在,现在被他这么看的有点挫败,含羞低头干巴巴看着火堆,也从旁边捡起一个干枝翻弄火堆。
“把衣服脱下来吧!”庄袭盂面不改色来了这么一句。
但在荆菱妆看来却是戏谑,不由火大,忍不住气的想要跳脚,又要脱衣服?她现在可已经没有多少好脱的了,再脱就只能裸奔了。
她怒目相视,气的捋捋顺发,低头顺手把鞋子逮下来。
他皱皱眉头:“我是叫你脱下来烤干,比较不容易感染风寒,否则,到时候头痛要看大夫的可不是我。”
但她只是靠了靠火堆,始终无动于衷,心说要你管。
庄袭盂毫无顾忌自顾自把亵衣脱了下来,搭在架好的竹竿上烤,裸露着上身,只着一个亵裤,身材简直火爆。
不过、这种局面她也不看去看,只是隐约瞟了几眼,毕竟看男人脱衣服的事情她生平好似不曾有过。
衣服搭在中间,刚好是个屏障,将二人隔绝开。
他坐在里侧,荆菱妆侧头看了看,隔着白衫只能窥见他脸部明暗轮廓,一撮睫毛安静地垂着,似是在闭目养神。
荆菱妆心中警惕仍未消,怕他万一突然露出头,自己岂不被看光了?只能前后转动着角度,以保证全身都被烘干,实属无奈之举。
不知过了多久,那群人不知道是迷路还是被衣服骗到,并没有跟过来。
在荆菱妆快要把石头当枕头睡着之际,耳边传来庄袭盂拍衣服的声音。
荆菱妆目光渐渐有了焦距,点点光晕站着已经穿好衣服的庄袭盂正熄火的忙碌身影,庄袭盂向她转身走来,火光中她瞳孔里的轮廓逐步清晰起来。
见她回神,庄袭盂整整衣襟慵懒道:“我们下山吧!”
她揉揉被火烤久而迷糊的眼,点头应了一声,匆忙把鞋子穿整齐。
欲下山之际,荆菱妆已经慢慢清醒,这条路不正是那个悬崖来时的路?看他自信的程度应该有别的出路,可是为什么要原路返回,这回刚暖和过来又要跳回去?话说回来,衣服也不能丢掉,不然顾婶婶肯定怀疑,一个人丢了衣服是意外,勉强可信;
可是,如果两个大活人同时把穿在身上的衣服丢了,鬼才信你说的没事,说不定还会怀疑他们之间有那个什么JQ啊···那就说不清了是吧?
她伸手拦住他:“等等,我们的衣服怎么办?而且,他们不会还在外面候着我们二人吧?”荆菱妆试探他是否原路返回的意思。
庄袭盂思索道:“他们等不等我是不知道,不过我猜,那个被姑姑你拍成重伤的已经送回去医治了,至于其他的嘛!”
他一顿,扬起嘴角:“我觉得,他们大概是以为我们已经跳湖殉情,正在为我们称颂呢~”
荆菱妆顿时瞪大眼睛,警高地看着他,重重拍拍他,示意说正事。
他也停止嘻笑继续说道:“我现在先去把衣服拿回来,我知道一个僻静的幽径,担保他们不会出现在路上。”
湖里的水缓慢,几乎是静止的,只有风会吹起涟漪把衣服吹走,按照当时的情况看衣物不会飘走很远,应该不难找到。
荆菱妆也知道事态严重事不宜迟,现在不能延误时间了,着手就去找捞衣服的工具。
山中的黄昏,两人牵着手,看起来忘了一切忧愁,这画面从山脚处看格外和谐。
山阴道上千回百转。
郁郁苍苍的杉木,青山隐隐,绿水悠悠,禅意撩人。
荆菱妆东张西望的走着,生怕错过这奇景。
“嘶”突然,荆菱妆脚下一空,一个不稳崴到脚,痛的五官都拧了起来。
前面一直走的庄袭盂回神跑来,急匆匆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到脚了?”
荆菱妆抿着嘴摇摇头,不痛不痒般抬脚就走。
欧尼才不是故意扭到脚!!!
庄袭盂也不开心了,脸色铁青的强势把荆菱妆拉上背。
“知道你要强,但我不够你依靠么?”
幸福感袭来,她翻翻白眼,很有节奏的敲了敲庄袭盂的背:“神!级!般!存!在!”。真是万能百宝箱。
以后决不能无视他的大男人一面。
他背着她不紧不慢的走着,柔和的光晕映出他侧脸轮廓。
仿佛就这样,走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