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世界》梅若水

56、寒雪中安抚学生

　　金芙答应着进了屋，金芙倒很是听金琚的话，和老太爷见面倒也恭敬，老太爷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以后，满意的点点头，对金琚说：“这丫头还真不错呢！”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倒把金芙夸的脸都红了。
　　伊凡和金雨来到学校，因为已经放假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回家去，学生宿舍里只有二十几位学生，当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十分的气愤，当即便决定去市政府请愿，要求政府马上放人，伊凡担心的问：“金雨，到市政府可是去见你的父亲，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金雨反而大吃一惊，“不去？慧，你怎么能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们的学生被关在大牢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你竟还要我不去？这个时候不是讨论父子之情的时候。”
　　伊凡听他说的这样坚决、诚恳，心里觉得惭愧，怪自己误会了他。“我怎么这么糊涂？竟会说这样的浑话！其实就算你父亲会反对，我也应该鼓励你去的。”
　　“这就是了！”金雨拍拍他的肩说，“没关系的，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们快走吧！”
　　这样说着众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市政府门口，偏偏天公又不作美，几阵狂风过后，又飘起了雪花，且有欲下欲大之势，市长秘书也站在外面劝了大家半天，无非是劝大家回去的话，没有一点实质性的话语，金雨耐不住了，走到前面来说：“刘秘书！你看到我了么？这次请愿就是我挑头的，一切由我负责。你若再不把人放了，那就打电话叫金市长来，看看你们办的这是什么事儿！”
　　刘秘书一看他也在其中，还扬言请愿的事儿是自己鼓动的，又怕又急，走下台阶来顿足道：“金少爷……”
　　“不要叫我金少爷！这里没有少爷，只有‘造反’的金雨！”金雨气呼呼的说，这时伊凡也走到前面来，刘秘书一看他也来了，更加为难了，两个人互相看着，谁也不说话。刘秘书向金雨几乎是求饶般的说：“金……金雨，这事儿您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政府的事儿我还到可以考虑一二，可这种事儿是警察局办的呀，我、我实在是做不了主！”
　　“你少废话！”金雨愤怒了，对他这种不置可否的话语早就厌烦了，恨恨的说：“我们采取和平手段来解救我们的同学，你们在这里却没有一点诚意！难道是逼我们用暴力手段吗？”
　　“话可不能怎么说，”刘秘书也顾不得他是金市长的儿子，威吓他道，“谁不是在这好好的说话呀！你们若是用暴力的话，能顶的过政府的暴力机关吗？你们不还都得入了狱！”
　　伊凡在一旁听不过了，不等金雨说什么就抢先上去说：“你是在威胁我们么？你以为坐牢我们怕吗？不要把所有的人都看成和你们一样！”
　　伊凡的一句话虽不怎么激烈，可是话语间满是赞扬学生的热血，暗骂政府的懦弱，大家都觉得是解了一口气，大声叫好，与此同时，学生们都开始沸腾了。
　　“我们的耐力可是有限的，没有工夫在这看你们耍！”
　　“你以为我是在跟你们耍吗？你以为说一些漂亮的话就可以把我们打发了吗？那正在牢狱里受苦的兄弟们怎么办？”
　　“不要拿警察局来说事儿，别以为我们不清楚你们那点勾当？若没有你们政府在后面支撑着，他们怎么有那么大的担子敢随便抓人！”
　　…………
　　更有激烈的说：“兄弟们，不要和这种败类多浪费口舌！我们冲进去！”
　　顿时二十几个学生都向前涌来，金雨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刘秘书看看他，又看看正在沸腾的学生们妥协了，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我去请示一下市长，叫他们放人就好了！”刘秘书说着，回到办公室里给金琚打电话。金雨和伊凡在身后会心的一笑。把这个可以算作是的“好结果”告诉大家，学生们才又渐渐的平静下来，不过还偶尔能够听到这样的话语，
　　“如果市长大人来了依旧不放人怎么办？别忘了，他们可是一丘之貉！”
　　金雨一听这话有些急了，虽然在这里没有父子，可是听到有人这样侮辱自己的父亲，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冲上前去，一幅要打架的架势。伊凡一把拉住了他，低声问：“你要干什么？”
　　金雨听这话清醒过来，强忍住心中的愤怒，不说话了。不过拳头还是攥得紧紧地。伊凡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算了！政府这样对我们，有人气愤是应该的，你可不要‘兄弟阋于萧墙之内’啊！”
　　“你听听他们说的那是什么话！”金雨依旧气愤地说。
　　“他们针对的是市长，又不是你的父亲！你不是还经常说这两者是有不同的吗？他们无缘无故的，何必和你的父亲过不去！”
　　金雨听到这样一说，马上就安静了。
　　刘秘书回到办公室犹豫了好久才决定打电话，“金市长您快过来看看吧，政府里出事儿了！几个学生在市政府门口口口声声地嚷着要放人……”
　　“那你打发了他们不就得了？这么点小事儿还用请示我？要放人叫他们找警察局去，在政府待着管什么事儿！人又不是政府抓的！”
　　“我也是这样回复的，可是领头的是金少爷还有梧楸的那个三少爷！我是抵挡不住了……”
　　“我马上过去！”金雨放下电话皱了皱眉头，老太爷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儿，金琚一边穿衣服一边对老太爷讲，老太爷一听又是惊又是气，“什么？慧也在？”
　　“不光他在，我那宝贝儿子也在！真是会给人找麻烦。”
　　“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老太爷顿着拐杖说，“我随你同去”。两个人一起坐车来到政府，伊凡一看，刚才的热情就被吓丢了一半，心一下子着了慌，心下想：“糟糕！他怎么来了？”
　　金琚走到高高的台阶上，提高声音对大家说：“这么大的雪大家站在外面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不如请大家回去，我会尽快查明情况好吧？”
　　“事情是明摆的，还查什么查！”
　　“就是！我看这就是你们的托词！”
　　伊凡只是静静的听着，不敢再随便说什么。金雨说：“我倒是建议市长大人应该马上打电话到警察局去，问问他们凭什么无缘无故的抓人！就在戏园子里，我是亲眼看见的！他还会抵赖不成？”
　　金琚吃惊的看着他，老太爷和沈伊凡也吃惊不小，金琚见他这样说，也只好继续顶着市长的身份，“大家不要激动，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叫警察局长跟我汇报。”说着他还故意看了看金雨，“我向大家保证，最迟明日我就解决这个问题，给大家一个交代。”
　　大家见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情绪也渐渐平稳了，陆陆续续的散开了，金雨和伊凡却被留了下来，跟随金琚和沈老太爷进了市长的办公室，金琚气愤地说：“你们两个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我竟没有想到今天这事儿竟会是你们俩带头干出来的！尤其是你，金雨！你难道真的要把我气死吗？你是什么身份？竟也带头干这种事儿！你这不是该我添乱吗？”
　　金雨低着头，静静的听他的训话，一言不发。
　　伊凡见这么长的时间老太爷竟不说一句话，他反倒有些沉不住气了，偷偷的瞥了他一眼，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被老太爷看见了，他沉着声说：“你不用着急，回去我会好好问个原因！”
　　伊凡听这话一脸的苦瓜相，知道回去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回家的路上，老太爷一言不发，看都不看他一眼，回到家以后，径直回了水阁，伊凡的心一刻都未平经过，他不明白老太爷到底要干什么，他以为这件事儿被他知道了，一定又会是一顿臭骂，然后又是苦口婆心的教育，最后就是囚禁自己在家，不许再出门，可是结果他所想象的一件也没有发生，他越发的心里不安了，整个人都变得神经恍惚了。
　　吃晚饭时，周氏看他脸色这么难看，关切的问他也没有告诉她实情，他不愿意说，也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饭桌上只有他、周氏和李菀三个人，伊妹说是有事要忙，晚饭就不回来吃了，伊寒还在公司里，伊凡想他并没有那么忙，不过是为了逃避罢了，不过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并不敢说出来。他本来还打算把今天说发生的事儿和二哥讲一讲，因为在这家里，除了他不知道还有谁可以了解自己的心思，不知道还有谁是关心这件事儿，支持这件事儿的。可偏偏他也不在家，说是去姑母家为芹补课，还没有回来。他的一颗心现在全在芹表姐的身上了，他觉得二哥也在渐渐的远离自己，在这个家里，他没有了可以谈心的朋友。
　　他忽然觉得从未有过的落寂，他觉得委屈，心里空洞洞的，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人人都有自己的事儿要忙，没有人肯理他了，回到书房以后也总惦记着老太爷是否还要找自己的事儿，心神不宁的，连夜里睡觉都没睡好。
　　第二天早晨起来也懒洋洋的，来到二哥的书房，听丫头说他一大早又去姑母家了，实在无聊的很，便叫了几个小丫头和自己玩起了扑克牌，不过他的心也不能全在牌上，心下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着昨天的事儿，“难道老太爷觉得这件事儿就这样完了么？怎么可能呢？”他一直这样想。
　　果然晌午时分，伊凡正无聊的在书房里踱来踱去时，春茶过来说：“三少爷，老太爷要您过去呢！”
　　伊凡这才定住了，没有往日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惶惶不安，反而是长吁了一口气，有些高兴的说：“这一刻终于来了！”
　　春茶有些奇怪，“平日里怕老太爷跟什么似得，怎么今日倒盼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