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探联盟/正泽正]流逝》笑千刀

30、二十八

　　一路沉默，公孙泽专注的开车，而包正则一口口吃着苹果，这种安静一直持续到公孙泽将人带入书房，直视着包正的眼睛，看着他坐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

　　包正挠了挠额头，迎上公孙泽的视线：“下午在办公室里我不是那个意思。”可说完这句话包正却愣了，不是这个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才能解决他们之间奇怪又纠结的局面，而两人将进行的对话又能走到哪一步？包正不知道，但他选择把最真实的想法告诉公孙泽，对面的人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值得被开诚布公的对待，“但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意思。”
　　公孙泽微微侧了侧头，似乎在思索。这个人总是带着几分真假难辨的笑容，也许只有在正经或者沉默时才表露出几分内心真实的想法。而现在他很正经，不论是神情、语气还是眼神，都传递着诚恳，同样静静的看着自己。

　　对视的时间有点长，公孙泽像第一次见到包正一样，目光在他的五官之间游弋，又像是要把他的样子牢牢的记住。而包正则大方的被看着，亦或者同样深刻的看着公孙泽，然后笑了起来，笑声意外的轻松：“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被探长哥喜欢，还记得我说过“能让探长哥有两分钟的赞赏我已经觉得很开心了”这句话么？”
　　因为提到了过去，公孙泽不免想到之前和包正共同破案的日子，目光柔和了许多，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所以能让探长哥喜欢，我……”包正停顿了片刻，似乎斟酌着用词，“深感荣幸，以及不知所措。”说着包正又停顿了一下，“但我知道我们必须谈谈，我不能再让你这么紧绷下去，你这是在折磨自己。”

　　即使不看对方的神情，公孙泽也知道包正说的都是实话，他想大概没有一个人在知道了被同性好友以男女之情喜欢着后还能欢欣鼓舞的瞬间接受。最好的假设不过是继续做朋友，但其中的隔阂总是去不掉了，而大部分情况，也就是更坏的发展，两人从此断了往来，又或者像吴元华对待吴元昊那样，之前的感情全部被不堪和误会所代替。
　　“我想过无数种可能性，”包正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是梦飞，我知道应该真真假假虚与委蛇，相互利用中有着几分欣赏，如果是Sherry，我知道应该尊重和赞扬，在相互欣赏中有几分你来我往的试探。可是你，我……不愿意用上所谓的手段和计算，所以那么多种可能性中没有一条我能够尝试，因为不论什么做法都冒着以试探和伤害你作为前提。”

　　公孙泽抬头看向包正，谈话的内容变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和包正在破案中相互了解，熟知对方的底线，信任对方的人品，但几乎没有如此深刻的对话。
　　语言的表达苍白而具有可欺骗性，况且男人的天性并不喜欢时常长篇大论的自我剖析，所以两人自然而然的选择了行为，在过往的行动中表达着各自的想法，从冲突到学会为对方妥协再到默契，用相同的信念传递着坚实的情谊。
　　可今时今日，包正正坐在他的对面，从未见过的摸样，绞尽脑汁只为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或者一句适宜的话来表达他的内心。公孙泽难以自控的微微扬起嘴角，有个奇怪的想法在他心中升腾，也许能被这样的对待，也算包正对自己的肯定了吧？

　　包正的声音再次打断了公孙泽的思绪，他说：“其实，我也很害怕。”
　　“害怕？”公孙泽终于忍不住出声，看向包正的目光中多了一丝不解。
　　“从你知道自己喜欢我并努力掩饰开始，”包正迎上了公孙泽的视线，四目相接时他自然而然的笑了一下，“你变了，不论是对我的态度还是办事风格，而我却不知道你为什么变，我会担心，这个人还是我认识的公孙泽么，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害到他，又或者他再也无法容忍我的哪一点，导致他慢慢的、有计划的远离我。”

　　公孙泽敏锐的捕捉到包正嘴角的一丝无奈，他从没想到自己的逃避和掩饰会给包正带来这么大的影响，更重要的是自己竟然一点没看出来。吴元昊的话再一次在他脑海中响起“双手奉上自己的所有，只为那个人可以幸福。”同样是喜欢一个人，一份不被认同的感情，他这么勇敢，而自己在做的，始终只是局限在本身的立场考虑问题……
　　公孙泽不笨，相反还很聪明，当他理解了一件事情，很快的，相关联的发展和事件都能推导出来。所以现在公孙泽发现了一件之前都不曾关注到的事情。他曾经也问过自己，为什么包正不搬走，在知道自己喜欢他之后，并且依然像往常般拉扯着自己？
　　现在看来答案如此明显，在知道了自己喜欢他后作出任何的改变，不论是搬走还是停止了那些搂肩、拉手的动作，等于发出了远离的信号，对紧绷的自己来说简直雪上加霜。
　　想着公孙泽看向包正的眼神变得深邃，难以控制的充满感情。

　　“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的担心和害怕你一点都没看出来？”包正似乎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错开了两人对视的目光，低头眨了眨眼睛。
　　公孙泽下意识的横了包正一眼，才起的旖旎瞬间消失。可公孙泽没有丝毫感觉，不论是暧昧的产生还是消退，只觉得现下如此严肃的氛围实在不适合这么做，于是马上收回了视线，又轻咳了两声。
　　也许正因为一个眼神和轻微的声音，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轻松了如多。包正更为敏锐的感受到了细微的变化，笑容再一次挂上嘴角：“因为你每次都很快的移开了视线，没有注意到我眉头紧皱和茫然的样子。”

　　他会茫然？公孙泽看向包正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难以置信。
　　包正仿佛会读心术一般，再次从公孙泽的目光中正确解读了他的内心所想：“我会茫然，就好比现在，我不知道这场对话会起到什么效果，也不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
　　“你会像吴元华那样，觉得被同性喜欢上很恶心么？”
　　“我不知道被其他同性喜欢什么感觉，但是能被探长哥这么优秀的人喜欢，我说过，很荣幸。”

　　有一瞬间公孙泽以为包正又在没正行的开玩笑，可没有，不论他的神情还是坦荡的直视着自己的目光，或者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无一处不表达着真诚和发自内心的喜悦。这些仿佛给了公孙泽莫名的勇气和自信，他认真的看着包正，四目相接中，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探长哥打算怎么办？”

　　不可否认，在被提问的一瞬间公孙泽觉得很温暖，这不是包正后发制人的伎俩，而是和他在知道自己喜欢他后依然不做任何改变一样……姑且称之为包正式的温柔和体贴。可是这个问题同样让公孙泽茫然，到底怎么办？继续还是放弃？
　　“也许，我还是选择慢慢收回感情。”
　　“意料之中，”包正挑了挑眉毛，“我的答案……即使茫然，我想我已经开始努力适应这种感情，从我有了做什么都以不伤害你为前提时就问过自己，是否对你有着相同的感情，可时至今日，我依然没有答案。”
　　“万一哪天我收回了，你却找到了答案，怎么办？”
　　“那就换我来追你。”

　　公孙泽终于笑了起来，狠狠的瞪了包正一眼：“二两功夫都在嘴上。”
　　包正难得的没有反驳，看着公孙泽久违的彻底放松的笑容，他突然意识到一点：这样很好，他希望这个人活的轻松，而不是独自背负着所有，只留给他一个挺拔却独孤的背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