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围观吧故人》森也

9、第九章

　　史书上说真正的早芽城在稍稍靠西一点的地方。至于迁到现址的原因......崭新的地图往下移了一点，拿着它的卫寇默默地环视着四周的......废墟以及黄沙。
　　杜真让他带着人来这里是想考古还是想盗墓？盗墓的话你叫卫寇来是想让所有人吓死在坟墓里吗？那家伙会的是招魂啊招魂！身后的手下战战兢兢地等着卫寇发话，生怕他直接来一句“走，我们去坟里见见老祖宗。谁的老祖宗，嗯，这个我们可以当面问”。
　　好在只要有琳姬在场，前方的道路永远是明确的。琳姬给自己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纱以抵挡风沙，卫寇扫了她一眼：
　　“怎么越来越不会穿衣服了？”
　　琳姬娇笑道：“因为我那次死后去了不少地方：埃及，印度以及阿拉伯半岛。”
　　根本没听说过这些地方的卫寇：“......从你的衣着来看，阴间很需要种树......”
　　大概是在几百年以前，这里也是一副黄沙漫天的景象，并且还是某个皇帝的都城。等皇帝好不容易把这里治理得稍有起色后，他的国家迎来了兴盛。这期间，所有人都不会忘记鼎鼎有名的李氏兄妹。
　　哥哥李闲是难得一见的文学家，妹妹也毫不逊色于哥哥。他们在皇帝面前跪拜，效忠至死。
　　“那之后，几百年里早芽城里都没再出过这样的人才，就像是......”
　　琳姬循着风吹来的方向望去：
　　“他们吸干了这座城的灵气。”
　　森城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正收拾桌子的葵良。桌子放在院子里，上面放了不少祭祀用的东西。森城也不管葵良知道自己回来没有，突兀地发问：
　　“在祈祷什么？”
　　葵良虽然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但手上的动作没停：“不，只是试试。”
　　总感觉早芽城有些不对劲。葵良不敢把这种想法说出来。他们这些灵师真正会祭祀的不多，有灵力但不敬畏鬼神的人也一抓一大把，大都去研究怎么用灵力杀人了。
　　葵良回过头，森城没什么变化的表情映入他的眼帘。都说森城急躁，但为什么除了追问琳姬的事，森城总是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森城顿了顿离开的脚步：“请神什么的，停下吧，高睿不待客，就算是神。”
　　说起这个，这几天异常沉默的高睿去哪里了？以前没有高睿在的话难免寂寞，因为毕竟这个人可调戏程度太高......听到破门而入的声音后，葵良明白了：这是因为唐吴的存在。
　　背上明明还有伤却跑得比谁都多。给狂奔的唐吴让开一条道，葵良又得接着闪避刘琦。
　　令人欣慰的是刘琦至少给了个解释：“逃命！”
　　葵良望天默哀。蔡大人我错了，赵大人我错了，身为灵师里主管祭祀的，我居然没做好宣传工作......你一个灵师你怕鬼你是想晚上抱团睡吗？
　　过了一会儿，一只手拨开了葵良对着水池的剑。
　　葵良发现这水里的鬼一见到森城就很激动，激动之下连森城之前在这里做了什么都讲了出来：
　　“森城大人只要在这里和高睿打赌，每次输的一定是森城大人！”
　　森城默认。反正输掉后他永远会灌醉高睿，没受过罚。
　　“森城大人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一切的东西都是烧焦的。”
　　所有人的谈话降了声音。
　　“还有，这里姓什么，森城大人最清楚。”
　　森城收回拨剑的手：“你最好记得你是家养的鬼。”
　　“我记得。”水鬼吐字极轻地说着。
　　眼看着气氛有些僵硬，本来一直在观望的唐吴冒了出来：“我说，你们这是私定终身了吗......”
　　池子里很快复归平静。如果不是森城前两天打斗用到了水鬼，她估计不会活动得这么明目张胆。遇到唐吴的话是没事，但换作葵良，他可没什么闲情逸致和水鬼废话。这种东西动不动就是满身怨气。以前玉湖府里也有一个，不知是谁养的，最后做主人的竟被自己的鬼给勒死。
　　不过，这个水鬼恐怕是没机会勒死自己的主人了。当夜，水池里传来异样的响动。等到第二天，森城在池子里只捞出了一把石子儿。
　　彼时他们收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情报。
　　沙鹰派人去了早芽的旧址。
　　想必是在觊觎着李氏兄妹的制龙玉了。唐吴低头拽了拽自己腰间的玉佩：
　　“是不是这种的？”
　　众：“.......”
　　李氏兄妹里的哥哥据说一生未娶。也有人说，制龙玉忌女人，所以李闲为了制龙玉只好远离女色......并且，差点爱上一个男人。眺望了一下四周光秃秃的山丘，森城一行人不得不感叹这制龙玉究竟是有多厉害，把这里变得荒凉不堪。
　　不，还算是有人烟的。没有完全被风沙掩去的足迹在众人的面前呈现着。
　　几个人沿着足迹开始前进。风吹得所有人只能低头前行。两旁风声呼呼作响，渐渐地，这风声变了音，竟似人的呜咽。
　　唐吴走在前面，想停下时几乎摔倒。靠，这风怎么刮这么大。等他骂了几句站起来，他意识到了一件更不靠谱的事：
　　他和所有人走散了。
　　森城他们几乎是同时察觉到了这件事。蔡萧停留在城里联系那边的队伍，这里最能拿主意的恐怕是葵良——好歹是主管祭祀的，大小算个领头的。这是刘琦的原话。
　　“这里风这么大，足迹......怎么还在？”森城慢慢地开口了。
　　销声匿迹了几天的高睿此刻也在这里，他蹲下来，攥起一把土给刘琦看：
　　“你在沙鹰里做过卧底，看看，这是谁的把戏。”
　　刘琦观察过后极力保持镇定：
　　“卫寇。”
　　他在沙鹰里做卧底没有取得完全的信任，很多人带头的任务他都跟过。唯有卫寇，他带队时对人的挑选极为苛刻。刘琦也不知道自己是哪点不行老让卫寇看不上。
　　答案在这个时候已经出来了吧。刘琦叹口气，无奈地听着葵良的推断：
　　“这条路......是死人踩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