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世界》梅若水

55、护金芙市长做媒

　　“够了！”老太爷一顿拐杖，两个人的身子不由的抖了一下，老太爷瞪了伊凡一眼，对金雨说，同时也是说给伊凡听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什么去么？那些学生不懂事儿，你们也跟着不懂事儿，你们也随着他们胡闹？你也不想想你们俩是什么人！一个是沈家三少爷，一个是市长家的大少爷，怎么能和他们一起胡闹呢？你们两个哪都不许去！”说着冷冷的看了一眼伊凡，怒道：“金雨跟我一块儿回金公馆，慧马上回府，年底不许再出来！”
　　伊凡一听这话更是急了，顿足大叫：“爷爷！您怎么能……”
　　“回去！”老太爷不等他把话讲完，就怒声训斥道。
　　伊凡一下子愣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老太爷见他站着不动，又提高声音，加重语气说：“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伊凡无奈，偷偷的看看金雨，只见他也是乖乖的低着头站在老太爷的面前，当伊凡看他时，恰巧他的眼光也向自己瞥来，两个人目光相交的一霎那，金雨朝他微微的点了点头，伊凡无奈，乖乖的回道：“是，爷爷！”
　　然后十二分不情愿的往梧楸走去。老太爷怕他再跑出来，还叫一个仆人跟了他去。老太爷一直在他们后面静静的望着，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对金雨说：“走！跟我一块儿去金公馆！”
　　虽说金雨并不是梧楸的人，可是因为家父和他的关系甚好，甚至是金琚也敬他三分，更何况他对清苑也的确是做了不少的贡献，梧楸在清苑也是相当有势力有地位的，所以他也不得不从，乖乖的跟着老太爷上了车。这其中也有二分是自己的心甘情愿，的确，德高望重的人谁不尊敬呢？
　　伊凡一肚子的怨气，恨恨的走回家，一路走一路骂，仆人跟在他身边，一语不发。他刚走到二门，又马上一转身，气呼呼的说：“不行！我必须得去看看！”
　　这个仆人反应倒很灵敏，好像是早就预备好了似的，一下子拦住了他，“三少爷，刚才老太爷的话您也听见了，别叫仆人为难好么？”
　　伊凡急的顿足，“现在是该听老太爷的，还是该听大哥的？”
　　仆人一下子就愣住了，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伊凡见他不说话，催问道：“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不回答？”
　　“当然是听……大少爷的。”仆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声音很轻。
　　“那不就得了？大哥是最疼我的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出门，难道他还会拦住我不成么？”伊凡说着便跑开了，仆人愣了一下，马上又反应过来，紧紧地追在后面，大声喊着，“三少爷，您可哪也不能去啊！”
　　伊凡边跑还边回头对他说：“你不用跟着我了！只要你不说出去，没有人会知道的！”
　　他跑到大门口吩咐老陈，“快！叫沈桦备车送我去金公馆！”
　　老陈连连哈腰，连说几个是，可伊凡早已跑得老远了。老陈刚要去按铃，就见仆人跟在后面跑了上来，老陈一把拉住他说：“别追了！你这把年纪能追上他一个小伙子么？更何况，他是主子！你追上他能怎么着？难不成还要死拉硬拽的，硬把他拖回来么？”
　　“我……”仆人大喘着气，急得说不出话来。
　　老陈一笑，拍拍他的肩说：“好了，不要再为难了！三少爷一句话说得对，你要是不说出去，没有人会知道的!”
　　他说着回门房去按铃，叫沈桦备车，然后又出来对他说：“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儿跟我待会儿，享享清闲是正经!”
　　仆人还是不放心，“可是老太爷那边我……”话还没说完又叹了口气，“罢了！算我今日倒霉！和老太爷出去不偏不巧的碰见了他！老太爷又不偏不巧的把这种事儿交给了我！都说三少爷是个难缠的人，是个脾气怪异的主子，我今儿算是见识到了!”
　　老陈对他的话一笑置之，心下暗想，你现在才知道啊！
　　仆人诉苦般的对老陈讲，“你没见到今日在大街上三少爷还当面和老太爷顶嘴呢，还在老太爷面前耍脾气，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这样顶撞老太爷，也奇怪了，老太爷反倒不恼，只是说了他几句。”
　　老陈一笑，“你在老太爷身边待久了，自然是见的乖顺的面孔多，那三少爷再怎么闹，终归是老太爷的亲孙子！老太爷能怎么样？不过是说他几句罢了！”
　　仆人叹气道，“这样的主子还真难寻呢！他一路上还说了好些我不懂的话，弄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与其伺候这样的主子，我还不如去伺候老太爷去！”
　　老陈一听他这话，惊的睁大了眼睛，“怪人！多少人想往三少爷的房里挤，还挤不进去呢！你倒是不愿意！”说罢嘲笑般的笑了笑。
　　伊凡下了车，蹑手蹑脚的走进金公馆，经过院子时惹的众仆人尽是怀疑的眼光，若不是他们早已习惯了这一切，说不定会当他是个贼呢。伊凡毫不耽搁，直奔金雨的书房，轻轻的叩门，金雨此时正在屋里大发脾气，听到有人敲门，也不问是谁，就气呼呼的大嚷，“别烦我！我哪都不去了可以吗？”
　　伊凡一听，生怕招来他的家人，气急败坏的压低声音说：“臭小子！是我！沈伊凡！”
　　门突然开了，金雨一见果然是他，大为吃惊，“慧？真的是你？你怎么赶跑出来？”
　　“别多说！”伊凡止住他说，“我们快去学校看看！”
　　于是两人蹑手蹑脚的下了楼，幸运的很，金据和老太爷正在里屋里坐着谈话，并不曾注意两个人。两人正高兴着，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们俩鬼鬼祟祟的在这干什么？”
　　两人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是金芙，金雨松了口气，“姑姑，你干什么？吓了我一跳！”
　　伊凡从没有见过她，好奇的问：“这位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未见过？”
　　金雨这才给他介绍，“这位是我的姑姑，才从北京回来的。这位是我的朋友，沈伊凡。”
　　两个人互相问了好，金芙便对金雨板起了冷面孔，“你还好意思说！你心里若是没有鬼，至于吓成这个样子么？”
　　“好姑姑！”金雨开始说好话，“同学来找我玩儿，我们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你可千万别和我父亲说啊！”
　　“为什么？这还有什么秘密吗？”
　　“没有啊。只不过是出去玩玩，能有什么秘密呢？”
　　“那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呢？”
　　“我怕他不让！”金雨有些不耐烦了，丢下这句话两个人跑开了。
　　金芙看到两个人急惶惶的样子，只当是小孩子贪玩呢，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笑着说：“怕？他才懒得管你的闲事儿呢！”
　　两个人一路跑到大街上来，伊凡还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说：“金雨，这样好么？你对你的姑姑那么没有礼貌，她会不会一赌气告诉你父亲去啊？”
　　金雨毫不担心，笑着说：“没有关系！你当我们这里是梧楸？他们从来不管我的事儿，更何况是小姑姑了，她才来到这里，什么都不懂！没有关系的，你放心好了！”
　　伊凡听这话才稍稍松口气，扭头走了。
　　老太爷来金公馆是应金琚的邀请，金琚和梧楸的三老爷沈子鉴格外的好，自从上次子鉴见到金芙之后，金琚就一直希望自己的妹妹金芙能够嫁给他，倒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自己的亲妹妹，自己总该为她打算好将来。更何况那日牌桌上的一句话，子鉴一直没有孩子，这倒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在加上两个人的交情，更是他无论如何想要办成这件事儿，于金芙，于子鉴，于自己，都是有好处的。他为什么不做呢？不过这些话，他还不能贸然的向老太爷提，只能慢慢的，一步一步得来。今日请他来只是为了见见金芙。当金琚把自己请他来的意思说过后，老太爷听罢笑了，“我知道你一直是和我们家的老三关系最好，今日怎么会请我来了呢？原来是这个样子，金芙我到听老三向我提起过，今日既然来了，见见到也无妨。”
　　“是，”金琚笑着说：“我还怕老太爷不会给这个面子呢！”
　　“我只不过是不大爱出门罢了，人老了也就不爱动了，在加上家里的大权都交给我的长孙了，我就更没有出来的理由了，既然是市长大人请，我怎么敢不来呢？”
　　“老太爷抬爱了。”金琚满心欢喜的去叫金芙，当金芙听到这件事儿以后，有些不大高兴，怀里抱着书还不肯放下，丝毫没有要去的意思，不满的说：“你请来的客人，我去见是什么道理？更何况，他只不过是一个老头子罢了！你身为一方的长官还能怕谁不成？何必对他家这样恭恭敬敬的！”
　　金琚闻此言着实吓了一跳，拼命的示意她小点儿声音，并压低声音训斥道：“你才来清苑没几天，好多事儿你还不懂，你可别小看这位老太爷，他在整个清苑可是德高望重的，现在又同李督军家联了姻，连我也得敬他三分，难得请他过来一次，好妹妹，快随我下去见见吧！”
　　金芙看哥哥说的这么诚恳，只好点头答应了，但嘴里还不住的埋怨：“罢了，我随你去就是了。但是哥哥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安排我的事儿，下次可不许了。”
　　金琚见她肯随自己下来，自然是满口的应承。
　　“官场上的事和你说不明白，你只记住进去以后见到他恭敬一点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