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思尽》愆期莫盼

19、既遂与未遂（5）

　　“你还有脸来！”
　　周晋阳没有避开陈浩，硬生生地挨下了他的拳头。没有发怒亦没有反击，他的口气疲倦而又略带一丝哀求：“告诉我，陈浩，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陈浩压下满腔怒火，定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一贯不可一世且极其注重外表修饰到几乎一丝不苟干净落拓的男人，此刻穿着一件没有经过熨烫的褶皱衬衫，衣袖卷至手肘处，胸口的衬衫扣开了两颗都浑然不知。弥漫周身的烟味儿、凌乱未经过梳理的发丝、踩在脚上的灰色棉拖......
　　可想而知他来得多么仓惶而又迅疾，以至连衣冠都没有整理。而他这一路上又有多么担忧而又焦躁，以烟缓解焦躁情绪所以周身烟味。
　　陈浩看着周晋阳此刻的面容就能想象出他一路疾驰而来的那副熊样。
　　可是，自己还不是一样，方寸尽失哪有姿态可言。
　　“滚！马上给我滚！”陈浩一脸肃杀之色，指着病房的门下了逐客令。
　　“她怎么了？”周晋阳不卑不亢颤声追问。
　　“昨夜不接电话不回短信，现在来这里惺惺作态又有什么用？”陈浩寒着脸对周晋阳说，“别想跟我说你是看到今天早晨的报道才知道事态变得这么严重，所以急忙就赶来看看。我不是三岁小孩，不吃你这一套。”
　　“昨天......”周晋阳垂下眉睫，“是我不对。”
　　“你不对的地方多了去了！”陈浩冷笑，“林思不知道，可我不会不知道！你周晋阳是谁！出入各大报刊杂志头版的常客！娱乐周刊要登什么，你会不知道？要不是你视若无睹，林思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还有脸来问我她怎么了！”
　　“那不正好证明了陈浩你的无能和无力？”周晋阳反驳，“我一开始便告诉你，赌局开得越大输得越惨！我承认是我有意放杂志社曝光，也是我有意找人给林思难堪。可是陈浩，按你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虽然根基不在Z市，但你本该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可是因为你过去的荒废，因为你一贯的自恃过高目空一切，因为你的无能导致了你没有能力解决迫在眉睫的问题，所以让林思绝望自杀！你以为守在她身边便能够万全？围追堵截才能把敌人逼入死角，守株待兔只会让你满盘皆输！我并非未曾提醒过你这些！赌场无父子，重要的是手段，如何赢才是关键所在！是你没有考虑周全，所以才没有保护好她！”
　　字字句句言辞凿凿，戳中了陈浩的痛楚，叫他只能睁着血丝满布的双眼，怒瞪着眼前的始作俑者却无力辩驳！
　　周晋阳在商场上厮杀的残酷手段他并非未曾见过，多少次眼前这个雕塑般的男人就是以这样的手段将敌人逼入死角举手投降，但是他没想到，他会把这样的手段用在林思身上。
　　“是。我是没用。”陈浩咬紧下唇苦笑，“我记得所有你说过的话，赢过的所有漂亮商战。只是没想到，你会把那么残酷的手段用在一个女人身上！”
　　陈浩说着，眼泪掉下来，砸到地面上。
　　“周晋阳......我一直以为，你至少，是喜欢林思的，不至于对她出手。所以我安安稳稳的守着她，便一定能高枕无忧。你昨天，没有接电话也不回复信息......昨天，去强暴林思的，是你的人吧？你就没有想过，她那么烈性的一个女人，是真的会宁可去死的？”
　　“你——说——什——么！”周晋阳闻言色变，冲上前按住陈浩的胳膊，使劲摇晃他的身体，大声嚷道：“你说什么！林思她？......被人？”
　　强暴两个字盘旋在周晋阳的脑子里，他伸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站在原地步履凌乱的踏步，口中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声。
　　昨夜她......让人侵犯了。而他却软玉温香，浑然不觉，让她的名字又一次出现在今天的各大报纸上，让她自杀未遂入院的新闻铺天盖地。
　　外面的人怎么说她的？
　　“小三林思不堪舆论压力，自杀未遂深夜入院急救”。
　　他到底做了什么！都对她做了什么！
　　周晋阳蜷起身体缩到地上大口大口的汲取着氧气。
　　他怪怨陈浩无能，而自己呢？自己是什么！
　　“昨天......林思发高烧。我去给她找医生。回去发现她的家门开着......”陈浩说着轻轻的摇头，“太惨了......她一个女孩子，衣不蔽体的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我真怕，她活不过来......”
　　“是谁！到底是谁！我要他死！”周晋阳发疯般的怒吼震慑住了在场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