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鹬蚌相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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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人中那个文士打扮的男人并不是不想再谨慎点，只是这一天他们收到了女真人大破上京城且也派了使者来了东京的消息，也顾不得其他，只想抢在女真人之前和宋人达成合约，故而打听了高衙内最想要的是张氏贞娘后，就想出了这个掳了张贞娘送给高衙内的主意来。当然了，他们掳人之时，还被人阻拦了一下，更是认定那暗中护着张贞娘的护卫是高衙内的人，也就确信了张贞娘在高衙内心上的分量的。
当然了，那暗中阻拦的人自然就是公孙胜了。
柴蕙换了一身高衙内的招牌衣装，又带着高衙内的几个狗腿子就去见辽人了。而高衙内则和一堆狗腿子们一道，在离着十来米远外的地方看着。
“呀！贞娘，你可真是受苦了！”柴蕙一见张贞娘就一脸的怜惜，转头看向辽人就满脸的怒气，“你们这些混账东西，知道本公子是谁吗？知道本公子的父亲是谁吗？你们居然敢这么对待贞娘，真是反了天了，还不快将她给放了！”
辽人文士名萧宝应，他让人将张贞娘身上的绳索给解了，却没有就此放了张贞娘，而是客气道：“高衙内，我等真是知道你对张娘子上心，故而才绑了她来的。只要高衙内答应我等的条件，我们自然不会伤害张娘子的。”
“快说，是什么条件？”柴蕙跳脚道。
萧宝应暗道这高衙内果然和传言一样对张贞娘迷恋至极，这次冒险掳人看来是做对了。
“衙内之父高太尉乃是最受皇帝最信重的人，只要衙内答应让高太尉引我等面见宋国皇帝，我们自然会放了张娘子的。”
柴蕙看着软倒在地上的张贞娘，神色一片慌张，却还是没有一口应下，强道：“你们不是我大宋人？你们想见官家做什么？告诉你们快点放了贞娘，她若是有个不好，你们别说面见官家了，就是你们的命也给我们留下！”
“衙内不必怀疑我等，我们面见宋皇只是想将我大辽皇帝的御意传达给宋皇，我乃辽国使者，奉我大辽皇帝的命令来面见宋皇，商议两国结盟之事的。不瞒衙内，在我离开上京之前，我国南院大王还让我带一句话给高太尉，太尉位居高位却忝有与之相匹的功绩，若是太尉大人助大辽和宋国达成结盟之事，我大辽愿意将燕云十六州中的瀛州、莫州、涿州以及易州四州送与宋国。这可是份天大的功劳，太尉到时候那可是青史留名呀。”
柴蕙心中怒极，脸上却是装出惊诧的神色来，连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而藏在后头的真正的高衙内却是装不下去了，推了一个狗腿子去喊了柴蕙回来。
柴蕙心中暗喜，对萧宝应道：“兹事体大，本公子去和幕僚商量一下。”
高衙内一把拉过柴蕙道：“赶紧应下那些个契丹人，我听我父亲说过，官家虽然醉心书画，却也是想收回燕云十六州的，若是我父亲能够立下得回燕云四州的大功劳，天下间谁还笑我父亲？就是那蔡京也得对我父亲毕恭毕敬了。”
柴蕙点头道：“衙内放心，我这就去和那些辽国人说。只是这两国谈条件就好像是做买卖，他坐地还钱我自可漫天要价。衙内，在下担心这些契丹人这边找了衙内走太尉大人的路子，另一头又去拜蔡京相公家的门，到时候蔡相公和高衙内争起功来，太尉就算心里不满，也只得让出两分来。”
高衙内对大事根本就是个草包，只觉得柴蕙说得在理，不由得慌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将这些辽国人给看出吧？”
柴蕙却是一作揖，正色道：“在下有一法子可断了辽国人拜蔡家山头的心思，只是衙内不要误会在下私心作祟就好了。”
“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
“若是这些辽国人去将送给蔡京的生辰纲给抢走了，自然就断了蔡相公那条路了。”
高衙内怀疑地看了看柴蕙，“这个时候得罪蔡京？那些辽国人肯干吗？”
“衙内放心，抢了生辰纲的是辽国人，和衙内有什么关系？辽国人那里是否答应，也能看出他们是否真想将这份功劳给太尉大人的，待在下和他们谈下就知道了。”
高衙内看着柴蕙一脸成竹在胸的样子，不由得去了几分犹豫，点头道：“快去快去，对了让他们赶紧放了贞娘，可怜见的，今日受了大罪了，我一会儿得好好安慰安慰她，她该明白我的心意了吧……”
柴蕙心里有些无语，这个时候还想着女人，真不愧是高俅的儿子。柴蕙转身走近辽人，面带倨傲道：“你们想让我父亲带你们面圣，捉了贞娘是半点诚意也没有，若想要本公子答应你们，除了放了贞娘外，还得拿一笔财物来，本公子才相信你们的诚意。春晖门外的万安客栈里的那笔财物，只要你们取来了，便是本公子父亲应你们面圣之日。”
萧宝应蔡狐疑道：“那笔财物是什么？若是公子得了财物又不带我等面君呢？除非公子答应先带我们去见高太尉。”
“实话告诉你们吧，那笔财物是下头的人给蔡京的生辰纲，我早就瞧那蔡京不顺眼了，自以为科举出身瞧不起我父亲。只要你们取来了，我就立刻带你们去见我父亲。若是不相信，本公子和你们一道走一趟就是了。”柴蕙一脸的倨傲，斜着眼睛冷笑说。
萧宝应想了想，莫非这高衙内的幕僚是个聪明的？既得了大笔的财物，又让自己只能和高俅合作？于此也可见他们也是对自己方才所言动心了。便道：“于此也好。”
两人说定后，柴蕙又低声说动高衙内，让他速速去和高俅说一声，她自带着人和辽国人出城。
高衙内想也不想就应了，走的时候还不舍地多看了两眼被辽国人丢在马背上的张贞娘。
只说柴蕙这边和萧宝应一行人去了城外“抢”生辰纲，有了公孙胜回去先有的交代，自然是一切顺利的，杨志带着满身的伤进了城去了蔡京府里求援，等蔡家的人来的时候，财物早就被抢走了。
“谁这般大胆，竟敢抢给老夫的生辰纲？”蔡京虽已年近七十岁，却老当益壮，发起怒来中气十足，拍着桌子还挺响的。
“都是小人之过，护卫不力。那些贼人态度嚣张，小人都说了这是给相公的生辰纲，他们却是半点顾忌也没有，还说，还说抢的就是给相公的生辰纲。”杨志猪头样地跪在蔡京家的大堂里，嘴里说着事先被交代过的台词，虽则干巴巴的，但是那张脸以及他的姓氏，却让蔡京相信了。
蔡京摆了摆手让杨志下去，和幕僚说气了这抢财物的人来。另一头管家带着杨志出了大堂这才没好声气地道：“杨提辖，这回是相公大度不怪罪你失了财物之罪，还真是好运道。这可是姑奶奶家送来的十万多贯钱呢。”
杨志只觉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不敢相信竟这般轻易地脱了罪，心里对柴蕙隐隐的愤恨却是去了大半。
另一边的高俅，却是在对着养子假意发火，他如今已经不是那个被逼着离了东京漂泊求生的无赖泼皮了，这些年里身处高处也是学得了不少的东西，譬如揣摩人心与人勾心斗角之术。要说什么青史留名，他还真不稀罕。不过捞功劳压蔡京一头，他还是有兴趣的。
“父亲，那些真是辽国人，他们总不敢戏耍父亲大人你，还指望着您带他们进宫去面见官家呢。您若是不信，不如今晚就见见他们？”高衙内嚷道。
“我不但要见见辽国人，还要见见你嘴里头这个尉迟宋，若真是你说得有才，收在门下用用也无妨。若是心思不良，哼！”高俅没有多说，高衙内却是明白了。
“父亲您就是想得多，这东京城里谁敢对孩儿存坏心呀？哎呀，父亲要见辽国人，我亲自去，正好去安慰下贞娘。”
高俅看儿子说起张贞娘就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不就是个女人吗？那林冲也除了，该娶还是该纳早点办了，她还敢和你犟不成？”
“知道了，父亲放心，这回我定会娶贞娘过门，她可是要给父亲你生孙子的女人。”高衙内嘿嘿笑着就跟着外头的护卫一道走了。
高俅摇摇头笑了，想起皇帝也为了名X女李师师各种痴迷，不由得嘀咕，“这女人还真祸水……”
高俅心里琢磨起来蔡京那边会有的反应，不想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还不见儿子和护卫以及辽国人的面，一张脸沉了下去，正想吩咐管家再带人出去探探，却看见官家带着一身血渍的家丁哭丧着奔来。
“老大人，出事了，衙内，衙内被蔡相公家的人给打死了！”那家丁张口就嚎丧起来，让高俅惊得当即就站了起来。
“跟着衙内的人呢？都死了不成？”高俅抓起那家丁质问。
“都被辽国人给杀了……”那家丁被高俅扭曲的神情吓得不轻，带着哭音说道。
“那个尉迟宋呢？”
“……被蔡相公家的人给抓走了……”
“蔡京这老匹夫！”高俅心中再多的疑惑，在看见儿子被砍了七八刀的尸体后，惊怒至极，愤然起身，“给老夫备马，我要去玉福宫觐见官家。”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鹬蚌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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