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
-
"要下雨了。"卡斯摩看着天色，微微皱眉。奥格斯汀只觉得心里一颤，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悄然笼罩了这个世界。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
"怎么了？"卡斯摩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他莹白的长发。
"没事。。。有些缺水罢了。"奥格斯汀压下不太好的感觉，轻轻摇头。
"啪——"豆大的雨珠落在沙子上迅速被吸收下去，仿佛没有任何变化。紧接着，细细密密的雨点拥抱了整个战场。漆黑和赤红的机器在阴暗的雨雾中糅合成冷色调的暧昧色块，只有兵器碰撞溅起的火花映照一抹柔腻反光。
脚下的沙子渐渐凝实成深褐体块。狠狠一踏，便溅起沉重的泥浆。雨水没有让他们冷静，反而借着若有若无的遮掩成了疯狂的导火索。唯有仅剩的理智提醒着他们——不要靠近那两个人。
巨大机甲出人意料的迅捷，偏爱冷兵器的驾驶者们在极近的距离用妙到巅毫的战斗技巧互相压制，如同在吹毛短发的雪亮刀尖舞蹈着的绝世刺客，又好像在刀光剑影的混乱战场浴血搏杀的英武将军，危如累卵，剑拔弩张。
雨落滂沱。
冰凉的雨和炽热的沙蒸腾出浓重水汽，耳畔是金属巨兽的咆哮，是钢铁碰撞的嘶吼，混和成令人胆战心惊的模糊呜咽。战争，总是痛的。
"你是值得敬佩的对手。"东离的笑如同穿透迷雾的刀光，张狂得目空一切，"我们合作吧，如何？"
"为什么？"卡斯摩沉默片刻，道。
"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东离抚着下巴，"这不是很正常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前帝国的太子要跟现联邦的元帅联手打败他的部下？"卡斯摩挑眉，"你觉得这很有说服力吗？这一切战争的起因，可都是为了你，太子殿下。"
东离嗤笑一声："别装傻了，元帅。没有人甘心匍匐在别人脚下，摩瑞甘族可不是不求回报的白莲花，不过是拿我的名头挑起争端而已，一但我没用了就是鸟尽弓藏的下场。。。我还不想被前部下弄死。"
"我怎么知道我帮你摆脱摩瑞甘族之后会不会被反咬一口呢？"卡斯摩不动声色。
"我对复国没有任何兴趣。。。"东离摇摇头，"我只想当我的海盗逍遥自在。。。上次刺杀你失败之后海盗联盟里跟我做对的势力元气大伤，现在联盟基本上掌握在我的手中。。。我们的合作可以持续更得久一点，比如说，专门抢劫不服管教的星系货船。。。。。。"
奥格斯汀听得入神，看来这里就是原著里攻一攻二结下革命友谊（？）的重要转折点了。。。之前他还在想卡斯摩怎么会不敌东离呢。。。原来是合作了。。。真是白担心一场。
"合作愉快。"卡斯摩淡淡道。
"合作愉快。"东离唇角一挑，"那么，作为结成盟友的庆祝，不如。。。把他送给我？"他指着奥格斯汀，漆黑的眸子思绪难辨。
奥格斯汀："。。。。。。"
"我们还是继续打吧。"卡斯摩说着闭上眼睛，阿瑞斯迅速挥起拳头。
"。。。这样啊。"东离漫不经心接下这拳，"你说了不算，让他自己选才行。。。你说对吧，小白？"
第一次被人喊"小白"的奥格斯汀："。。。。。。你太放肆了，振玉。"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两人都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振玉是谁？"东离捏了捏耳垂，若无其事。
奥格斯汀冷冷瞥他一眼："你觉得我很蠢？也是我大意，线索就在眼皮底下竟然生生忽略过去。。。耍我很开心？"
"我。。。"东离猛地前倾，然后顿在哪里，不语。良久才道："你怎么察觉的？"
"上次在烈焰女皇看烈焰花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有些熟悉的气息，之后你又送我大圣遗音，这就是告诉我振玉是一个我见过但不熟的人，这种人我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再加上那句话。。。"
"那句？"东离靠回椅背，面上没什么表情。
"暨日之处便是一个'东'字；颠沛者，流离也，取一个'离'字，再加上振兴玉氏的'振玉'。。。不就是玉东离吗？"
"还是被你发现了。。。"玉东离又捏了捏耳垂，"其实我也没有恶意，只是上次你'赏'我那剑实在是令我心折，再加上对我母亲那一族的文化很有研究的样子。。。"
"抱歉，打扰一下。"卡斯摩曙红眼睛浓艳得像是血液，声音沙哑，"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奥格斯汀浑身僵硬。
"放手。"他蹙起眉头，腰间被勒得有些疼。这种卧底被□□老大揪住的节奏。。。太惨烈了。。。
卡斯摩忽然按住奥格斯汀的头，把人死死压在怀里，面对面，目光缓缓逡巡。
"卡斯摩，住手。"玉东离目光凛冽，"他也算我半个师傅。。。你这是要合作破裂吗？"
卡斯摩完全无视了他。
"你怎么了？"奥格斯汀发现男人有些不对劲，额头布满冷汗，面色惨白如纸。
"没事。"卡斯摩深吸一口气，"雨天，头疼。"
"你有没有去看医生？"奥格斯汀心里一咯噔，这是什么节奏？
"没事，只是。。。太疲劳了。"卡斯摩撑着头，看不清神色，"一会儿就好了。"
"我觉得在这里干掉你也不错。"玉东离冷哼。
"你们先结束这场战争行吗？"奥格斯汀望着外面倾盆暴雨，面带忧色。此时已有无数巨大残骸零落在泥水里，安静得像永不醒来的化石。
"。。。安德森。"玉东离接通了疤脸中年人的视屏通话，"计划可以开始了。"
疤脸男人严肃而坚毅的面容有了一丝波动："首领，您真的下定决心了？"
"什么决心不决心，不过是你死我活罢了，而我。。。不想作为别人的踏脚石。"东离懒洋洋翘着脚。
"可是。。。"安德森脸上的疤微微抽动着，"跟摩瑞甘族决裂不能带来任何好处。。。"
"安德森。"东离忽然坐直身子，狭长的眼角镌刻出萧杀的弧度，"你在质疑我的话？"
"。。。"男人沉默，"抱歉。。。"
"那还不快去。。。"
"我不能这么做。"安德森一字一顿道。
"你。。。背叛我？"玉东离一愣，随即面上所有表情褪得干干净净，仿佛用白色大理石雕刻出的人像。
安德森不语。
"玉东离。。。关键时刻你放什么幺蛾子。。。"奥格斯汀又被神展开打了个措手不及，小说里这段完全被一笔带过，只说卡斯摩惨胜。。。麻烦说清楚一点啊行不行！搞得他很被动啊好不好！
东离反倒呵呵一笑："没办法。。。安德森从小就呆在我身边照顾我，就跟我的长辈一样，我也想不到他会背叛我。。。"
你这是面对长辈的态度吗。。。奥格斯汀默默转回头，手掌覆上大元帅冰凉的额头："你好点没有？"
卡斯摩没有说话。奥格斯汀一咬牙将内力缓缓注入男人的穴道，果然没一会儿他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体温也渐渐回升。
"现在感觉如何？"奥格斯汀问。
"很好。"卡斯摩倏忽抬起头，笑了，"没什么能比见到你更让我开心了。"
满室寂静。刺骨的寒意侵蚀整个空间，阴沉的云层里有雷鸣鼓噪。
"轰——"白色闪电撕裂苍穹。
奥格斯汀心里一沉，想要起身远离这个男人，却被扣得更紧了："卡斯摩。。。"
"呵，你就这样欢迎我？"卡斯摩慢慢凑近，曙色眼瞳深处却映射着一抹熟悉的疯狂，"叫着别人的名字。。。你明明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奥格斯汀手足冰凉。
"喂，卡斯摩你怎么了？"东离敲了敲扶手，"你这种霸道行径是不会受到人鱼喜爱的。。。"
男人湿热的呼吸喷吐在白发人鱼淡色的唇角，纠缠着窗外不歇的雨声和缭绕的潮气粘腻得如同蛇类游弋过光滑水面。谨慎地，小心地，缠绕上他心仪的猎物。
"。。。"奥格斯汀沉默，心里问候了一下圆都全家。。。
"在想什么？"男人的唇若有若无触碰着人鱼白皙的肌肤，缓缓游移至轮廓优美的下颌，然后徘徊在他的鬓角。
"够了。"奥格斯汀抵着他的胸膛，细密的睫毛不安地抖动，"。。。你为什么在这里。。。苏双。"
"哼。"男人从咽喉深处挤出一丝笑意，"怎么，很惊讶？"他轻轻嗅了嗅，唇边笑意不减，"这是什么味道，很好闻。"他想了想，接了一句，"比伽南香适合你。"
奥格斯汀目光凝滞片刻，只道："卡斯摩呢？"
男人的唇线悄然绷直。
"话说。。。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旁若无人的样子？"玉东离额角抽动，"这边的事还没解决呢。"
被无视许久的安德森："。。。。。。"
卡斯摩，或者说苏双，淡然扫视："。。。他们是谁？。。。算了，蝼蚁而已。"
玉东离："。。。。。。"
安德森："。。。。。。"
奥格斯汀："。。。你到底来干什么的？"拉仇恨吗？恭喜，你已超额完成任务。
"你觉得呢？"苏双摇头，"何必明知故问。。。红非镜，目前我在这个世界呆不了多久。我只问你一句，"他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你。。。跟不跟我走。"
雨声连绵。
奥格斯汀缓缓摇头。
苏双有些痛苦地扶着头："啧。。。反应这么迅速，开始排斥了吗。"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追过来的，也许付出了我无法想像的努力与代价，但是。。。我不能为任何人停留。"奥格斯汀倾身拥抱住他，"因为。。。我想回家。"
男人的瞳孔已经开始失焦，他温和地笑起来："这对我。。。太不公平。"
"对不起。。。不要再跟来了。"奥格斯汀靠在他颈窝，"每个世界我都尽力担负起属于我的责任，比如你。但是，你变成了一个意外。。。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我不想逃避任何事，但我也无法面对你。"不归喃喃自语，"你就当我是个混蛋吧。"
"红非镜。"苏双沉默片刻，"我们已经无法回头。要么留在我身边，要么，带我一起走。"
"我没有带你走的权利。而且。。。"不归认真道，"我不清楚我还要在世界的缝隙里流浪多久，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永远。。。我不能把你拉入这个漩涡，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苏双闭上眼，语气微弱："。。。太迟了。"他的气息消散了。
在那一刹，窗外的雨沉默地离去。如同声声唱断的牡丹亭，在梦里还未相逢的姻缘，以及戛然而止的命运。
"对不起。"
卡斯摩抱紧白发人鱼："刚才我碰见一个人。他说他叫金洛阳。"
奥格斯汀摸摸翻了个白眼："我们先解决安德森的问题行吗？"
卡斯摩点头："回去再解决你的问题。"
"。。。。。。"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