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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劝说 ...


  •   这一趟回来,最主要是为了曹家的事情,另外,也顺便要给程青树的父亲扫个墓。清明的时候因为忙,所以就没空回来,所以趁这个机会,张月英也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所以这天晚上,程青树郑重的提了东西,到岁香家里来。

      曹明发看到他的时候,脸色不怎么好看。因为国芬之前说的那些话,话里话外的意思,让曹明发觉得,就是这个程青树带坏了自己的女儿,所以他怎么高兴得起来?

      在蒋芹去世之前,曹明发一直都算是个好父亲,对自己的孩子也是疼爱的。国芬又是他第一个孩子,虽是女孩,却比男孩还得宠爱,尤其是她比银宝大了五岁,等于在五岁之前都是独女,享尽宠爱。

      所以曹明发对自己的长女也是十分在意的,眼看着国芬长成了大姑娘,再过几年都能许人家了,他心里当然也不是个滋味。所以看到跟大女儿走得近的程青树,就越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在他看来,这个程青树,肯定是对自家国芬有什么企图,不然为何会这么热心?

      但他着实看不上程家。

      虽说他们家自从蒋芹出了事之后,也是越发捉襟见肘,但是曹明发相信这只是一时的,很快就能好起来。相比之下,程家孤儿寡母的,自家女儿要是嫁过去,肯定要吃苦,他可不愿意。

      程青树也不知道到底看出他的意思了没有,反正脸上一直带着笑,先是寒暄了几句,然后才说到国芬的事情上,“二叔你也知道,我之前在广州的时候是进厂,老板挺厚道的,工作不算特别累,工资也还行。我现在的货,也是在厂里拿的。所以听说国芬想出去,我就想把她介绍去那个厂子,服装厂还是女工多,安全是没问题的。我也经常能过去看着。二叔你的意思呢?”

      实际上,对于国芬不继续读书,而是出去挣钱这件事,曹明发本人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只是他就见不得程青树一脸志在必得,仿佛自家要求着他的样子,所以冷哼道,“广州太远了,我们国芬想要做事,在城里找一个就是,何必跑去那些地方?再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

      这话分明是质疑程青树有别的心思,听得旁边的岁香和国芬都忍不住皱眉。说到底对方并不是一定要帮他们家,不过是惦记着从前的一点儿交情,才会出力,曹明发这种态度,万一惹恼了人,就好看了。

      国芬尤为着急,连忙道,“爸,你说的什么话啊?我倒是想在离家近的地方,那不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吗?广州那边大厂子多,机会多工资也高,有什么不好?”

      “好什么好?你去那么远,家里能不担心吗?”曹明发恼羞成怒的道。

      然而国芬已经打定了主意,她并不知道岁香跟程青树商量过这件事,只是听到曹明发一味的反对,心里急了,便口不择言道,“反正我的事不要你管!我已经决定了,就去广州,你不答应也没用!”

      “你!”曹明发正要发怒,就被程青树拦了下来。

      “二叔担心国芬的意思,我是知道的。要是二叔不放心,这回也可以跟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他说着话锋一转,“我听我妈说,二叔年轻的时候还学过木工,做的东西又好看又实用。现在城里人都喜欢这些东西,县城里就有两家做家具的,供不应求呢。广州那边是大城市,新款式也多,二叔去走走看看,说不定做得比他们还好。”

      是人都喜欢听好话,曹明发当然不例外。他听懂了程青树的话外之音,果然动了心,只是不好立刻就改变立场,于是只闷闷的抽着烟道,“我再想想。”

      这就是答应了。程青树松了一口气,跟岁香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抿着唇笑了起来。

      “那好,二叔今天先好好想想,我明天再过来。这种事耽搁不得,越快越好。”他说着,站了起来,告辞离开。

      国芬送程青树出去,岁香就连忙道,“爸爸,我们要进城了吗?”

      曹明发抬头看到了一眼小女儿,见她满眼期盼的看着自己,不知怎么,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就忽然松了,低声道,“是啊。”

      “我也要进城!”银宝在旁边高兴的附和道。

      曹明发见孩子们都这么高兴,心里也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有错了。就算前路渺茫了些,但是这一步总要走出去。只是,他随即又皱起眉头,他要是进了城,这两个孩子年纪还小,要怎么办?

      岁香倒是想让银宝进城去读书,不过可惜现在家里没钱,估计出不起转校费。看来他们暂时只能留在这里,拖累爷爷奶奶了。也幸好爷爷奶奶年纪还不大,今年才五十多,下地干活都不在话下,更不用说照看两个孩子了。

      果然,第二天曹明发先是去了曹九斤那里,跟两位老人把事情商量了一下,然后就答应了程青树,跟着他们一起去广州。

      岁香对此十分惊异,毕竟爷爷一直都不赞同姐姐辍学,怎么这回答应得这么干脆?

      这个疑问在见到爷爷奶奶之后,就解开了。——曹明发不在家,这两天他们都要住在爷爷奶奶这里。奶奶见岁香一直抱着弟弟,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叹了一口气。

      爷爷则是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道,“小香以后要好好读书,让你爸挣钱供你,一直读到大学去!你姐姐没福气呀!”

      岁香心头一酸。

      不是姐姐没福气,是这个家太穷了。不然就算姐姐上了高中考不上大学,那也总比不上好。说到底还不就是没钱?

      如果家里有钱的话,姐姐不必辍学,爸爸不用这么忙碌,为了生计去改变现状,爷爷奶奶也根本用不着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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