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当上帝闭上双眼》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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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你——还好吗？”
从九号馆出来，范黎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薛淮看上去有些不大对——他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如此心不在焉的失神模样……虽然他们似乎也只见过两次，但正如他之前所想，薛淮一直、并且似乎永远都不会失态。
这不正常——尽管他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从那个周素姗说完那句话之后，薛淮的眼神就变了。
他范黎好歹也是警校的优秀毕业生——观察，是他的必修课。
薛淮似乎终于回了神，他脸上出现了一个标准的笑容，“我？我很好，我好得很。”他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他将视线聚焦到范黎身上，“只是觉得终于出现了些有意思的事……”他顿了顿，然后自顾自笑了起来。
范黎皱皱眉，他依然一头雾水，“嗯——我是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比如说……嗯，无论什么，有我能帮的吗？”
薛淮停了一下脚步，侧过头挑了眉看他，然后笑了——“当然，你绝对帮的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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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程车里。
“……你是说，你在找一个人？”
薛淮颔首，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物，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不知道名字、不知道长相、也不知道任何来历资料？”范黎只觉得荒谬。
薛淮没回答，只微微阖了眼，仰靠在了后座背上。
“……好吧，所以她说的‘珏’字是唯一的线索？”范黎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太咄咄逼人，到底还是缓了语气，“任何一个，提起过中文‘珏’字的人？”
薛淮嘴角略略一弯，却看不出丝毫笑意，“可能。”
范黎深深呼出一口气，单手屈起支了头，“真是上帝的谜题。”
薛淮侧头看他一眼，然后又将头转向了车窗外。
“是关于‘上帝’的谜题。”
两厢沉默，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车窗外亮起一片闪烁霓虹——
车子停了下来。
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周素姗所说的，唯一的蹊跷——冯·卡尔酒馆。
这是坐落在默城西北角的一家小酒馆，不出名，来客也大多是周边的邻居，常见的乡村风格——完全没有任何打眼之处。
真是一个绝妙的选择——对于地下犯罪分子来说，不是吗？
平凡的、淹没在城市角落中的尘埃，才是最安全的。
范黎跟着薛淮下了车，然后走进了这个小小的、甚至可以说是破旧的酒馆。
酒馆里是昏暗的灯光，慵懒、又有点俗套的音乐，三三两两的、毫无可疑之处的客人。
“两杯啤酒，谢谢。”
范黎听见薛淮随意地点了酒，然后就像个平常客人那样坐到了角落的位置。
他的伪装术似乎比他这个专修毕业的还优秀——范黎默默撇嘴。
范黎也坐到了薛淮的对面，“接下来呢？”
薛淮一挑唇，“什么接下来？”
“……我们就这么坐着？”范黎无奈。
“如果你饿了，可以点些吃的。”
“……我不是说这个，你能不能别把我当饭桶？”
薛淮笑一笑，没回答他，只将目光不动声色地环视了整个屋子——他扫视了每一个角落，然后收回了视线，看向了范黎，“你知道周素姗的现任情人是谁吗？”
范黎翻个白眼，“我又不是八卦记者！”
“真可惜，作为警察……怎么能这么没上进心。”
“什么意思？”范黎表示他完全不明白。
薛淮拿过大杯的啤酒喝了一口，然后抿了下唇，“维克尔，默城的地下大毒枭，你们警局没有备录在案？”
范黎瞪大了眼睛——“什么？你是说——我们现在……在他的地盘上？”
“差不多。”
“维克尔……周素姗……”范黎只觉得仿佛一张大网落下来，喝下去的啤酒似乎在烧，“薛淮，你……是谁？”
他说薛淮两个字的时候口音有些奇异，大概是西方人发音问题，显得鼻音很重，大概这就是他一直称呼神父的原因——只是现在，他确定薛淮绝对……不是一个神父——没有一个神父会那么了解这些地下犯罪系统。
“周素姗给的情报只说了维克尔和这个酒馆——我想我们可能得等上好一会儿。”薛淮没回答他的问题，只自顾自说着。
“为什么你会和这些人有关系！你真的……是神父吗？”范黎直直看着他。
“这重要吗？”薛淮淡淡看回去。
“这当然重要！我是警察，你知道吗？！我有责任！”范黎压低了声音，却不减怒意。
薛淮若有似乎地笑了一下，“范黎……”他将身子往前倾了些，一双比夜更神秘的黑色眼睛注视着范黎，高挺的鼻梁在唇上投下一道阴影，浅色的、形状优美的唇微微开启——“你会帮我的，对吗？”
“我……”范黎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为什么心跳像是不受控制了……
薛淮坐了直身子，一下子同范黎又拉开了距离，然后再次清清淡淡地微笑起来，“那么其他的，先放一边。”
范黎望着他，沉默。
他需要好好地、安静地弄清楚……这一切——薛淮、周素姗、维克尔、珏、冯·卡尔，以及他现在失控的心跳——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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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淮和范黎各怀心思地喝着啤酒，酒馆里的客人进进出出似乎再寻常不过。
突然，一个男人步履从容地从门口走了进来，然后直直向着这边走来。
他身量高挑，宽肩长腿，深棕色微卷的头发，眉细长而锋利，碧蓝的眼睛蕴藏着绝对的傲慢气度——
他走过来拉开了薛淮旁边的座位坐下，架起一条腿，惬意地往后一靠，带了笑意开口，“薛先生，大驾光临啊。”
薛淮依旧喝着酒没什么变化，懒懒看了他一眼，“你收消息倒是不怎么快。”
范黎皱了眉，“这是？”
“啊。”男人仿佛才注意到范黎，略略挑了下眉然后笑吟吟伸出手来，“你好，忘了自我介绍，维克尔，维克尔·梅伦。”
维克尔·梅伦，默城警局赫赫在案的大毒枭。
天才的制毒家，同样天才的——逃逸罪犯。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当上帝闭上双眼》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