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薛淮传》犁食

19、《狐不归》·狐妖薛淮10

　　10.

　　月饼卖出去的当天晚上，方一暮就冲进了殊途——他看起来无比的慌乱，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措过。

　　当然不是月饼出了什么问题，殊途的东西还是很有质量保证的。

　　方永曦失踪了。

　　“薛淮——”方一暮直直冲过来，“帮我。”

　　他不知道小曦被谁带走了，但他可以肯定是一只魔——很强大的魔，所以才能在他呆在书房的时候、在他眼皮子底下掳走了小曦，所以才能将自己的气息收敛的那么好，好到让他根本查不出他们去了哪个方向——他头一次觉得自己那么失败，那么没用，一个连自己妹妹都保护不了的除魔师……真是天大的笑话。

　　薛淮看着他，“你确定？”他眼神有些意味不明，问出的话更是蹊跷。

　　“确定，我当然确定，薛淮，请你帮我。”方一暮不假思索地回答，焦急让他忽略了很多东西，他只是恳求地望着薛淮，现在只有他可以找回小曦——他很确定，薛淮不会比那只魔弱。

　　薛淮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走吧，带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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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家住在标准的高楼小区，夜晚路灯明亮，没有半点阴森模样。

　　只是薛淮刚一到小区门口，就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渊魔……妖气和魔气？有趣。”薛淮自语了一句，然后笑了一下，寻了一个方向就追过去，而方一暮也紧紧跟在他身后。

　　他们所去的方向是郊区，周围越来越偏僻，路灯仿佛也越来越暗。

　　在一座似乎已经废弃的工厂门口，薛淮停了下来，而方一暮也确定自己重新嗅到了魔的气息——很淡，但是也足够他分辨了——渊魔，魔族中最强大、最疯狂、最高傲的种族。

　　他看了薛淮一眼，然后一步步往幽暗的工厂里走去，他走的很小心，生怕惊动了那只魔——而薛淮落后他半步，却显得十分从容，“方一暮，它知道我们来了。”薛淮的语调很奇异，“它正在等着我们。”

　　方一暮还没理解他所说的话，就看见薛淮跨了一步从他身后走到了他的前方，然后薛淮回过头冲他笑了一下，“方一暮，跟我来。”

　　于是方一暮毫不犹豫地跟上去，他对薛淮的信任简直让他自己都感到奇怪。

　　他们走上了工厂简陋的铁质楼梯，楼梯看起来荒废了有一段时间，扶手上有点点铁锈的红斑，他们一前一后走上楼梯，脚步声在空旷的工厂里显得分外清晰，甚至还能听到些许回声。

　　他们到达了工厂的二楼。

　　很空，除了一把椅子，和椅子上垂着头坐着的女孩——她似乎陷入了昏迷。

　　月光从大片的玻璃窗外投进来，将正中间的人照的很清楚。

　　是方永曦，她看起来没受什么伤。

　　薛淮身边的方一暮似乎终于稍稍安了些心——他开始探寻那只魔的位置了。

　　薛淮嘴角保持着若有似无的笑容，站在原地没动。

　　“嗒——嗒——”脚步声，从黑暗中的某处传来。

　　脚步渐近，于是有一个身影也渐渐从黑暗中走到了光亮处——他的脸上有种奇异的神态，眼睛出奇的亮。
　　也许是周围太暗，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他原本温顺清秀的五官，竟然显出一种疯狂的意味，仿佛截然两面。

　　小宿，那个乖顺的、很会做甜点的清秀少年。

　　他在方永曦不远处站定，然后抬起头冲这边微微一笑——那张平日纯善温顺如同天使的脸竟然把恶意演绎得如此优雅而理所当然。

　　方一暮震惊地看着小宿，然后转过来看薛淮——薛淮没有丝毫变化，半点惊讶也没有，只是带着点笑看着小宿——他知道，他居然早就知道！

　　方一暮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别的什么也不能想，只能思考怎么安全从渊魔手里救回小曦。

　　小宿看着薛淮，笑得眼睛弯弯，“老板，你来啦。”

　　薛淮挑眉看着这个少年模样的渊魔，“你居然是妖魔混血？”

　　“啊，是啊。”小宿依然在笑，“渊魔和兔妖的混血，被魔和妖共同排斥的……杂种。”小宿说“杂种”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轻飘飘的，却有着无比的怨愤。

　　“你到底想对小曦做什么？”方一暮沉沉开口，他的声带有些紧绷，所以声音也没了平日的动听。

　　小宿像是觉得好笑，视线转到方一暮身上，“我什么也不想对她做，除魔师大人。”他向前踱了一小步，微微弯了腰前倾身子，“我只是想把碍眼的你勾出来，然后……”小宿眨眨眼，“杀了你。”

　　方一暮皱眉，“那么，我现在已经在这里了——把小曦给我。”

　　小宿抿嘴微笑，似乎脸颊上还有个漂亮的梨涡，他摇了摇头，“不行哦，老板在这里，没有小方，别说杀你……我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谜。”他分明在说着自己的困境，却没有半分焦虑的样子，似乎只是在闲谈。

　　方一暮张口刚准备说些什么，却听见身侧一直沉默的薛淮说了话：“我不会动手，小宿，把小方给他。”

　　小宿有些讶异地看向了薛淮，然后露出了和平时相似的温顺笑容，“既然老板这么说，当然。”他居然真的就将方永曦抱起来直直扔了过来——将他自己的筹码完全交出。

　　方一暮伸出手稳稳地接住方永曦，看到自己的妹妹依然处于昏迷，不由伸出手探了一下她的脉门——

　　看到方一暮的动作，小宿又笑起来，“放心，大除魔师，她过几个小时就会醒过来了，这么丁点儿魔气她还死不了。”

　　确定方永曦的身体没什么大事，方一暮将她放到了自己身后的墙角，然后向小宿的方向走了几步，站定，脊背挺直。

　　他此刻才露出了一个除魔师本来的模样——镇定、理智、冷酷。

　　薛淮在他的背后没有出声——方一暮这才确定薛淮是真的不准备动手。

　　作为一个年轻的除魔师——这是将是他第一次面对一只甲级的魔……甚至还是最强大的渊魔。

　　他不动声色地深深呼吸了一下——初秋夜里凉凉的的空气带着工厂的尘埃在他肺叶里转了一圈，然后呼出——他让自己提起了全副心神面对这个凶残强大的敌人。

　　对面的少年只是笑，那笑容里有些许薛淮惯常的漫不经心，更多的却是冰冷磅礴的恨意——仿佛要冲破他的躯壳爆发出来的巨大负面情绪，一瞬间笼罩了直面他的方一暮。

　　“呐……除魔师大人。”少年的嗓音柔软，“你们总是自居正义……生来就被捧在手心，在期望中长大，然后开始你们伟大的征途……”

　　“你太好运了，所以你才那么自以为是，以为你是全世界的仲裁者。”

　　“你让我恶心。”

　　少年恶意地笑起来，就那么站在月光下，如同西方神话里背生双翼的恶魔。

　　气氛紧绷如弦，一触即发。

作者有话说

　　第三更=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