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探联盟/正泽正]流逝》笑千刀

26、二十四

　　之后的两三天包正没出现，意料之中的事情，公孙泽告诉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难过，似乎就真的觉得无所谓了，倒是展超天天中午跑来病房向公孙泽汇报案子的进展和包正的动向。

　　“你很闲么？”公孙泽看着报告完所有内容却挠着头、欲言又止的展超。
　　“不是啊，我下午还要和老王换班，跟踪陈夫人。”
　　“那还傻站着干嘛，”公孙泽努了努嘴，“薇薇安带来的，赶快吃。”
　　“谢谢头儿！”展超即刻开心的笑起来，被香喷喷的食物还有边上的苹果吸引了注意力，塞了满满一勺子食物进嘴里，几乎被美味感动到流泪。
　　可吃了两口展超突然记起自己本来要问公孙泽的问题，为什么现在还要随时随地注意包大哥的行踪，让自己时时刻刻跟着他呢？又不是刚开始那会儿……咬着勺子的展超思索了片刻，发现还是好饿，“头儿这么做总有他的道理。”这么想着就释然了，展超复又笑了起来，安心的、大口大口的吃起他的爱心午餐。

　　第二天，展超报告说案子有了重大发现。
　　第三天公孙泽迎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吴元昊。然而还没等他坐下，房门再次被推开，五天不见的包正走了进来。

　　包正没料到房间还有别人，略微愣神后冲着吴元昊礼貌的笑了笑。后者即刻站起来回礼，再次看向公孙泽时说道：“你们有事要谈吧，我先走了。”
　　“不用，”公孙泽冲着他摇摇头，转头直视包正，“案子破了？”
　　“嗯，近几年陈绍文对陈文林非常不满，王美琪知道陈绍文有私生子后担心自己儿子一分钱都拿不到，于是买凶杀人。”
　　“吴元华现在怎么样。”
　　“他决定回陈家。”

　　公孙泽下意识的去看吴元昊的反应，那人始终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当听见吴元华的决定后咬着下唇，随后抬头看向公孙泽：“公孙探长，暖水瓶空了，我去打点水。”
　　“去吧。”暖水瓶中午小玩命来的时候才灌满，但公孙泽并没有点穿，看着他低头拿起两个满满当当的瓶子走出了病房，视线转回到包正的脸上，“你觉得是王美琪？”
　　“是又不是，”包正靠在病床对面的墙上，“她想杀吴元华是真的，但是杀人的方法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阔太太能够掌握的。”
　　“即使买凶也做不到？”
　　“那些杀手只会用最简单有效的方法，这种故弄玄虚的，不像。”
　　“这样还能顺便除掉吴元华，说不定王美琪就是这么要求的。”
　　“一样可以用最简单的方法，直接杀掉吴元华，不用看似不小心，其实留下破绽让我们查到王美琪。”
　　“银匠和接生婆到底怎么死的？”
　　“银匠嗜酒，又有过敏性哮喘，王美琪假装撞到他后送了他瓶名贵的洋酒，袋子里像不在意似的遗留了一瓶香水，还趁机把药换了，而银匠的过敏源正是香水中所含的柠檬醛。半夜三四点，人最脆弱的时候，酒精加上闻了整个一个下午和晚上的过敏源，银匠在半夜发病，可哮喘药又被换成了没用的维生素片。”
　　“接生婆呢？”
　　“同样的方法，接生婆有高血压，他们把她的药换成了维生素片，又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吓唬她，导致她的血压突然升高，脑溢血死亡。”
　　“先不说杀人的手法，光送银匠名贵的洋酒同时换药就不是王美琪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再者他们怎么知道银匠和接生婆的病史。况且买凶杀人也不会让金主一起参与到杀人的布局中，风险性太高。”说着公孙泽想了一下，“会不会是陈文林？”
　　“王美琪什么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目前也没有证据证明陈文林牵扯其中。”
　　“既然这么多疑点，为什么结案？”
　　“局长和我认为可以暂时性结案。”
　　“为什么？”
　　“因为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快的话半个月，慢的话尽量一个月之内回来，暂时性结案可以麻痹隐藏在王美琪身后的真凶。”

　　“离开？”公孙泽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纯粹公事公办的神情仿佛裂开了一道缝隙。即使包正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想想他之前的破案率和每个城市的犯罪率下降后就离开的规律，总有一天他要离开德城，公孙泽懊悔的想着，自己竟然才意识到这点。
　　“述职而已。”包正看着公孙泽茫然而不自知的样子，难以控制的皱起了眉头，他第一次在两人的对视首先移开目光，仿佛很随意的笑了起来，“放心，我安排了小玩命、老王和老马暗中继续调查，连吴元华都答应，如果在陈家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会及时向DBI汇报。”
　　“嗯，”公孙泽很快收拾起了表情，同样随意的低头一笑，“你总是安排的很合理。”
　　“局长担心不暂时结案的话，你无法安心养伤，虽然伤不致命，但如果不彻底养好，会留下后遗症，我们任何人都不希望看见这点。”
　　“我知道了，还麻烦你特地跑一趟，展超呢？”
　　“这个时间，”包正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他应该跟老王换班，正跟着陈文林。”

　　包正的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吴元昊拎着两个暖水瓶回到房间。室内一时安静下来，病房中只有一个椅子，吴元昊看包正站着也不好意思坐下，可不大的房间，靠窗是病床，靠门的墙壁站着包正，似乎哪里都没合适的地方。
　　可有人比吴元昊更早出声提出离开：“我明天就走，先回去理行李。”包正冲着其他两人挥了挥手。
　　“一路顺风。”公孙泽和煦的笑着，目送包正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后。

　　尽管看上去是一场同事间正常无比的对话，可是吴元昊还是感到了一丝压抑在公孙泽周身围绕，他想了想，又起身倒了一杯水，先是凉的，再加上热的，递到了公孙泽手边。
　　公孙泽的手背碰到了温度适宜的玻璃杯，不免想起不久前的每一个夜晚，他和包正分别喝完一杯温水，一个回房睡觉，一个继续失眠。可当公孙泽抬眼看向安静的坐在病床边的吴元昊时，说出口的却是另外的事情：“我曾经也有个哥哥。”
　　“曾经？”
　　“他十年前去世了。”
　　“啊……对不起。”
　　“没关系，我哥哥是最好的警察，是我的信仰和奋斗目标。”

　　彼时正值下午，一到三点之间阳光最为强烈，光线透过偌大的窗口照射在公孙泽背上，将他包裹在一层金光之中。
　　吴元昊静静的注视着这样的公孙泽，背光中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知道他的目光落在空中的某点，光线中缓缓飞扬的尘埃，像是看到了美好的过去，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吴元昊不禁羡慕又带着点向往的感叹道：“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我生在警察世家，父亲一直很忙，母亲身体又不好，等于哥哥带大了我，”公孙泽声音低沉又充满磁性，将过去的事情娓娓道来，加上白色病床上反射着光亮又不刺眼的阳光，整个房间都变得柔和起来，仿佛连时间都放慢了脚步，“我学会的第一句话是爸爸，哥哥教的，而第二句，没有人任何教，某天他抱起我的时候，我拉着他的耳朵，叫了声哥哥。”
　　“他一定高兴坏了。”
　　“嗯，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说他傻笑了一整天，想尽各种办法逗我叫他。”
　　“公孙探长的哥哥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
　　“温和、强大，尽心尽力的教导我。”
　　“你会想他么？”

　　公孙泽沉默了很久，想到了哥哥的房间，他知道那个答案，无时无刻，任何和哥哥有关的事物都能让他想到公孙亮。虽然这种情况从包正来到之后有些好转，但是又有什么不同，他从来没有想过哥哥会离开，公孙亮却在他二十二岁的时候死去，他同样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包正，也没考虑过他的离开，可这一天却毫不留情的越来越近。
　　想着公孙泽深呼吸了一次，收回目光后看向吴元昊，神情平静，目光温和，“其实你早知道他不是亲哥哥吧？”
　　吴元昊愣了片刻，没料到公孙泽突然转移了话题，但还是接口回答道，“有次父母谈起这件事情正好被我无意中听到。这样挺好的……哥哥从小就想当医生，现在有条件让他好好学，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医生。”
　　“为什么不告诉他？”
　　“告诉他……”吴元昊说着转回视线看着公孙泽，“能有什么区别呢。”

　　是啊，公孙泽再一次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这点，包正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想着，嘴角的笑意渐渐变成了讽刺，他总归要离开这里，离开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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