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人生》司空冰刃

14、三王爷

　　去书房和□□邦闲谈了几句，林志清借口天色已晚便离开韩府。
　　□□邦立刻打发李管家把耿昱欢叫到书房去，耿昱欢只得碎碎念着爬起来，强打精神来到书房。
　　“你不是病了么，怎么不叫大夫？”□□邦见耿昱欢面色苍白，浑不似平常生气勃勃的活泼样，便随口问了句。
　　“回老爷的话，不是什么大病，就是突然身体不适而已，偶尔一犯，过两天就好了。”耿昱欢没想到他竟然也知道关心一下仆人，肚子里也没那么怨了。
　　“那就好，”□□邦话题一转，道，“林大人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就问了问我身体怎么样，又聊了些家乡的事情。”耿昱欢心想果然就要扯到清清。
　　“只说了这些事情就用了那么久？”□□邦问。
　　耿昱欢道：“林大人很久都没有回乡了，所以问了很多事情。”
　　“罢了，你既然身体不适就先下去吧。”□□邦微微点头，道，“林大人和我说了明日还要来看你，那你就好好歇着，明日再和他好好聊聊。”
　　“是。”耿昱欢低头应了，暗想这人也不算太没人性，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看着□□邦道，“老爷，我能不能问您一件事情？”
　　□□邦有些讶异，道：“什么事？”
　　“就是，老爷认不认识一个叫萧月的人？”耿昱欢一边看着□□邦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邦脸色一变，厉声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人？”
　　耿昱欢观察□□邦的表情，失望地发现没有欣喜，没有怀念，也没有萧月那般寂寞痛苦的神情，有的只是震惊和嫌恶，虽然马上掩盖成微怒的疑惑，但就是看不出一丝温柔。
　　“你不和林志清是同乡么？你的家乡不应该是在最边远的运城么？你怎么会认识远在米镇的人？”□□邦见耿昱欢迟迟不答，一迭声地问道。
　　运城？什么最边远，她倒是知道个运城，不过是在中国的山西省，怎么会跑到边远地区去？林志清是运城人，她这还是头一次听说。
　　耿昱欢见□□邦面色不善，慌忙答道：“我家里有个哥哥说要去什么梁城外出谋生，可是过了很久都没回来，我娘很是担心，我就偷偷离开家乡去找他，可是又不知道梁城在哪里，走啊走啊就走到什么米镇了，到那里我穷困潦倒之时被萧大哥收留，听他家人说起过韩大人的。”厚，真是佩服自己编故事的本事。
　　□□邦更是满腹疑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梁城，跑到这里干什么？”
　　“我去了啊，萧大哥真是好人，给我准备了足够的盘缠去梁城，没想到去了以后听说我哥哥已经回乡了，而我盘缠也差不多所剩无几，没办法，就想找点活儿干赚点钱，可是梁城地方小，不好找差事，我就到益都来了。”越编越顺溜，到最后耿昱欢简直都要相信这是真的了。
　　□□邦见她答得不假思索，而且以萧月的性格来讲确实很有可能去帮一个穷丫头，也就大致信了她的说辞，道：“你也不容易了，下去吧，好好表现，我会多赏你些钱的。”
　　耿昱欢却不听话，道：“那老爷你认识萧大哥了？”
　　□□邦眉毛一竖，怒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规矩，让你走就走，还在这里罗罗嗦嗦问个什么？”
　　“我只是好奇，听说韩大人和萧大哥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想知道——”耿昱欢陪着笑脸道，话音未落便被粗暴的打断。
　　“我不认识什么萧月！你快些给我滚出去！”□□邦一反平日冷漠文人样，连粗话都讲了出来。
　　耿昱欢想不到自己鼓气勇气挑好时机，问出来的结果居然是不仅不见他关心萧月的近况，甚至暴怒着赶她走，但她实在不愿意自己的一番辛苦就这样付诸东流，可是要是把林志清搬出来恐怕又要惹□□邦更大的疑心，只得咬咬牙，忍住心口气血翻腾的感觉，默默地走出书房。
　　她曾天真地以为只要来到益都就能知道所有的事情，却没想到仅仅是混入韩府，接近□□邦就费了那么多工夫，现在好不容易能说上话了，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就这样放弃了么？
　　耿昱欢低着头慢慢地挪向仆人住房，也没有打着灯笼，就见月光柔和地撒在平坦的路上。抬头望天，皓月当空，温柔地亲切地发出微微的光芒。萧月，萧月，那样一个如同明月般儒雅善良的人，为什么会在他和风般笑容的背后有着一丝落寞与悲伤？她的疑惑就只能这样湮没了么？
　　绝对不可能！
　　她一定要弄清是怎么回事，她还记得自己的决心，为了找回萧月真正释怀的微笑，她才千里迢迢来到这个益都，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点点挫折就放弃了呢？
　　问题是，她该怎么再问一次？如果还是一个小丫环，换来的结果必然和这次一样，人微言轻大概就是这么个结果，那如果，她的身份和□□邦平起平坐，甚至高于他，再次问起的话他还敢不答么？
　　想了又想，想了又想，耿昱欢终于再次得出自己的目标，那就是：脱离韩府，帮助林志清向上爬！就算她狐假虎威，只要能达到目的怎么样都可以。
　　想通了下一步该怎么做，耿昱欢的步子又轻快了起来，恨不得立刻见到林志清，也忘了自己的肚子还在隐隐作痛，蹦蹦跳跳地回到大通铺。
　　因为打算离开，所以这晚算是耿昱欢在韩府的最后一晚，她和其他丫环们相处得都还不错，一想到这就要走了，便拉着大家东拉西扯聊到深夜，直到有人连连抗议明早还要起来干活，这才作罢。
　　第二天午后，林志清如约而至，还煮了一锅鸡汤，放了很多凝神止痛的药材，用了个大瓷盅沉甸甸地捧来，却没想到迎接他的是背着个大包袱的自由人。
　　当得知耿昱欢趁着他不在，扔了一两银子给李管家要回自己的半年契约书时，□□邦眼睛都瞪出来了，立刻怀疑这是不是林志清的私自授意。
　　林志清也是惊讶无比，但又不好多问，只是道：“耿家妹子，你真地要离开韩府么？”
　　耿昱欢撇了眼一旁的□□邦，道：“我想了想，在这干半年也攒不下多少银子，而且也挺累的。换个主子也好，林大人是我同乡，我想应该会对我更宽容一点吧，不知道林大人会收我这个丫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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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这个意思，”毕竟还在人家的地盘，耿昱欢也不敢太嚣张，道，“昨晚我想了想，还是跟着同乡的大人感觉比较好。”
　　“好，好，很好！”□□邦额头隐隐有青筋暴出，却碍于林志清在场不能随意发作，“反正我也留不住，林兄你就看着办吧。”
　　林志清虽然不明白这唱得是哪一出，却也不怕得罪□□邦，只是笑道：“一个丫环嘛，韩兄不必太在意，回头我挑个伶俐的跟你换换。”
　　“不必麻烦了，我改日打发管家去找个就好。”□□邦不得不陪着笑，和林志清客气了一阵子，送两人出府。
　　回来之后把李管家好一顿痛骂，并道：“日后若有什么丫头下人要走，须得经过我同意才行！”
　　李管家被骂得好没来由，却也不敢反驳之前这些事情都是他处理，也没见□□邦理会过。只得暗自嘀咕世道变了。
　　林志清接着捧着沉沉的鸡汤，和耿昱欢一步一挪走向自己的居所，气不打一出来地道：“你不是不肯离开韩府么，我让你走也不走，昨天你还那么肯定地说不问个清楚不罢休，现在又搞什么鬼？”
　　耿昱欢缩缩脖子，嘻嘻笑道：“别气别气，气坏了我可心疼你呢，回去了我再慢慢告诉你。你累不累，累了我帮你捧着。”
　　“少来了，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个男人，没那么不中用。”林志清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恨声道，“你要是不给我个好理由，看我不把你撕成一片一片的挂起来晒成腊肉干！”
　　耿昱欢吐吐舌头，道：“清清好狠的心啊。”
　　“还不是被你气得！”林志清道，毕竟还是欢喜多于气愤，俊脸没板多久便放松下来，和耿昱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清清怎么不坐轿子？”
　　“我怕鸡汤晃出来。”
　　“哇，清清对我好好噢。”
　　“少罗嗦，你这没良心的。”
　　“嘿嘿，我回去要喝光光。”
　　“做梦，我拿去喂狗！”
　　“没事，我和狗一起喝。”
　　“......你这个白痴！”
　　来到冠元居，这是冠元们的临时住所，这一期刷下去两个，□□邦搬了出去，只剩下林志清和齐亮杰两个人。每个冠元都有个独立的小院子，两个轿夫，但是没有配备专用的仆人，冠元们或者自己带着仆人，或者临时找些仆人。只有林志清在原本的世界独立惯了，一直都是一个人，这次带了个丫环样的耿昱欢回去，其他人倒也没太注意，只以为他也要开始享受被人伺候的感觉了。
　　来到自己的小院子，林志清问道：“你想住哪？卧房还是书房？”
　　耿昱欢打量了下院子，果然比较小，但是倒也适合居住，道：“仆人们都住在哪里？”
　　林志清翻了个白眼，道：“你脱线啊，我会让你住仆人房么？这个世界的人脑子进水，都觉得仆人低人一等，准备的仆人房狂简陋，我才不会让你住。只是冠元的小院子没有客房，所以才问你住书房还是卧房嘛，我书房里也有床的。”
　　“可是我到你这里来是丫环身份，不住仆人房很奇怪耶。”耿昱欢道，“还有帅哥不要翻白眼，多毁形象啊，你想让我心碎么？”
　　实在是太欠k了！林志清忍不住敲了她一下，“你白痴脑子啊，你就不能以我的同乡来投靠朋友的身份来住么，我看你是当丫环当傻了，干脆给你睡厨房得了！”
　　“啊，对哦，嘿嘿。”耿昱欢揉揉脑袋，“好啦，那我参观一下再选吧。”
　　因为整理了几天书房，耿昱欢发现自己实在不喜欢面对着一排排线装书，而且书房的床和卧房的比也差不到哪去，便毫不愧疚地选择了卧房。
　　耿昱欢放下包袱，略略收拾了一下，林志清已经拿了几个馒头，把鸡汤倒到两个碗里，拉开凳子吃吃喝喝了起来，耿昱欢很自觉地坐在另一边，也不提起狗在哪里，喝了口鸡汤，再捞起一块鸡肉赞叹道：“清清的手艺穿越了也还是这么好，我真幸福啊。”
　　“得了吧，快吃吧，折腾这么久难得鸡汤还是热的。”
　　“夸奖你呢嘛。”
　　“我谢谢你！”
　　正拌嘴间，就听见院中响起清亮的声音，“志清，你回来了么？”
　　“他怎么来了？”林志清啊了一声，道，“回来了，等一等。”
　　耿昱欢就发现林志清的眼睛亮闪闪的，急匆匆起身，还不忘擦擦嘴，然后冲出门去，便也连忙擦了一把，紧跟在他身后。
　　院中一个修长的身影立在那里，头上的银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出炫目的光芒，乌黑的发丝柔顺地垂在身后，一身镶着金边的华丽长衫，上面飞舞着银色蟠龙，腰上挂着翠绿的玉坠装饰，整个人如此的气派非凡以至于都忘记看他的长相。等看清来人面容，耿昱欢恨不得立刻变出一个数码相机拍到内存爆满，再洗个万儿八千张的拿去卖钱，绝对暴富啊！
　　帅哥，还是有贵族气质的帅哥。她以为萧月和林志清的长相已经够帅了，绝对是书生中的极品，黑山老妖的最爱。却发现老天果然她不是这种俗人能猜透的，居然另辟蹊径又从另一个角度造出一个极品来。难以形容的精致五官凑在一起，散发着无比尊贵的气质，原本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但当他看到林志清时，微微笑着的样子，却偏偏不会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
　　正猜测着这个大帅哥的年龄，就见林志清弯腰行礼道：“三王爷，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三、三王爷！就是那个连她这个做丫环的也听说过的，传说中的当今皇帝的最小的弟弟，身价难以估计的年轻王爷！
　　“呵呵，不必多礼，今日散朝时看你形色匆匆的，我只是好奇你有什么事情，左右无事就来看看。”帅哥连声音都这么好听，真太罪过了！
　　再看林志清，白皙的脸上甚至微微散发着兴奋和欢喜的光芒。耿昱欢转头笑得诡异，嗯，可疑，大可疑！

作者有话说

　　呃，slbillow大人，不是我不想如你所愿，而是清清反攻的机会实在是不大，嘿嘿，不要怨我哦。
汗一个，今天更新晚了，实验室突然断网，在下回宿舍蹭机子来更新，很不容易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