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当上帝闭上双眼》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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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薛先生，你知道我要什么。”
维克尔碧蓝的眼眸望着薛淮，“我想你会同意这一笔交易的——毕竟，我找她可废了不少心力。”他笑起来，狡黠而不怀好意，“你的姑娘，可是受了不少苦。”
薛淮没有如他想象中的情绪波动——至少看起来他完全无动于衷，他只是略略抬眸看了一眼笑着的维克尔，“是吗……那么——我的‘姑娘’，至少得让我见一眼吧？”
“当然，”维克尔从容地站起来，略整了一下衣着上的褶皱，“只希望你不要太心疼。”
薛淮皱了一下眉，然后也站起来——他显然不喜欢仰视着人说话，他微微挑起了唇角却没弯成一个笑，“你最好希望我会心疼。”
范黎抿了抿唇，跟着站了起来——他发誓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陷入这种情况……这种奇怪的、匪夷所思的情况……他是警察不是吗，为什么会跟这么一个赫赫有名的大毒枭坐在一起，还相安无事？
维克尔了然地笑了一下，然后略略侧过头向酒馆里面的房间喊了一个名字。
“乔君。”
门打开，一个清瘦的、模样清秀的亚裔女人缓缓走出来。
“交给你了，带我们尊贵的客人去见那只可怜的小动物吧。”维克尔对她眨了一下眼睛，显然，这个女人是被他信任的心腹。
乔君有一双很莹亮、很清透的乌黑眼睛，她看了一眼薛淮——然后微微、浅浅地抿唇笑了一下，“先生，请跟我来。”
薛淮顿了一下，然后也笑起来。
“麻烦您了，乔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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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黎跟着薛淮一同走下了这个小酒馆的地窖。
地窖里很黑，微弱的烛光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的区域。里面温度不高，空气也不怎么流动——就像是个完全封闭的牢笼。
他们一行人一点点走下长长的台阶，脚步声在一片寂静中格外清晰。
没错，寂静。
下面似乎没有任何人的声音。
范黎微微皱了眉，有些担心——薛淮要找的人……到底怎么了？他的……姑娘，维克尔说的——希望他不要心疼，到底代表着什么？
薛淮在他前方走着，步履平稳，像是完全没有情绪波动的模样。
范黎只觉得他都开始担心了。
“先生，小心脚下。”最前方端着烛台的乔君声音轻柔，像是最温柔的低语，“这里有些不好走。”
“没关系。”薛淮低低回了一声。
他们终于走到完了窄而陡的阶梯。
乔君带着他们继续往里走。
直至地窖最深处的一间小隔间。
乔君手中温暖的烛光照亮的事物——却并不那么让人觉得温暖。
那是一个瘦弱的、苍白的女孩——同乔君一样是明显的亚裔，只是那双眼黑而无神，肌肤苍白，眼袋和黑眼圈让她看上去分外阴郁。
她察觉到光亮，惊惧地往后缩了缩，将自己整个蜷缩起来埋进了黑暗中。
乔君微微侧过头，有些歉意地向薛淮看了一眼，“先生，抱歉，梅伦先生没有吩咐我打开它。”
薛淮直直看着那个蜷缩在黑暗中的女孩子，然后摇了摇头，“没关系。”
范黎将自己的目光从那个女孩子身上移开，然后看向薛淮——他很仔细地观察着薛淮的表情，他本以为他一定会担心、心疼、愤怒或者是痛苦，毕竟他那么努力地找了她这么久——什么也没有，他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变化。
范黎的观察力绝不会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而这个人……如果不是维克尔他们找错了人，那么就是他戴着一张最完美无瑕的面具。
一个戴着面具的……神父。
范黎觉得这世界真是无与伦比的讽刺。
“珏。”薛淮俯下身靠近了些，低低开口，声音温柔的不像话，他专注地看着那个可怜的女孩子，像是在哄她，“抬头看看我。”
那个女孩子没有抬头，没有动弹，她只是一个人躲在最角落的地方，蜷缩着抱紧了自己。
像是隔离了全世界，像是无法再信任任何人。
一个神经质的、如同伤兽的孩子。
“怎么样？”维克尔的声音从地窖的四周传来，显然这里依然在他的监视下，他似乎有些笑意，“薛先生这么温柔的样子，还真是少见啊。”
“你怎么找到她的？”薛淮重新站直了身子，轻轻开口，像是怕惊吓到了那个女孩子。
“无可奉告。”维克尔明显笑了起来，“只要没找错——噢，薛先生，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大概是找对了？”
薛淮缓缓闭了下眼睛，似乎想压下重重的情绪，“我不知道。我需要她开口。”
“这可不是我的工作。”
听着这声音，范黎几乎可以想象到维克尔在那边一定耸了耸肩。
“我要带走她，直到我确认你没有找错人——你要的东西我会给你。”薛淮沉沉开口。
“不行。”维克尔几乎没有思考就回绝了他，“人交到你手里——我可就一无所有了，我敬爱的、伟大的……薛先生。”他最后说话的时候，声音低的几乎如同缠绵的耳语。
“那么，我要见到她，每天。”薛淮马上提出了另一个方案，“你可以派人监视——当然如果你想自己看着也行。”
维克尔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半个月，我给你半个月时间——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
范黎这时候终于看到薛淮的表情有了些变化——他的唇角微不可见地挑起了一丝笑，烛光微弱得照不清晰，若隐若现的笑意显得愈发诡秘。
“成交。”
薛淮的嗓音压的低低沉沉的，这两个字却落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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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君一路送他们出来，直送到了酒馆门口。
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湿了地面。
乔君体贴地递上了一把黑色的长柄雨伞，她望着薛淮微笑，“先生，下雨了。”
薛淮接过伞，冲乔君微微点了一下头。
范黎顿了一下，只有一把伞？
薛淮下一步就完全解决了他的疑惑——薛淮走进了他，然后撑开了伞，肩膀挨着他的肩膀，距离近的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薄荷气息。
“走吧。”
薛淮轻声说。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当上帝闭上双眼》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