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旧年冬》殷沅

3、005.——006.

　　005.

　　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能够隔着不厚的纱布看见光了。
　　虽然只是轻巧的几缕碎光从缝隙中渗入，这样的感觉仍是让他觉得有些异样。大概眼睛好了些，虽然只是一只眼。另外一边仍是漆黑的一片不见光亮。

　　他无法通过光亮程度来辨别日夜，所以也不知道具体是过了几天时间，只能依着生理时钟估计着是五天的样子。
　　五天之前的夜晚，宇智波佐助在半梦半醒感觉到了有人进入。他假装熟睡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是在悄无声息中将他杀害或是别的什么，却等到了对方窝起自己的手，写着：

　　「等我。」

　　然后便是长达五天的时间里，他的病房没有一个人踏进。

　　他有些想不明白那个负责看护自己的人的心态，却又隐隐觉得她应该是自己认识的人——比如说春野樱。
　　可是如果是春野樱的话，她不是早应该在他毫无缚鸡之力的时候握住手中的剑，狠狠的将它刺入自己的心脏吗。
　　要知道，在忍界大战之中，是他宇智波佐助亲手杀害了她的伙伴，而她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
　　宇智波佐助那时的视力已经不大好了，看较远的人只是模糊的一团，好在当时春野樱离得不远，脸面上那一副恨之入骨的表情，他十分清楚的记在了脑子里。
　　和被他杀害的其他人，和一直以来的自己如出一辙……陷在仇恨里的可悲的表情。

　　想不明白的事情宇智波佐助便也不愿去多想，他觉得自己或许进入了一种破罐破摔的状态。可笑的仇恨毁了他的一生，独留这一条可有可无的性命，任谁处置都无所谓，最坏或是最好的结果，都只是一个[死]字而已。

　　较长一段时间没有被注射带有催眠作用的药剂，宇智波佐助的睡眠时间缩短了很多。他耗费着大半清醒的时间去发呆，任由脑中的记忆乱窜，却偶尔在某两个片段过度的简短空隙里，想到那个会在自己掌心写字的奇怪看护。
　　他想起某一天夜里，梦境之中的他回到了六岁之前的光景，宇智波家的大宅子挂满了灯笼，明亮的光芒仿佛要将黑夜都照亮。
　　然后是额头之上温热的触感，他的眼皮忍不住轻颤。
　　透过纱布之前的缝隙，他看见了一片明艳的红色，以及红色的中央，那一道白圈。

　　春野樱……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006.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连冬天都即将过去的日子，宇智波佐助双眼上的纱布被取了下来，久违的刺眼的光芒让睁开眼都变成一件十分费力的事情。视野里的东西开始慢慢的凝聚到一个合适的点，周围的一切也就渐渐清晰起来。
　　周围的是……千手纲手略带严肃的嘴脸，旗木卡卡西弯着的露在外面的那一只眼，漩涡鸣人快要咧到耳根的张扬笑脸。

　　“啊啊——佐助你这混蛋终于……”伴随着漩涡鸣人式的亲昵捶肩。
　　“嘛，一切都过去了。”是旗木卡卡西式的尾音上扬的语调。

　　“叛忍宇智波佐助。”千手纲手拿起放在一边的密封档案拆开递给他。“你的处分是——”
　　“作为木叶的忍者，活下去。”

　　然后是不顾他错愕神情，对着头发一阵蹂躏，嘴里还嘀咕着“果然还是个小鬼啊～”这样的调侃话语。
　　他又一次环顾病房，却并没有看见粉色头发的少女。
　　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