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影子做朋友》降昊穹

72、百人审话

　　一打开门，颜妤就迎上来问了，“你没事吧？家里乱七八糟吓得我们魂魄都没了。”

　　A知道他们想问这事件的缘由，但是她不想让她在意的人再次为了她的事，而出现任何让她始料未及的事。

　　“不如今晚出去吃吧。”A打算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于是提议道。

　　颜妤边推搡着两人，边笑着说：“我做了饭啦！先洗手吧你们！”

　　A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颜妤变了，说不出什么地方。也许是开朗了，也许是她的态度。

　　两人都去了洗手。在镜子前，A抬眸，瞄了风行一眼，淡雅的灯光下，半垂的眼帘遮盖了多情而深邃的眼睛，俊美突出的五官，轻抿的唇泛着点点樱花般的颜色，风采依然，却透出点点的了无生气。

　　蓦然，他抬起眼帘，对上了她的目光。

　　却在几秒后，两人都移开了目光，等A出去后，风行才把目光放在她身后。

　　颜妤经过走廊瞟了风行一眼，轻吐了句：“你究竟在怕什么呢？男人。”

　　风行浅笑着，带着丝丝的苦涩。
　　他走出浴室，在颜妤身侧留下一句，“已经回不去了。”

　　颜妤怔了。回不去吗？刚开始看到他们时，他们的感情在她眼里是可遇不可求的，对方的一个动作就能懂；不需要言语，呆在一起也不会尴尬。让她那么憧憬的感情怎么会说没有就没有了呢？

　　她不甘地走到大厅，看着两人安静地吃着饭。

　　待她走到饭桌，她坐在A的旁边说：“欸，我告诉你哦。今天风行回来时已经说回家一定要好好睡一觉。然后你知道怎么了吗？”

　　风行停下了手中夹菜的动作，目带寒光地剜了颜妤一眼。

　　颜妤泛起了一抹坏笑，想要继续说下去。

　　“吃饭别说话。”A的话如一盆冷水，直直地往颜妤身上泼去。

　　颜妤本带着的笑容僵在脸上，变得分外的尴尬。

　　于是，整顿饭，安静得可怕，只有筷子夹菜的和吃饭的声音。

　　A知道她这样做无疑会让人索然无味，但是风行想要说的话，他自然会说出来。
　　他不想提，她不会过问。
　　也许就是这样的冷性子，让这段感情毫无高潮。

　　一连几天，他们三个都呆在屋里。
　　颜妤会想出很多话题，A向来话就很少，以前会打趣吐槽颜妤的风行，这段时间，他变得沉默了很多。

　　这天，如常等着晚饭。

　　他的电话响了，在沙发上震动不停，A走过去，瞄了一眼屏幕的提示字。

　　---------------------------东篱---------------------------------------

　　A蹙起了眉心，听见脚步声，她走去了阳台。

　　听着风行接通了电话，说着\'嗯，是……\'这样的话。

　　本来悬着的心想要放下。

　　“嗯，一会儿过来。”

　　这一句，着实地让心脏抽痛了几秒，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颜妤见风行装入手机准备出门，便问道：“去哪啊？”

　　“想当三八吗？”他笑着说。

　　这是，A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他笑着说话。语调很轻。
　　在玻璃落地窗里的倒影又恢复了以往那般洒脱自如。

　　A咬了咬唇，拳头攥得发白。

　　在听到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大门完全的关闭后，她看见他在路灯下走着，微冷的风让他缩了缩脖子。

　　A鼻子发酸，眼睛涨得生疼，她仍然地站在阳台目送着他，背挺得直直的。

　　“这么不舍，为什么不拉着他？”颜妤的话很近，她的气息也就在离A不远的地方。

　　A摇摇头，转过身，又是一副淡然无波的表情。

　　颜妤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因为长期的坚强，让她不会示弱，也不会释放。
　　若有一天，全部宣泄出来，必定是人到了极限，崩溃了吧？

　　有时候，她在想，究竟是会说出来，会发表自己心情的人痛呢？
　　还是那个把所有东西收进心里的人痛？

　　她戳了戳A的心脏，说：“装那么多不累吗？”

　　愣了愣，A随即淡笑着，“什么是累？”

　　颜妤并不回答她，因为累，每个人的定义都不一样。

　　心累，大多是因为自己的作茧自缚，在坚持与放弃之间徘徊，举棋不定。
　　记性太好的人，容易心累，该记的，不该记的，全部记得牢牢的。

　　然而，A一直在坚持，她为着在乎的那个人的时候，不累。
　　可是，这是要施与受的，施的人所做的事若是受的人根本不需要的，那么，他们只会越来越吃力。

　　A和风行，明白吗？

　　这一晚，他没有回来。

　　到了清早，A在阳台放置了一张椅子，她托着腮，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看着那条偶尔路过几个人的道路。

　　她翻开日记，记录着。

　　【冬天要来临了。又到了火锅的季节了。今年，会是谁提议吃火锅呢？
　　好想，一起放一次烟火。好想，和你去海边，好想，你回来。】

　　A锁上日记本，合上眼睛。
　　他的转变，她看在眼里。只是，有些事，她实在没有习惯着去倾诉。

　　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她睁开眼睛看向道路。

　　恰恰，他也看向了这边。

　　他微微抬起嘴角，冲她点了下头。

　　她的心里浮起一抹陌生的感觉。很疏离很客套的打招呼方式。
　　走去大厅，他扭动门锁进来了。

　　“这么早起来了？”风行问道。

　　“嗯。吃了早饭没？”A问道。

　　“吃了。”

　　话题似乎只能到这里了。

　　两人静静地坐着，再也没有昔日，一人坐一个角落，却舒适自在的感觉。

　　“A……”风行开口，看着A的侧脸。

　　A的心跳蓦地加重，很怕，听到不想听的。

　　等了很久，风行才吐出这句，“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这语气转变了。他的话转变了。

　　A浅笑着摇头。

　　“那就好。多点休息。”

　　这样的关系，又持续了两个月，A的肚子越渐的大起来，颜妤才知道A有了BB。
　　这天，风行和颜妤又要远行了，A送他们出去。

　　颜妤搂过A，说道：“好好保护自己！这次我们要去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呢~有什么就找人帮忙！”

　　A笑着回应，“嗯。一路顺风！”说完这句，又放低声音补充了句，“你答应我的，要记得。”

　　颜妤拍了拍她的背部，表示明白。

　　然后两人离去，风行至始至终只说了再见两字。

　　A在家呆了一个星期，日子太平得让她难以置信。
　　但是，在她的意识里，日子越平静，暴风雨来的更猛烈。

　　这天，她如常煮了蒸了鸡蛋，然而，在窗口往外面看去，只见几个全身黑色的健硕男人眼睛左转右转，似乎在找着什么。

　　A微微眯起了眼睛，她一个人还大着肚子，根本不可能走。

　　对！郁彼林！

　　她拨通了他的电话，可是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对了，她还存了他助手的电话！

　　通了！

　　“郁彼林在吗？”

　　“抱歉。前几天，首领在柏林出了状况，现在我们一群兄弟准备去救援。你什么事？”

　　A把电话挂断了。

　　只能靠自己了。

　　她拿了两把枪，一把刀，坐在沙发上，淡定地等待着他们。

　　门没有关，他们直接进来，快速地围着A，说：“跟我们回去复命！”

　　A随着他们出去，每一面都被围得毫无缝隙。

　　上车后，身边的一个多话的人开口：“你还真够淡定。在每月抽查任务当中，你居然连续几个月一件任务都没有做过。一会儿就要面对各部门的盘问。竟然还大着肚子，这次还真是有够大事件啊。”

　　A动了动嘴唇，幽幽地说：“无论在哪里……”多话的那人饶有兴味地看向她。A瞄了他一眼，继续说，“总会有一把特别刺耳的刮玻璃声。”

　　她把他的声音形容得贴切得没有再贴切了。

　　“你说谁！”多话的人怒了，青筋乍现。

　　A冷冷地牵起嘴角，“又响起了。”

　　…………

　　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停下来了。

　　多话的那个人放出狠话，“待会儿看你能有多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