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庶媳的修道生活录》洗雨疏风

4、大奶奶施恩遣婢

　　“三奶奶，大奶奶身边的黄雪姑娘送东西来了？”侍女们忽禀告道。

　　说话间，就瞧见一个十五六岁，体态苗条，相貌俏丽的粉衣丫头进了屋来，走到吴秋水跟前，纤腰柔柳似的一摆，端端正正地向着吴秋水行了礼，方笑道：“方才有亲戚来贺喜，送了几筐子蜜桔来，好不难得呢？我们奶奶惦记着三奶奶最喜这个，特打发我送了两筐过来。”

　　吴秋水见着这黄雪口齿伶俐，举止庄雅，只觉惊奇，同样的动作，怎么这黄雪做起来，就是比别人要好看许多？原本她以为吴秋娘身边的丫头已然是出类拔萃了，如今见了黄雪，才知什么叫大家气度？

　　吴秋水压力巨大，让她装淑女不如让她再去死一死，气质风度什么的，都太高大上了，同她这种底层小市民压根不沾边啊！

　　礼仪规矩是什么？

　　能吃么？

　　能比她卖萌还可爱吗？

　　吴秋水内心虽然极度郁闷，但她前世活了那么些年，倒不是只长岁数不长脑子的，故而微微点了点头，依着脑子里的记忆，拂了下衣袖上绣着的山茶花，不失亲切温和地笑道：“有劳大嫂子惦记了，只是我这身子没什么力气，也不好过去添乱。麻烦黄雪姑娘先回去替我道声谢，等我们三爷回来了，我同我们三爷一道儿，去给哥哥嫂子们道喜。”

　　那黄雪低低地应了一声，命人将蜜桔抬上来，又笑说道：“三奶奶这话，我一定转告我们奶奶。我出来时，我们奶奶还嘱咐我呢，让我劝劝三奶奶，奶奶如今，将养好身子要紧，犯不着为那些不相干的事儿生气。”

　　吴秋水早从记忆得知，她这个大嫂子出身名门，最有教养气度，她既如此说了，显然是没把先前的小风波记在心上。别人不介意，可吴秋水自个心中反而生出些羞意来。

　　一时儿苦笑了一下，笑道：“家里有喜事呢，有什么可气的？我这儿也没别的，倒是先前无事，同丫头们做了些荷包，如今上门贺喜的人多，想来的少不得要打赏跟来的仆役，这荷包倒也能派上用场。”

　　黄雪笑盈盈替大奶奶谢过了吴秋水，命人接过婆子递给匣子，方领人出去了。一时黄雪出了吴秋水的院子，几个积年的老嬷嬷正领着人搬着箱子，远远地瞧着黄雪领人过来，忙不迭放了箱子，笑着上前行礼道：“姑娘安好？姑娘这是往哪处来呢？”

　　黄雪点了点头，看了那些箱子一眼，用帕子掩口咳嗽了两声，方回道：“我奉我们奶奶的话，给三奶奶送了点东西过去。妈妈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那几个老嬷嬷忙笑回道：“眼瞅着大爷二爷要封官了，少不得要热闹一遭，郑二嫂子让我们将往日的灯彩陈设都搬出来，查点明白，到时候好用呢？”

　　黄雪笑道：“郑二嫂子是经老了事的人，她既这么吩咐了，你们就照她的话办吧。”

　　几个老嬷嬷答应着，目送着黄雪一行人去远了。一个黄瘦脸儿的嬷嬷才回过头来，奇怪道：“黄雪姑娘说是给三奶奶送东西回来，怎么身边人手里还捧着东西，莫非是三奶奶……”

　　旁边一个白白胖胖，左边眉梢上长着一颗痣的老嬷嬷听见这话，嗤的一声便笑了，说道：“老姐姐，你不大进内院来，哪知这主子的性情？别看三奶奶出身不怎么样，可却是个会做人的。黄雪姑娘既送了东西过去，三奶奶必是要回谢的，那人捧着的，是三奶奶回的礼儿。”

　　那黄瘦脸儿的嬷嬷听了，尴尬地笑了笑，拉着那白胖嬷嬷的衣袖道：“我倒不知道了，如今既逢着了，府里又有喜事，倒劳烦你给说解一二，省得日后我不小心，得罪了人去。明儿我打上一角酒，备上两盘子果子烧鹅，给诸位姐妹送来，也不枉老姐姐教导我一回。”

　　那白胖嬷嬷听了这吃酒的话，登时就笑眯了眼，转头道：“三奶奶行事最是丰满体面，况她又不管事，你得罪谁，也得罪不了她去。”

　　那白胖嬷嬷的话刚说完，旁边几个嬷嬷就忍不住唏嘘道：“可是这话呢。要说起来，按三奶奶的人品，就是当个诰命夫人也不失格，奈何嫁给三爷，倒真是可惜了。”

　　“说起三爷，今儿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见三爷回来呢？”

　　“三爷那脾性，你们还不知道，听说他在外头新养了两个小唱，好标致的一对孪生姐妹，生的是花容月貌，又能弹会唱，哪还记得回府来？”“我记得前儿三爷勾搭了一个半掩门的小寡妇了，怎么……”

　　“三爷那性子，也不过趁兴儿喜欢两日，兴头一过，就是个天仙摆他眼前，他也能看成了夜叉。倒是可惜了三奶奶，那么香花美玉似的一个人，配了三爷这样的……”

　　粉彩铜胎鹤鹿同春的香炉上淡薄的烟气缭绕，吴秋水坐在软榻上，看着花几上的盆花，因见一支蕙兰低垂向下，便从一旁折过一节竹棍，将花枝扶住，偏是吴秋水手才摆弄着，便听得人进来回道：“吴二奶奶来瞧奶奶了。”

　　吴秋水一愣，也懒待再扶那花，就着一旁架几上的水盆洗了洗手，在丫头的服侍下换了见客的衣裳，移步到了偏厅。才刚在软榻上坐定，便听得帘钩儿微微一响，抬眼看去，只见得丫头们领了一个衣着打扮甚是老成的妇人进了屋来。

　　那妇人头上的首饰不大光亮，身上穿的衣裳也是一色旧的，只是收拾的甚是干净整洁，错眼看去只觉不大时兴。

　　吴秋水知道，这就是吴秋娘的二嫂子，忙起身让坐，口称嫂子好，又命丫头端了新茶来。

　　那吴二奶奶推让了一番，方坐下，朝屋子里四下看了一眼，见靠窗摆着檀木几架，格子里摆着香炉，如意等物，虽不知古旧与否，但无不精雅。

　　墙上挂着名家手笔的工笔牡丹图，榻上极椅凳上俱是一色漳绒铺垫，地上铺着白绒毯子，被透过纱窗的阳光一照，隐隐泛着流光，越显富贵。

　　那吴二奶奶从檀木几上供着的黄玉如意上挪开眼来，朝着吴秋水笑道：“三奶奶这屋子收拾得越发精致了。”

　　吴秋水瞅了吴二奶奶一眼，说笑道：“嫂子是知道我的，一向不爱讲究这些，这都是丫头们布置的。，嫂子既瞧着好，我也能放心了，万是没什么错格之处了。”

　　吴二奶奶也笑了，说道：“原该这样。那几架上的如意佛手，好不玲珑剔透，又同那格子的形状相合，真个难为她们是怎么想到的？”

　　吴秋水端着茶轻啜了一口，微微笑道：“这都是前儿太太给的。那日太太说，春景儿这样好，屋里太素净了，反辜负了景色，特意命人开箱子寻了些玩器让我们选。我素喜可爱小巧的东西，便随意挑了几样，没想太太嫌我只拿玩意儿，又给了我一堂象牙雕的围屏。”

　　吴二奶奶只是念佛，笑说道：“这是太太疼奶奶，才会如此。对了，方才我去见太太，听太太说起，奶奶上月很病了一场，怎么也不打发人告诉我们一声？我本说来邀奶奶家去听听戏，没想家里人来了，只说奶奶来不了，具体是怎么个缘故，也没说清。我还道着是来人请得不诚，奶奶才不来了呢。若早知是奶奶病了，我们很该过来看看，等奶奶好了再请也是一样。”

　　吴秋水说道：“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上月里陪着太太去赏梅，回来时下了点雨，雨后新寒，不免受了点凉，我也没当回事，谁知到了夜里，就很不安稳，请了大夫来看，说是寒热病。偏就是不见好，倒是后来，请了位太医院退下来的老先生，开了方子，吃了两服药，才好了。嫂子知道我，最喜欢热闹了，若是身子好，哪有不回去的？不过是实在撑不起来，又怕家里人担心，况回去更是不便，才……”

　　吴二奶奶听了这些话，哪有不懂的，再想着如今吴秋水待她又和气，她脸上也有了光彩，便忙不迭地应和道：“可不是，这天气一凉，最难对付，我家二小子，前几天也有些寒热，夜里又哭又吵，可不知多闹腾了？”

　　吴秋水听了这话，只是笑了一笑，转开话题道：“说起来，大哥儿和二哥儿也都入学了吧，学业怎么样了？”

　　寻常妇人最爱谈论两大话题，无非是孩子与家庭，吴二奶奶也不能免俗，一听此言，眉开眼笑地说道：“可不是都上学了。入的是东城角胡老名师的学堂，那老先生教出了两个进士，七八个举人，逢年过节的时候，那送礼的一报名头，哎呦喂，别提多风光了。”

　　吴秋水很能理解，从古至今都是一样，进好学校，进好班级，找好老师，反正孩子资质先不提，环境一定是要最好的。

　　吴秋水笑了笑，说道：“我仿佛听谁提过这胡先生的名字，是个有名的宿学，性子也好，多少高官显贵欲请了他家去为子弟教学，偏是他不肯。”

　　吴二奶奶笑眯了眼，说道：“正是呢，谁不知这胡先生教的好，巴巴儿要送了孩子去念书，这一两年胡先生岁数大了，精气神也不比往年，学堂里收新学生的时候也少了。咱们家亏得是你哥哥人面广，一早得了信，才没耽误了孩子去，不然，也难说呢？”

　　吴秋水笑着点点头，叹道：“本该如此呢，偏我是个内宅妇人，也没什么能为，否则也不用哥哥嫂子四处央人打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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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第四章，听老男孩听哭了N次，我的青春恍恍惚惚就过去了，同学啊，恋人啊，那些欢乐忧伤的往事都慢慢消逝了，最后只剩我一个人孤单地在原地等候。
聚会时，说起从前，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还在怀念，其他人都有了家庭孩子，拥有许许多多比回忆更重要的事，唯独我不合时宜地还在继续天真幼稚着。
那一瞬间突然有种感觉，我和她们的世界隔着一道玻璃墙，原来感情真的是会随着时间空间慢慢淡掉的。
我本来以为，能够一起哭一起笑到永久的……
%>_<%，我又想哭了，一定是今天文青病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