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狱》霍梓馨

3、山外

　　山外青山楼外楼。
　　这是姍娜走出自己部族所在山头的第一感觉。回望那座居住了十四年的山，望见的是那一峰绝壁。对于这面绝壁，她记忆犹新。
　　那是在九年前，族里的老人们从绝壁回来，见她站在门口，便把她抱上了床，然后哄着她睡了。第二天醒来，她没有寻见自己母亲的身影，便跌跌撞撞地闯进了族长的家门，族长告诉她，她的母亲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便让她回去。她便懵懵懂懂地回家去了。
　　回到家，站在床边，看见一床的被子，她想学着母亲的样子把它们整理好。身子不够高，她就爬上床，趴在上面整理。
　　以后的日子里，族里的人们只是给她送些食物和水。家里的事儿都是由她自己打理的。再大一点儿了，她就跟着族里的大妈、大婶们学习烧火做饭，有时也会学着做一些细小的针线活或是编制一些山货。无意中她得知自己的母亲并非远走他乡，而上前问，大家又都隐约其词。于是她再一次冲到了族长的家里。
　　“族长，我的母亲究竟去了哪里？”她焦急的问着。
　　“孩子，不要生气。你要知道蛮你那么就是有理由的。”族长的语气不紧不慢。
　　“什么理由？请您告诉我。”她的语气并没有放缓。
　　“唉！”族长叹了口气，接着道，“事实上，就在那年，她已被歹徒砸死了。”老人道出了事实。
　　“那——那些歹徒的呢？”她心潮起伏，原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恶有恶报啊！他们也被乡民们砸死了。”他抬头望着天，以示上天对人的公正。
　　上天对人真的是公正的吗？她仰望苍穹。“我相信苍天！”她心中默默地想着。
　　眼前是开阔的田野，农人们在上面耕种。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不同于自己的部族，这里的族民们建屋并不在山上，大概是为了出田劳作的便捷。依山傍水，这些木屋下用青石垫起，以防止雨水大时，糟蹋了房屋。“这些人真聪明！”喜欢钻研的姍娜不禁赞了一句。
　　田里干农活的人们最初只是看着她，见她渐渐走近他们的家，而没有绕道的意思便围了上来。姍娜见别人围着她，有些莫名。
　　“你们这是干什么？”她问道。
　　“是你进了我们村落，所以应当是我们问你才对！”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那好，你问吧！”姍娜很是坦然。
　　“你是从哪里来的？”刚才那个中年男子毫不客气地盘问起来。
　　姍娜指了指远处的一座青山说：“是从那个山头来的。”
　　农人们有些惊讶！一个年轻的男子忙问道：“你的姓名？”
　　“姍娜！”她老实地交待着。
　　“和我来吧！”那个年轻男子说了一句。姍娜虽然不知其所以然，但胆大的她还是跟了上去。
　　青山巍巍，风吹得树瑟瑟作响，给酷热的夏季带来几许凉意。青年男子带姍娜离开后，农人们继续回到田里干各自的农活去了。
　　“你是那个山头的族民，不是过路人吧！”年轻人问。
　　“是！”姍娜爽快地答道，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也不是！”
　　“怎么说？”男子又问。
　　“他们视我为祸根，想是不会再搭理我了。”她的情绪开始有些低落。
　　“没关系，我们这里不同。你愿意在这儿定居吗？”男子避开了那个沉重的话题。
　　“你就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姍娜不解。
　　“女孩子的事儿还是少知道些为好。”他的脸上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容答道。
　　“为什么？”姍娜越发好奇了。
　　“夫妻之间都该留些隐私，不事吗？”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姍娜没有作声。看来山外的世界果然要比族里好得多。她心里想。“你说得对！”她答道。
　　看着姍娜深思熟虑的怪异表情，男子偷偷地笑了。真是个小丫头，果然是还没成年的！
　　“不过‘女孩子’和‘妇女’是一样的概念吗？”姍娜使坏地问。
　　“当然不是。”
　　“看来男子汉也有答非所问的时候啊！”姍娜满脸自信，春风得意。
　　青年人害怕失颜面，想办法岔开了话题：“你的病好些了吗？”
　　姍娜一脸的茫然“你怎么知道我有病？”她问。
　　“哦！我会一些算命的技巧。”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他赶忙为自己圆谎。
　　“那你算算开！”姍娜淘气地问道。
　　“一定痊愈了。”他为了不被揭穿，只能硬着头皮猜测着。
　　“除了裙摆上有血腥味，病根早就解决了。只差调理和恢复气息了。”她笑着答道。身体供血不足的她昏厥过去，幸好男子扶住了她，将她带入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小屋。

作者有话说

　　上天对人真的是公正的吗？这是我在病重的时候所想。答案是：公平的。我们不能总想着苍天的不公，如果总那样想，就永远不会想明白。逼疯了的只能是自己，那是自己对自己的不公，不是苍天的安排。积极的人生态度，放宽了心看世界，一切都可以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