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九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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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还没死啊，巴莱纳斯。”巴尔厌恶地瞥了他一眼，眼底的恶意几乎要漫出来，“老远就能闻到你这个虚伪的鸟人的臭味。”
巴纳，或者说巴莱纳斯对他的挑衅充耳不闻：“你到底想做什么？”
“实力没恢复的弱鸡就闭嘴，我不杀你只是嫌脏了手。”巴尔看向夕，笑容更邪肆，“这是我和……他的事。谁插手，谁死。”
阿加雷斯挡在夕的身前，淡淡道：“我倒是很想试试。”
巴尔猛地盯住他，一双眼睛阴沉沉的，好似山雨袭来前翻涌的乌云：“别以为你是他的契约者我就不敢动你。”
哪怕只是被看了一眼，阿加雷斯身上已经开始凝结冰霜，刺骨的寒冷侵蚀着生命力，让他难以呼吸。
忽然一只手搭上他的肩头，一股暖流从那里散开流遍全身。阿加雷斯像是回到了水里的鱼，还没等他长出口气，就听见一声冷哼，又被巴尔冷冷瞪了一眼。
“您好，我是艾妮。”此时狐族萝莉开口了。与她甜美外表截然不同的是，她的神情平静冷漠，语气毫无起伏，像一个精致的人偶，“我希望与您【决斗】。”
阿加雷斯一哂：“我为什么要答应。”
“【决斗】是有赌注的。”艾妮风轻云淡道，“如果巴尔赢了，我只要你身后的英雄。如果他赢了，巴尔，以及我的领土皆归你所有。怎么样，很划算吧。”
阿加雷斯心中一沉，这两个人是冲着夕来的：“你在跟我开玩笑？夕的实力连劣魔都不如，这个决斗并不公平，我不能答应。”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愿意替他出战。”巴莱纳斯低沉的嗓音透出些许寒意。艾莉欧格悄悄翻了个白眼。
“我想，这件事不是你们能决定的。”艾妮琥珀色眼瞳定定看向落魄骑士，“您的意思呢？”
巴尔冷漠的眼睛里也倒映着那人的身影。
夕沉默。
“而且不同意决斗的话，巴尔就会把这里所有人杀掉。”艾妮漫不经心道，“请您好好考虑。”
阿加雷斯脸色一沉：“杀掉我和艾莉欧格又能如何，不过掉一级罢了。”
“但是巴莱纳斯可就不一定了。”艾妮道，“您是接受还是拒绝呢？”她看着夕，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巴莱纳斯一愣，随即看向夕，眼神流露出些许纠结：“请别管我，我……”
“我知道了。”夕的声音透过面甲传来，有些失真。这是自巴尔露面以来，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定结契约吧。”
阿加雷斯眼神悄然变得冷厉：“我不同意。”
夕没有理会，只是越过他走向巴尔。
“夕。”阿加雷斯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漠，“不准去。”
“你知道他是谁么，竟然命令他。”艾妮嗤笑一声，“他们的战斗不是我们能插手的……这世上谁也阻止不了。”
阿加雷斯只是看着落魄骑士的背影，良久竟扯出一个说不上温和还是冰冷的笑来。
“在伟大深渊的见证下，除非一方认输或死亡否则战斗绝不停止。”巴尔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沙哑起来，“开始吧。”一杆赤红大旗从天而降插入金绿色的精灵树冠，血色旗帜在寒风中猎猎招展。
巴尔仰首深吸一口气，淡淡阳光洒在他惨白的面容上，却不能驱散神情间丝毫寒意：“你已经虚弱到这个地步了么，夕？这个名字还真是……温柔可爱啊。”他嘶声狂笑起来，面颊上透出病态的红晕，“不仅感应不到我的存在，力量弱的可笑……”
夕静静看着他。
“还跟着那个废物领主。”巴尔忽然收起笑容，淡淡道，“认输吧。”他见夕毫无反应，顿时神情阴鸷起来，“回答我。”
夕道：“我不会输。”
巴尔一愣，随后冷笑不语，高高举起右掌遥指天际。他的手中蕴育着一团暴虐而冰冷的灰白气茧，包围着它的气旋越刮越急，刮起的飓风将阿加雷斯他们吹得倒退，将无数枝叶卷在空中扯得粉碎。
遮天蔽日的沉云卷集而来，形成横跨万里的云海漩涡，鹅毛大雪漱漱而落。
“唰”地一声，气旋消失，一把狰狞的骨色巨镰握在手中：“这里……是我的主场！”他展开双臂像是拥抱这漫漫风雪，在他脚下绝冬城内无数精灵惊恐地逃向城外。
巴尔伸出猩红舌尖舔去唇角雪片，随手一挥隔空斩向落魄骑士。凶猛的冰风将树冠撕开巨大的裂口，没有人可以抵挡它！
夕脚下微动堪堪避开，然而下一秒森然镰刃已经落到眼前，直取胸膛。他不得已拔出腰间断刃斜斜一挡想将巨镰滑开，然而巴尔的力量太强大了，只听“叮”地一声夕已被远远劈飞出去。
未待他落地，巴尔脚下一震如暴风般追击而来，巨镰在他手中疾切狂舞，轻巧灵动如飞絮，如白羽。那速度太快，甚至在眼中形成一道道苍白残影。
夕勉强抵挡大半，然而还是有两刀劈裂铠甲，在手臂小腿留下伤口。幽蓝冰霜瞬间冻结血液并向四周侵蚀，让他速度不由一缓。
“哈哈哈哈……”巴尔疯癫一笑，高举镰刀向下掼去，夕慢了一步没有躲开，被生生打落冠顶，穿过密密匝匝的细枝和叶片摔在一根树枝上。
“咳。”落地的瞬间夕微微一震，面甲下有血溢出。
巴尔落到他身侧，神色微微一变，然而转瞬间桀骜冷酷再次挂上眉目：“不会输？可笑。”他抓住夕的领子将他提到面前，死死盯住那晦暗的眼瞳，“就让你的契约者还有那个鸟人看看你狼狈成什么样子……真像是丧家之犬。”
他足下一点轻而易举地飞回树冠，看着脸色难看的阿加雷斯和巴莱纳斯恶意一笑，随手将夕扔在雪地上。飞雪很快就要覆满他的身躯。
艾莉欧格死死拦住银铠战士，念叨着：“冷静，大爷的你千万冷静点……”
阿加雷斯想去扶起夕，却被狐族少女拉住：“这是【决斗】，任何人都无法影响它。”
领主神情怔忡。
“认输，然后跟我走。”巴尔冷冷瞥了一眼阿加雷斯，“跟着这种废物领主……有害无益。”
夕又咳了两声，没有说话。
巴尔眼神阴冷，良久才道：“为什么不认输？为什么不肯跟我走？明明我才是……”他顿了顿，咬牙切齿。
夕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摇摇欲坠，却有着坚不可摧的意味。
巴尔银灰眼瞳仿若燃起火焰，神情扭曲的可怕：“你是真的想死吗？你已经抛弃了昔日的尊严吗？难道……你已经忘记了被毁灭的【永寂皇城】吗？”
夕沉默。
“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让我治好你？只要我们联手一定能重建皇城，恢复昔日的模样……”他眼神越发癫狂，手中的镰刀越握越紧，“我知道了……你全都忘记了，你背叛了深渊，你也背叛了……我！”他哀嚎着，抓起夕向幽暗天穹甩去，紧跟着纵身挥刀，骨色巨镰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将要割裂漫天风雪，割裂空间，割裂眼前的一切。
镰刃离夕的脸庞不过咫尺，那一瞬间时间好像静止下来，白雪不再飘落，烈风不再逆卷，云海不再盘旋。他的面甲发出细碎的破裂声，眨眼间密密麻麻的裂缝布满整个头盔。
“你错了。”他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冷漠而……傲慢。
随着头盔碎片一块块凋落，他锈迹斑斑的甲胄竟慢慢生出绚烂铭文，断刃被火焰补齐，雾色斗篷从上而下染成辉煌金红，在风雪中凌烈舞动，宛若赤河。
“我从未想过重建皇城。”夕伸手接住一抹飞雪，晦暗眼眸中有火光跳动渲染，流转出瑰丽焰色。鲜艳的红发挣开头盔的束缚，如火蛇般在风中曼舞摇曳。
手中白雪化为轻烟的同时，他身后鳞次栉比的冰城，连绵不绝的雪山和深远广冗的云天从视线的角落开始一点点被红色侵吞，燃成满目业火。那是末日里才有的景象，连天怒雪化为赤羽，世界毁灭而后从火焰中重生，那是炎城，是炎山，是炎天。
最后一瓣碎片从他脸侧滑落，嫣红伤痕凝在眉心似欲滴血。天地间唯余赤焰滔滔。
“因为，我站在哪里，哪里就是永寂。”他轻轻挥刀，刀光如火，绝世纵横。
“他到底是谁？”阿加雷斯怔怔道。
狐族少女贪婪地看着天际，神情近乎迷恋：“他就是深渊帝王最宠爱的长子，狂雪大君最憧憬的哥哥，西迪亚斯塔禄——”
“他就是神焰大君，红莲太子！”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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