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男右女》李淡水

1、一、始

　　左边门内，小漆还在等老婆大人，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右边门内，小凉抱着枕头靠在沙发上喝牛奶，看着一闪一闪的电视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楼梯间发出了“咯噔、咯噔”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小凉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墙上挂的钟表：整十一点

　　小凉赶忙把脸深深埋进了怀里的枕头，捂住了自己的脸，堵住了耳朵。

　　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以及厚重的摔门声，一声，又一声，然后又一声。

　　小凉站起来对着自己家的防盗门方向望了一会，慢慢抬起了头，十一点三十分，起身，走向了卧室。

　　翌日，小凉在客厅里喝着牛奶，吃着头一天剩下的半个面包，有点硬。小凉拿着杯子往嘴里送牛奶的同时，顺便看了一眼，客厅墙上的钟表。
　　八点二十八分

　　小凉把牛奶喝进肚子，慢慢的舔了下嘴唇。她的头转向了门口，站起身。她走的很慢，边走边默念：
　　一、二、三

　　刚数到第三下，她刚迈出三步，便听到“笃、笃、笃”三下轻轻地敲门声，很有节奏与韵律。
　　听到有人敲门，小凉站住了。
　　“笃、笃、笃”又三下，不快不慢，却很轻，可是小凉听得清楚。

　　小凉用力向前一蹦，一蹦，又一蹦，连着三次蹦到了门前，轻轻的握住了门把手。
　　门外，站着一个梳洗干净，露着一脸笑容的，男人。
　　“对不起，凉小姐，我太太她，昨天又回来晚了，又……吵到你了吧……”

　　对门的男人，总是这样，总是像这样，一脸的谦卑与歉疚，来到她的门前道歉。

　　小凉依旧一脸淡然，看着这个男人，一身灰色的西服，是准备上班去。小凉轻轻的摇摇头，淡淡说了声：
　　“下次注意吧”

　　“唉，多谢”

　　这个男人一脸的感激，笑咪咪急匆匆的走了。

　　小凉回到屋里，拿着包，也出了门。她也要上班，上班地方离住的地方很近。当初之所以会买这的房子，是因为这个小区很幽静，不吵闹，邻居她都不认识。

　　同样，也没有人会认识她，除了，对门的那个男人，总带着一脸的歉疚。

　　小凉的工作是做动画后期制作，她每天的工作，只是对着电脑，面对各种形形色色的动画人物。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像某个动画的配角，小配角，从来不是主角。
　　公司有上百名动画制作的工作人员，小凉只是其中一个，她知道，她只是被淹没在城市大海中的一沙砾。

　　小凉所在动画公司，占了整栋写字楼的两层，这栋写字楼在附近算是比较好的，租金也高，可是从来没有空屋，永远是满满的。
　　这栋写字楼里有各种各样的公司，以大中型公司为主，其中有一家是国外电脑配件公司，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外国人，小漆便在这家公司任职。

　　小漆的公司就在小凉办公室的楼下，小漆知道自己的对门冷漠女与自己一栋楼办公，可是小凉却不知道。
　　小漆总是能在办公室楼下的餐厅看到小凉，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吃着眼前的东西，目不斜视。
　　小漆有几次想上去打招呼，可是一想到，自己老婆给对门邻居造成的困扰，他总觉得自己在凉小姐面前，低半截，理亏得很。

　　小漆与小凉上下班路线相同，小凉从来不在意身边经过的走过的人，小漆则是见小凉在附近时，低头羞愧地躲开。

　　小漆与小凉，俩人本是邻居，却总是低头不见抬头亦不见，一直与陌生人无异。

　　天渐渐的暖和了起来，夏季临近，这时的天气，总会伴随着各种意外。
　　此时，坐在屋里看书的小凉，听到外面下起了雨，一开始是稀稀拉拉的小雨，后来渐渐变大了，雨声急急地，很是慌乱。
　　小凉抬起头，静静地朝窗外望了一会，好黑好黑，天上连颗星星都没有。小时候，外婆告诉小凉，夏季来临前，要好好下几场大雨的，这样夏季才会来。

　　墙上的挂钟，九点三十分，小凉还不困，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笃、笃、笃”，三下敲门声，轻轻的

　　小凉诧异地抬起头，看着门。

　　“笃、笃、笃”，又三下敲门声，轻轻的，节奏比刚才慢了些

　　小凉走到门前，从猫眼里往外看

　　对门的男人，一脸慌乱的站在门外。

　　小凉握住门把的手，紧了紧，轻轻打开了门。

　　对门的男人，看到小凉打开门，兴奋异常。他的自然表露的感情，让小凉很慌乱，小凉的心“砰、砰”跳得厉害。
　　“凉小姐，真高兴您在家！”

　　对门的男人，不知是不是因为过度激动，而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他的话，小凉没有太明白。小凉，依旧是淡然的看着眼前的邻居。

　　“啊，凉小姐，对不起，我看您在家，真是太激动了。”
　　小凉默默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啊，这样，您看外面下着大雨，我要出去一趟，跟您借把伞！”

　　小凉心里想着，这个男人难道连把伞也没有么？她的心想也许被对方看出来了，也许确实是需要解释一下的。

　　“凉小姐，我们刚搬来不久，也不认识什么别的人，就来打扰您，真是过意不去。主要是家里备着的伞，可能是搬家时弄丢了，这下雨了才发现伞没了。”

　　“真是对不住，这么晚，打扰您休息！”

　　小凉这才有所感，原来这个男人，和他的太太，搬来才2个月，是春天搬来的。

　　“等着”

　　小凉把门关上，把那个男人关在了门外，她回身去屋里取伞。

　　对门的男人，万分感激的借走了伞，小凉觉得自己的耳边又清静了。

　　今天夜里，对面邻居的女主人，没有在十一点钟“咯噔”、“咯噔”的回来，而是在十点多的时候，由男人接回来的，楼道里一直回响着俩人的嬉笑声。

　　第二天早上，小凉刚把牛奶煮好，就听到了敲门声。
　　“笃、笃、笃”三声响亮的敲门声
　　“笃、笃、笃”，又三声，比较响的敲门声。

　　小凉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八点二十

　　小凉轻叹口气，走到门前，给对面的那位男人，打开了门。

　　可是门外的景象，却让小凉大吃一惊。

　　只见对面邻居，戴着一件围裙，一脸的美好笑容，闪着星星眼望着小凉。
　　倒是这个男人，比小凉更懂人情事故，看着一脸惊讶的小凉，赶忙说话：
　　“昨天多亏凉小姐的伞，否则我老婆得挨暴雨浇了。”

　　有点墨叨，这个男人什么时候与小凉这么熟，墨墨叨叨说着感激的话，让小凉很不适应。

　　这个穿着围裙的男人，手里托着一份玉米糕，里面还有两个煎鸡蛋。

　　“凉小姐，拿着，没有吃早点吧，这是我自己做的，尝尝吧。”

　　还不待小凉拒绝，他把盘子往小凉手里一放，又把另一只手里的伞，塞进了小凉的怀里，急急地走了。

　　玉米糕甜甜的，煎蛋脆脆的。玉米糕还剩下三块，煎蛋也只被吃掉一个。

　　今早，小凉没有吃面包，也没有喝牛奶。

　　午餐时，小凉的眼睛睁得大大得，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一脸的笑容。小凉以往的淡然，挥之不见。

　　“其实我早知道凉小姐与我在一栋楼，只是嘛，总是擦肩而过，哈哈……”

　　看着小凉的惊异，这个男人，有点笨拙的解释着。

　　小凉很快恢复了沉默，继续与眼前的中餐奋战，一直没有说话。邻居男人也许知道她不喜欢说话，也没有再说，却一直陪着她默默吃饭。

　　这顿饭小凉吃得很艰辛，她本能抗拒着与那个男人的接触，要拉开距离。中饭也只吃了一半，就默默走了，也看到了那个男人脸上的尴尬。

　　可是，让小凉万万想不到的是，下班后刚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了一脸笑容的那个男人。

　　小凉长到25岁，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长长的叹息。

　　“喔，凉小姐，我们是邻居，又在一栋楼上班，下班理应一起走嘛。”
　　小凉没有说话，只有那个男人在那说着什么。
　　“我看凉小姐，平时都不爱理人，其实你是个非常好的人。”

　　被人夸是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小凉也觉得自己该感谢一下对方。她轻轻地说了一句：
　　“谢谢”

　　反而被谢的人，却显得不自在，在那东拉西扯，小凉也只是应付着，“嗯”、“啊”这样简单的字词，回应着。

　　不知不觉，到了家门口。

　　也是对方先说了再见之类的，还有一些其它的，小凉没有听清楚。她觉得头闷闷得，也有点发晕。
　　小凉从小和外婆长大，同龄的同学什么的，都不爱接触，只愿意一个在呆着。以前家人以为她有心理障碍，带她看了几次医生，后经医生确诊，只是性格问题，心理上完全正常。

　　小凉的生活，因为一次意外大雨，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身边，总是会晃着那个邻居。邻居男人，早上总会端各种自己做的早点给她。中午，也经常与她一起用餐。下班后，也总会与她一起走。

　　小凉对这个男人也有了些许了解，这个男人总会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小凉。原来他姓漆，27岁，电脑公司职员，会三门外语，也算是个白领。因为从小父母离婚，非常向往稳定的家庭生活，所以在大学一毕业，就和大学时的女友结婚了。

　　结婚已经五年了，小漆的老婆是舞蹈演员，晚上总有演出，所以回来很晚。

　　小漆的老婆非常漂亮，有一个休息天，小漆带着老婆在小区的亭子里散步，小凉正好坐在亭子里看书。
　　小漆远远的朝着小凉招手，小凉看到了小漆的老婆，一个气质型美女。

　　小凉想，一个气质型美女，怎么每次回来，都搞那么大动静，都要把门摔得“通通”响，非要响三下，才善罢甘休。

　　小凉忍不住问了小漆，小漆无奈摇了摇头。他的老婆，想要更好的生活，更富裕的生活。每每回家，总拿门出气。

　　那个女人，不想回来。

　　小凉心里默默想着

　　小凉的工位旁边，来了一位新同事，碧眼的大美女，皮肤白皙，个头高高，说不好是哪国人。这位大美女，看见小凉总是很热情的打招呼，与其他同事不同。热情得总让小凉不好淡漠的对待她。

　　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小凉默默想着。

　　好久没写文了，好不容易写点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