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汤姆的情人》春时光

22、布拉克家的苔丝

　　敲门也只是象征性的，外面那人似乎等待得极度不耐烦。在门被打开的时候，他长驱直入， “尊敬的邓布利多教授，在您派猫头鹰给我送话的时候，恰好干扰了我和一位女士喝茶的雅兴。不过对此我毫无怨言，只是想告诉您那只猫头鹰身上的羽毛被那名女士恼怒地清理了。”说着苛刻话语的少年走了进来，看似礼貌的姿态下带着与生俱来的张扬。

　　他有一头罕见的铂金发色，半长的头发被整齐地束在脑后。五官像是被精致得一点点雕琢出来。如果再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校袍领口处有金丝缝制上去的字母简写，那对于我来说极其熟悉的炫耀家族荣誉的一种方式。

　　少年的抱怨并没有令邓布利多在意，他依旧笑眯眯地说道，“哦？我忘了告诉你，我借用了校长的猫头鹰。我想他应该会直接写信感谢你的父亲关于你对猫头鹰特别关照的事。”

　　“……”

　　我清楚地看到那少年眼角抽搐了一下，“…….那么教授，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将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做好你吩咐的任务。”

　　“这位菲尔德小姐是一年级新生，她错过了开往霍格沃茨的列车，你只需要帮助她将所有的行礼搬到宿舍。我想这对你来说应该会是一个愉快的经历，至少陪伴你的是一位可爱的女士，不是吗，阿布拉克萨斯。”

　　叫阿布拉克萨斯的少年低头看着满桌的物品，久久地沉默。

　　想来这位二世祖一定在什么地方得罪了邓布利多教授，但终归是受到良好教养，他将一只胳膊放在身后侧过身，面朝我的方向，微压了下颌，彬彬有礼地对我说道，“跟我来，菲尔德小姐。”
　　我受宠若惊地跟了上去。

　　不得不说，这位先生不仅长得不错，腿也很长，除去他过快的步伐，让我跟得相当辛苦。在我们的身后跟着的是飘浮在半空中的行李箱、书本还有一个笼子。

　　当我们走了一段路以后，他突然停下了步伐，若有所思地转身看着我，“……你是哪个学院？”

　　“我还没有分院，先生。”

　　“……”

　　我这才想起来，宿舍是根据学院分配的，于是我好心地建议，“我们需要再回去吗？”

　　“我想不必要了，”铂金发色少年飞快地拒绝了，他略一思考，掏出魔杖对着我的行礼念了我暂时听不懂的咒语，它们的周身发出淡蓝色的荧光，慢慢地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空气中。阿布拉克萨斯极为满意地将魔杖收回校袍口袋，“我将它们暂时存放在级长宿舍----也就是我的宿舍，”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等到你分院结束，我再让别人把那些东西送回你那里。”
　　我对他的决定表达了感激。

　　“等等，级长——请允许我暂时这么称呼你，能告诉我举办开学典礼的礼堂在哪里吗？”
　　刚想转身离开的阿布拉克萨斯停下了脚步，他变得有点为难，大概是因为他无法达到把人凭空运送的魔法水平。

　　但我相信他在听到“级长”这个称呼的时候，还是难免感受到自己肩上庞大的责任。
　　“欢迎你来到霍格沃茨，这位可爱的女士。”他握起我的手弯腰在手背上留下一个不着痕迹的吻，“ 能否请问你的名字？”

　　“安娜菲尔德。”

　　“噢，真是美丽的名字。”他微微一笑.

　　但我想也许他需要的不是美丽的名字。

　　阿布拉克萨斯将胸口的手帕交叠，掏出手杖抵在手帕上，外表并未发生变化的手帕两端扇动了一下，它就像是被唤醒的飞鹤，优雅地漂浮在半空中。

　　“这是我的……宠物。”他满意地端详着他心血来潮的作品，“你可以叫它奥斯卡……罗伯特……莎丽，只要你喜欢你可以随便称呼它。”

　　这位少爷的戏法还是很得女孩子的欢心，在我满心欢喜地伸手想要触摸飞鹤的时候，他不清不淡地开口了，“既然你如此喜欢它，那么就让它带你去礼堂如何？”

　　“什么……？”我的手指僵硬地放下，转过脸的时候，看到了他漫不经心并且略微烦躁的面容。
　　好在他并未真正将情绪化的东西展露出来，他懒洋洋地开口，“正如你所看到的，我是一位负责的级长，所以我承受着你看不到的压力和繁忙的任务。我已经按照邓不利多教授的吩咐将你的行李处置好。如果你是斯莱特林，我会很乐意告知你需要遵守的规则。当然那是分院后的事了。” 他抱臂歪了脑袋，眼神示意飞鹤，“很可爱的玩意儿不是吗，我相信你会更喜欢它的，菲尔德小姐。”

　　我看着眼前少年的笑容，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萨利的影子。虽然他比萨利要更英俊，比萨利要有礼貌，言行也要更加克制。但对于那套规矩，他们同样的掌握得比谁都要清楚。或许是我的名字，又或许是自身的哪一部分让他失望。在对于不重要的事物上是不愿意多花费心思，在菲尔德庄园的时候，我曾经清晰地明白了上流社会人士的这种作风。

　　无论如何我的内心是多么地恼怒，无奈，我依旧礼貌地谢过了阿布拉克萨斯，跟着那条悬浮在半空中的手帕走下一层层楼梯。

　　我走进礼堂的时候，那里已经开始分院了，许多一年级新生正排着一个一个走到台上。“飞鹤”在我进入礼堂的时候，落在我的肩膀上，随后它失去了魔力，一动不动。我将它叠好放在口袋里，朝着新生队伍走去。这是一个很大礼堂，四周的墙上浮动着明晃晃的蜡烛，上方是虚幻的夜空，穿着校袍的学生们被分开坐在四张长桌上。

　　我穿过长桌之间的过道，有许多视线好奇地落在我的身上。在那些视线中，我似乎感受到了一抹不一样的，带着灼热感的注视。但是当我看向四周黑压压的一片时，又无法辨别出这样奇异的感受来自哪里。
　　“嘿，迟到小姐，你真幸运，错过了那破帽子的歌。”第二张长桌上，有男生转过身对我嬉笑。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当我快步走到新生队伍末尾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新生被报道了名字，那个女孩子忐忑地走到台上，台子的正中央有一张椅子，上面放着一定帽子。那帽子又破又旧，戴在女孩子的脑袋上时，那帽子上被挤压在一起的五官又张开来。

　　“格兰芬多！”帽子发出响亮的声音。一张长桌上发出了热烈的掌声，那女孩子欢快地摘下帽子跑下台，在欢呼声中红着脸坐下。

　　我看着那张沉浸在掌声中的面容，暗自想着如果是自己被分到一个学院，无论掌声有多么热烈，我都不能表现得太高兴的样子。

　　事实上，确实没有哪一个学院能让我特别向往。

　　邓布利多未和我太多介绍过四个学院。

　　“学院是否适合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能接受它。”那个老头意味深长地总结道。
　　和其他新生不同，我并未在坐上霍格沃茨列车，所以也没有事先结交什么朋友。我看到有几个女孩子互相握紧了手来相互鼓励。

　　真是可怜的决心。我这么想着。命运本身就不该因为外来的影响而改变最初的方向。
　　队伍慢慢地向前挪动。一个个新生跑上台，在掌声中跑下台。无论是失望的，还是高兴的，他们都不得不接受这无法更改的分院。

　　挡在我眼前的男孩子被叫到跑上台的时候，就在我站着的不远处，一个女孩子的背影闯入了我的视线。之所以让我触目心惊的是她和埃莱娜相似的气质。一头柔然的金色长发就像上好的绸布一样泛着光泽，她微微侧过脸时，脸部那柔和的弧度和埃莱娜看起来一模一样。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拂动，细软发丝似乎就晃动在我的眼前，令我几乎无法呼吸。

　　“苔丝布拉克。”一个名字被念出。我看到那个金发少女对着旁边的女孩子微微一笑，一步步镇定地走上台。

　　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我脑海里仿佛只剩下那个场景，午后的窗外的光晕淡淡地涂抹在细脚桌上，那个女孩子坐在轮椅上捂着脸抽泣的身影，尘埃在光晕中飞扬，温柔地落在她的肩膀上。
　　美好而又悲伤的埃莱娜。
　　此刻就像埃莱娜重新站了起来，并且又来到了我的世界。

　　她有着蓝色的眼睛，柔软的金发，眉眼间蕴含着温柔的笑意。

　　“斯莱特林！”帽子发出洪亮的声音。最靠边上的长桌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叫苔丝的女孩子激动地捂住了嘴，她小跑着下台。
　　我还未恍过神来，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安娜菲尔德！”

　　此时我依旧沉浸子在刚才的震惊与复杂的触动中，即使是分院也难以带给我想象中的期待和兴奋。

　　负责分院的教授将帽子戴在我的脑袋上。

　　一个声音在我的脑海里想起，它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在我分院的时候走神，你还是第一个呢。”

　　对不起呢。我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算啦，算啦。谁叫我宽容大量。”那帽子自顾自地开口了，“咦……”它有些吃惊。

　　“怎么了。”

　　“你虽然没有纯正的血统，但是你有斯莱特林的一些条件，比如……野心、精明、决心。”

　　“那就斯莱特林好了。”

　　“不……你与斯莱特林所匹配的，是你性格中阴暗的一些特质。但是如果你进了拉文克劳，你的野心就会是良好的上进心，精明会让你的课余时间处理得更丰富，决心会让你的成绩更优秀。”

　　“如果是在斯莱特林呢。”

　　“那些特质很可能会让你受到伤害。”

　　“那就……”就在我要做出选择的时候，苔丝的背影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她就像存在于梦中那些虚幻而又真实的梦。

　　拉文克劳的那个词在我的舌尖上翻滚了一圈，又被我抑制下来。

　　“斯莱特林。”我听见自己坚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