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风之使者——凯茜》阿尔瑟斯

6、正传第二回：新的街区

　　如果，我能早一点拥有这份力量，米莉是不是就不会死。凯茜抱着米莉的尸体，开始抑制不住乱想起来。
　　到了十区，十区区长安排的引导人员已经在路边等着了。一个瘦高男人和一个小男孩。男人自我介绍说，自己叫路易斯，而那个小男孩是他的儿子，叫路西法。成功接头后，卡斯利特的两名属下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便驱车离开，回去向卡斯利特复命了。
　　换了一辆车，凯茜依旧抱着米莉不放。路易斯开车，路西法坐在副驾驶座上，凯茜和米莉在第二排，扎尔以及喀秋莎坐在第三排。没有人开口说话，只能听到引擎的轰鸣声。同伴的死，让活着的人无法为计划的成功而欢呼。
　　“我叫路西法，今年10岁。你们呢？” 路西法只是跟着父亲来接人，他并不知道眼前几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刚在九区中心闹了一场。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路西法忍不住想找点话题。
　　“凯茜。这是米莉。我和她都是10岁。”凯茜为米莉理了一下脸颊边的发丝。
　　“原来我们一样大啊。那个，她睡着了吗？”路西法好奇地看着凯茜怀里的米莉。
　　“恩，她累了。”凯茜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温柔，看的路西法有点发愣。
　　扎尔由于受了伤，再加上之前太过紧张，以及进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喀秋莎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听到前面的对话，喀秋莎有些紧张，路西法没有听出来，但她听得出凯茜的悲伤。想了一想，她决定转移话题，“那个，我叫喀秋莎，今年13岁。旁边这个家伙是扎尔，12岁。”
　　果然，喀秋莎一开口，就吸引了路西法的注意力。“完全看不出你比我大呢，你真可爱！”这话倒是说得不错，原先看着很普通的喀秋莎，现在出落成了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白皙的皮肤，蓝色的大眼睛，金色的头发柔顺地散在脑后，身上还穿着鹅黄色带蕾丝花边的睡裙，怎么看都是一个小淑女。
　　“谢谢夸奖。我们现在是去落脚的地方吗？”一年多的时间，不止是外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前喀秋莎相当迟钝，说话做事都比别人慢一拍，收容所里其他的孩子都受不了和她相处。喀秋莎眼见成功转移了路西法的注意力，开始不着痕迹得扯开话题。
　　凯茜知道喀秋莎是怕路西法继续问关于米莉的事情，会引她伤心。也就不再开口，沉默下来。她静静地看着米莉的脸，想要把她的样子永远映在脑海里。“我会为你报仇的。”她凑近米莉的耳边轻声说。
　　“凯茜，你怎么了？”路西法不经意见看了凯茜一眼，发现她的眼眶红红的，一副快哭的样子。喀秋莎闻言也看向凯茜，不过只能看见一个后脑勺。在他们交谈的时候，路易斯一直保持着沉默，仿佛专心致志在开车。
　　凯茜看到路西法盯着自己的脸，反应了一下，伸手抹了一下眼睛。她看着手背上留下的水渍，有些失神，她完全没有察觉自己是何时流下了眼泪。深吸一口气，凯茜看向路西法，缓慢地说道，“米莉她，已经死了，并不是睡着了。”
　　“对不起，我…我不该问那么多的。”路西法看着米莉的脸，米莉的表情十分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他根本没想到这竟然会是一具尸体。但凯茜的表情不似玩笑，也没人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他震惊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开口，“你打算…在哪里埋…安置米莉？”
　　一直沉默不语的路易斯突然来了一句，“十区边缘有一片墓地，稍微绕一下路就能到，并不远，要去吗？”
　　“拜托了。”凯茜闭上了眼睛，仿佛很累。路西法不敢再挑起话题，车里的气氛又变得压抑起来。
　　想要报仇，想要杀了理查德那个混蛋，要让他一无所有然后再痛苦中死去。凯茜沉浸在复仇的设想里，没有注意到自己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起来。
　　“凯茜！”喀秋莎一下子就发现了凯茜的不对劲。车子里面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她的呼吸变得有些不顺畅。
　　一定，一定要为米莉，也为露西报仇。听到喀秋莎的惊呼，凯茜清醒过来。她注意到自己的情况有些诡异，或许是因为刚刚太激动，念力自己发动了。凯茜尽力平息自己内心的愤怒，外泄的念力开始向凯茜身边聚集，空气又平静了下来。“抱歉，我还不能很好的控制。”凯茜的表情分外苦涩，在真正学会念之前，她没有想到念的作用竟然那么大，能让他们在瞬间翻盘。这样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果早一点拥有该多好啊。
　　喀秋莎松了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凯茜，但不知道如何开头。如果不是为了找她，米莉根本就不会死。想到这里，喀秋莎内疚不已。
　　路西法回头的时候凯茜身边的异象已经平息了，他倒是想开口询问，不过路易斯瞪了他一眼，他只好闭上嘴。
　　“我看过你们几个人的资料，资料上并没有写明凯茜小姐会念力。”实际上，第一眼看到凯茜的时候路易斯就发现了不对劲。凯茜体表的念力很狂暴，且相当雄厚，大量的念力在她身上流动，形成一幅诡异的景象。再加上凯茜明显一幅心情不好，不想说话的样子，可以猜到是为什么，他早就注意到凯茜抱着的女孩子没有呼吸了，他谨慎的决定不要多问。路易斯也是一名念能力者，但是他的能力比起战斗更适合用来逃跑，因而并不受重用，大多都是做些跑腿的工作。听了凯茜的话，他猜到了凯茜可能才觉醒念不久，但他又不认为一个初学者能有这样恐怖的念量，压抑不住好奇心，忍不住发出询问。
　　“是的。在看到敌人刺穿米莉的胸口的时候，我觉醒了念。对方有两名念能力者，剩下的我们一早就解决了。原本我只能勉强应付其中一个，但觉醒念之后情况一下子就反过来了。如果我早点拥有念就好了，那样米莉就不会死了。”凯茜叹了一口气，脸上尽是疲惫。
　　“你的意思是，你觉醒念之后就把对手给解决了？”路易斯更加吃惊了，这个女孩难道是一个怪物吗。念能力的发展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她竟能在最初就获得那样恐怖的力量，如果给她时间成长，她会成为怎样可怕的人呢。
　　“嗯，我的能力似乎是控制我周围的空气。我当时太生气了，一心想要毁灭眼前的敌人，他被直接压成了粉末。”
　　暗暗咽了口口水，路易斯感觉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路西法也是吃惊地长大了嘴，一脸的惊恐——念力竟然那么可怕吗。路易斯努力镇定下来，“其实我们区长奥托斯大人本来的意思就是让我来教你们念，但现在看来，我似乎不足以胜任。我会向奥托斯大人请求他派遣更合适的人的。凯茜小姐的天赋如此杰出，如果愿意为奥托斯大人效力的话，一定会成为着重培养的对象。凯茜小姐意下如何啊？”如果能说服这个女孩子加入他们的阵营，他就是大功臣了，假以时日，这个女孩子一定会站在高处，到了那时可就难拉拢了。
　　凯茜自然明白路易斯的想法，不过她暂时不打算为任何人卖命。离开收容所，也是因为向往自由肆意的生活，要是加入别人的势力，供人驱使，那就太没意思了。“谢谢路易斯先生的好意。换人的事情还是算了吧，扎尔和喀秋莎就交给你训练了。不必在意我，我刚刚获得念力，还没有办法很好的控制。情绪激动的时候，就会像刚刚那样使空气产生乱流。在我适应我自己的能力之前，其他人还是和我保持距离比较好，万一被我无意伤到就不好了。”
　　听出了凯茜话语中暗含的威胁，路易斯只能含笑点头，“既然这样，那等哪天凯茜小姐有兴趣了，告诉我一声就行。奥托斯大人不会亏待你的。”幸好路易斯也没指望凯茜能立马答应，凯茜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好打动的人。虽然年纪小，但并不像有些年轻人那样有点实力就骄傲自满，且她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这样的人，往往很难拉拢。其实本来奥托斯大人就想要培养这几个孩子，但并非是想让他们为自己所用，而是顺便卖卡斯利特大人一个人情，他们可是卡斯利特大人看重的人。不过现在路易斯发现了凯茜具有极高的天赋，这个消息最好还是上报给奥托斯大人，让奥托斯大人来做决定比较好。不管怎么说，这样一个具有潜力的孩子，可不能忽视啊。
　　路易斯停下车，“到墓地了，需要我们帮忙吗？”
　　凯茜抱着米莉下了车，喀秋莎起身想跟着。却被凯茜叫住了，她想一个人干这件事。凯茜挖好坑，轻轻把米莉放了下去，为她调整好姿势。“再见。”一挥手，土就自动填平了。凯茜在地上插了一截树枝，以便将来再来吊唁，就大踏步离开了。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到了十区，一切都是全新的，有太多的事情要打算了。不过首先要到落脚的地方，经过了紧张的一夜，凯茜和喀秋莎需要休息，而扎尔受的伤不轻，虽没生命危险，但也得赶紧治疗。
　　“喀秋莎，你去休息吧。我带着扎尔去医院就行了，麻烦路易斯先生带路了。”到了公寓之后，凯茜决定先带扎尔去医院处理一下，他都昏迷一路了，她有些不放心。路西法也被留在了家里，他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迷迷糊糊的说了“再见”就回自己家睡觉了。
　　天边已经泛起了白光，惊险的一晚即将过去。凯茜想，恐怕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夜。她背着昏迷中的扎尔跟在路易斯身后，两个人俱是沉默。公寓附近就有一家医院，据路易斯说步行5分钟就能到。
　　现在这个点，街上没什么人，四周很安静。就这点来看十区的治安倒是比九区好，凯茜随意瞟了几眼四周，建筑物也不错，整洁有序。以后这里就是他们发展的地方了，没有意外的话，短时间内是不会离开的。能住在一个治理有序的地方，是一件幸运的事。

作者有话说

　　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