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探联盟/正泽正]流逝》笑千刀

21、十九

　　十九
　　“死者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无子女，独居，职业是银匠，专门为刚出生的小孩子打造银手镯或者项圈，几年前因为酗酒导致双手发抖，生意每况愈下，没多久老婆就跟人跑了，之后又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日子越过越差。”

　　公孙泽听完老马的报告后在狭小的房间中转了一圈，一张破旧的桌子，几乎散架的椅子，手一按就会摇晃的木板床，还有一个连门都关不严实的衣橱，处处体现着主人的落泊和经济的拮据。
　　然而枕头下露出的白色三角形东西很快引起了公孙泽的注意，他移开枕头，发现是一张诊断书。

　　“你来看看这个。”公孙泽转身递出了薄薄的纸张。
　　包正从门边走了过来，刚要伸出手却发现诊断书被送到了Sherry面前。微微向前伸的手臂干脆抬起，仿佛包正的习惯性动作，手指挠了挠脑门，踱步走到残留着些水渍的桌边。

　　Sherry的视线很快从包正脸上移开，脱下手套后将诊断书上的内容念了出来：“受害者被杀当天去过天伦医院，陈旭光医师下的诊断书，轻微酒精中毒加上过敏性哮喘。”念完后Sherry突然微皱眉头，轻轻的嗅了嗅，“公孙探长，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公孙泽往桌边走了几步，越靠近桌子，香味似乎越浓郁，“这味道挺特别的。”
　　“如果我没搞错的话，应该是芭克雷上一季的当红产品。”
　　“香水？”公孙泽难以置信的看着Sherry，一个如此落魄的男人为什么会有香水，而且还是如此昂贵的香水，他怎么可能买的起，买了之后又送给谁？一个接着一个疑问出现在公孙泽的脑海中。

　　“不愧是Miss Hu，对高档货了如指掌。”习惯性靠着某样东西的包正边说边依上桌面，可没想到桌脚突然摇晃起来，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几乎要散架。
　　Sherry没忍住，看着包正一个没站稳而踉跄的几步的姿势，低头轻笑了一下。
　　跨了一大步才站稳的包正也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食指点了点Sherry后又走回桌边，依然是食指，轻叩着桌面，指节边有一个狭长的椭圆形印记：“需要注意的还有这个，是某种洋酒瓶底的形状，也是死者消费不起的东西。”

　　公孙泽没有看包正一眼，极干脆利落的吩咐展超去天伦医院，老马留下询问邻居，老王拍照和仔细查看房间中是否还有遗漏的线索。可包正分明注意到当自己快跌到时公孙泽下意识要伸出的手臂，和第一反应后收回的双拳紧紧的团握着。
　　公孙泽在意自己，包正十分确定，但有意思的是他不愿意被自己发现这点。想着包正略带玩味的挑起嘴角，跟着公孙泽走进警局。可才踏上台阶，吵闹声就从大厅内传了出来。

　　“怎么了？”包正看着公孙泽越发紧皱的眉头，把离门最近的小赵拉到一边轻轻询问。
　　“来了一对兄弟，哥哥硬说弟弟是变态，要警方隔离他们，但是问他为什么又不说，”小赵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说理由我们怎么办事？”
　　小赵的话音刚落，站在办公桌前的男子再次大吼起来：“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检察官，看见没有，”小赵指了指他，“骂人的是哥哥，叫吴元华，被骂还在那儿低头乖乖坐着的是弟弟，叫吴元昊。哥哥骂来骂去都是这么几句，不要脸，变态，我们原来以为弟弟对嫂子做了什么，可是调查下来发现哥哥还没有结婚，甚至连女朋友都没。”

　　公孙泽听完个大概后看了眼包正，包正了然的点了点头，可刚要像以往一样猜拳挑人时公孙泽已经快步经过他身边，带着弟弟走向讯问室。包正看了会儿他挺拔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处，才走到骂了一半被打断而发愣的哥哥面前，带进了另一间讯问室。

　　“怎么回事？”公孙泽低头翻看着警员送进来的资料，吴元华上周就来过警局报案，要求禁止吴元昊在他周围出现。就这么个事儿，连纠纷都算不上，况且还说不出理由，当事人也没像今天这么闹腾，大家都以为是普通的兄弟之间吵架，因此也没在意。

　　吴元昊看了眼公孙泽低下头，没出声。
　　“不说出缘由的话，我们很难帮你们解决问题。”看完记录后公孙泽抬眼观察着吴元昊，健康的古铜色皮肤，骨架大而偏瘦，穿着连帽的拉链衫，显得比实际年龄25岁更年轻些。
　　“我哥哥……说的都对。”
　　“变态，不要脸？”
　　吴元昊听见这两个词时明显紧绷了身体，可片刻后又点了点头。
　　“警方没空陪你们兄弟闹腾，没事赶紧走。”说着公孙泽站起来。
　　“不不！”吴元昊跟着站起来，突然伸手拽住公孙泽的手腕，在后者不耐烦的怒瞪下又很快松手，“有人要对我哥不利，所以我老跟着他，他就觉得我是……变态。”

　　最后两个字轻不可闻，公孙泽看着他充满祈求的眼光以及说出的内容，复又坐回椅子上：“告诉你哥实情，他会理解你的。”
　　“他不信……”
　　“为什么？”公孙泽在感情上不愿接受兄弟之间的不信任，而且还是处于保护的目的。当初无论公孙亮说什么，他都明白哥哥在为他好，同样，无论他对公孙亮说什么，对方总是很纵容他，有时候还会笑着拍拍他的肩头。
　　“因为……”吴元昊将脑袋埋入双臂之间，“之前我也一直跟着他。”

　　公孙泽伸出手指抵着额头，可再次打算离去的动作因为吴元昊的一句话而凝固。
　　“因为我爱他。”
　　“什么？”
　　“因为我爱他，爱我哥哥吴元华，从我知道什么是爱情开始就爱着他。”

　　禁忌的感情一旦找到突破口，宣泄就变得顺畅起来。吴元昊的双眼因为汹涌的感情变得神采奕奕，原本沉静、干净的气质炙热起来，他抬头死死的盯着公孙泽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那就是世俗，要争个输赢般，执拗的不肯先移开视线。
　　诚然公孙泽的确意外，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惊讶的是弟弟爱着亲哥哥，还是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吴元昊就这么喊了出来。可是片刻之后公孙泽就心软起来，他从吴元昊的眼神看出故作的坚强，强撑背后的脆弱，然后他叹了口气：“你哥知道了，所以就要你离他远点？不愿意相信你说的每句话。”

　　吴元昊的眼神闪了一下，他没有看见意料之中的鄙视，视线在公孙泽脸上游弋了两圈，终于再次变回了原来的柔和，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然而公孙泽的惊讶还未结束，因为他转头看见了包正，笑眯眯冲着他比划了下手指，带着吴元华走向了大厅。公孙泽的同样垂下眼帘，他在想，如果包正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后会怎样……
　　包正至少不会骂自己不要脸或者变态吧啊？公孙泽想着，无奈牵起了嘴角，可是他还会时不时凑过来冲着自己笑，会不会揽着自己的肩头，会不会和自己并肩前行……

　　公孙泽没看见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表情，黯淡的眼神，怅然若失看着包正背影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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