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心》姬冥魂

7、拜师大典

　　“……近日又在蠢蠢欲动啊……”只因声音不大，她也听得不甚真切，清风将她几个带往预备弟子的歇息之处。
　　“你们今夜便在这里休息，明日一早前往空雾峰进行测试。”乾元宗的入门测试在空雾峰举行，清风并没有告知他们几个测试的内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而后吩咐小童将他们带入安排好的房间，随即离开。
　　“这小娃娃才多大就敢来仙宗了。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有些讥讽的窃窃私语从周围的人群中传来，他们之间有的是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参与明日入门测试的修士，也有的是乾元宗长老从各地挑选的灵根，看着卿水的眼神明显不善。
　　“你们……”虎子听不得这些污言秽语，有些冲动的想要对他们动手。卿水拉了拉虎子的衣角摇了摇头：“自己没有的东西，自然会嫉妒有的人，人之常情，虎子哥哥不必动气。”
　　穆青山一把抱起卿水，显得有些吃力，摸了摸卿水的头笑说道：“咱们水儿是真的不饶人。”
　　卿水将头靠在穆青山肩膀上吃吃的笑了起来，对那些窃窃私语恍若未闻，如此忽视自然激怒了那些起头说话的人。
　　“小娃娃胆子很大嘛……”鼠目獐头的年轻修士看着卿水指尖掐决，卿水基本上是本能的察觉到危险，冷冷地等着那鼠目獐头的男子脆生生的道：“这里是仙宗。”
　　那男子指上焰决闻言消去，甚是不甘的看着卿水，卿水回视，与她内心深处突然诞生一种对力量的渴望。在清水镇时备受呵护而今来了这里却如同砧板上的肉任人拿捏，可惜……还只是一个三岁稚童。
　　“我们回房。”她趴在穆青山的肩膀上糯糯地开口，却不经意间瞥见那发难男子的目中冷光，咬了咬唇狠狠地瞪着那男子，心中衬着要让这男子永远没有办法作乱才好。
　　一行人进了乾元宗所安排的歇处，穆青山将卿水放下，叶和双手环抱看着穆青山与虎子：“你们不觉得，应该同我说些甚么？”
　　映入他眼帘的是穆青山与虎子垂着头一言不发，以及卿水的目光灼灼，他不经恼了：“我们是同一个镇子长大的！我只是不喜言辞，并非哑巴！”
　　叶和同柳凉的关系要好，这是几人早就知晓的，虽然几人素日里关系不错，却在这不错之间也有亲疏之分。叶和在恼，卿水并非不知道，在客栈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但她不说。此时叶和将事情摆在明面上她也不好再摆出那副漠视的姿态来。
　　“昨夜……”卿水拉着叶和在他耳畔轻轻的说着，正是昨日夜里在客栈中她所见到的，声音轻的只有叶和一人听到。并非她故作慎重，而是经过昨夜的事情隔墙有耳四个字在她记忆中扎根。
　　从知晓此事的震惊，再到颓然，于叶和面上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光景，随即他面上恢复了平静：“我不知在修仙这条道上我能走出多远，是否会做出与柳凉无二的事情来。但是……”
　　他看向对面的三人：“在我依然还是叶和的时候，我便依然还是我。”
　　没有过多华丽的言辞，这是他的性格，由内而外的一种寡淡，这一刻，卿水又亲眼见证一个玩伴褪去青涩。
　　“修仙……总有一日，我将登临顶峰！”卿水瞅着窗外，像是宣誓一般的说道。
　　云雾飘渺，在空雾峰下却是人声鼎沸，前往仙宗求缘的弟子便已经聚集在此，卿水等人也由清风带领来到这里。
　　周子墨站在众人之前，依旧是他那一脸的严肃刻板，卿水抬头在这人群之中省视着他，不经意看见他身边站着的李长青以及李长青身后跟随的柳凉。彼时的柳凉已经是一身乾元宗弟子装束，青丝挽作道髻低眉顺目的跟在李长青身后。叶和看着李长青身后的柳凉，指甲掐入掌中，目色却清冷的可以，仿佛那是一个陌生人一般，卿水瞧在眼中却一言不发。
　　“能在此测试走到最后的，便可以拜入我乾元宗。”周子墨闭着眼睛宣布测试内容，众人先前的低声议论在他开口的那一刻蓦然静止，一股威压袭面而来。
　　“宗门长老所选之灵根虽是凡人却也不必担忧测试对自己是否公平。测试内容只做评定资质。”周子墨说罢，拂尘一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陷入一片混沌之间，四周空无一人，。周围传来周子墨带有威压的声音：“天黑以前，不曾停下脚步者，即为合格。”
　　卿水皱着眉头看向这白茫茫的一片，四周除她以外再无一人，耳中乍然听见周子墨的声音，一句天黑以前抵达山门再无提示。唇角不由的抿紧，眯了眯眼。
　　她想要做到的，从来没有做不到的道理，前世如此，今世亦当如此。
　　屏息闭目，她在这个世界所学的知识不足以面对眼前的境况，既然那周子墨说是评定资质的，那应该……双眸蓦然睁开，她感觉得到周围轻微的风动，以及奇怪的波动。这就是所谓资质的评定？她嘴角划出惯有的讽刺：“那也……不过如此。”
　　前世的卿水是狂傲的，否则也不可能在脱离家族以后，以一己之力走到当初的地步，从而引起薛雪的愤恨。这一刻她仿佛舍弃素日里营造的乖巧模样，恢复前世那狂傲不可一世的姿态来。
　　“这边……”她感知到周围灵力的流向，她觉得自己有两个选择，可以选择往灵力流向的方位寻找出口，或者逆流而上寻觅出这个白雾世界的阵眼。究竟，哪一个才是正确的道路。顺流寻找，自然可以找到出口，但或许那个出口就真的是出口！逆流而上！她看向灵力过来的方向，目露坚毅迈出步伐。
　　“嘶……”才迈出一步，她便觉得身上的重量猛然增加。
　　“这是怎么回事……”她咬着牙，喃喃开口，看着深处目光更显灼灼，脚又开始迈出步伐，一步，两步，三步。
　　每走十步她都要停下来歇一歇，再到后来，变成五步一歇，不因为别的，只是她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精疲力尽，而眼前百步之远的地方，出现了强烈的光束，那里就是出口么？她想着，此时连开口说话都成困难。
　　周子墨说最后，什么是最后……她咬咬牙，强迫自己不能松懈下来，一步，两步，三步……每走一步她都要歇上一歇。
　　“该死！”耳边传来周子墨的声音：“往回走！”那声音是如此的急切。
　　卿水艰难的抬眸看着虚空，咬牙似乎用尽气力一般：“走到最后……”
　　这一刻，她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要拜入乾元宗，而是开始与自己赌气，赌这一口，一定会走到最后走到那白色光束前的气。
　　控制阵眼的周子墨额间冒出冷汗，手中阵眼蓦然散去，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又看见周遭的一切。周子墨死死盯着那小小身影，以及那抹光影。
　　卿水并未察觉身边的变异，只是执念强撑着她一定要到她想要到达的那个地方，脚下不自觉又迈出一步。
　　“咳……”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咳出，她所能承受的重量已经到达极限。
　　“好了。”那抹光影中传出一个声音，随后，众人只看见光影中走出一个人来。青衫笔挺，仿佛世间任何词汇都无法形容他的气势，他睥睨着众人，却又看着眼前即将触碰到他衣衫的卿水。
　　“原来……是个人……”卿水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

　　这是编辑以后的第七章了。曾经有人跟我说一章最好还是能写个三四千字左右，这样看起来比较舒服。
但是我想说，一个章节两千多字都要了我的老命……这方面我比较着重质量，修修改改改改修修什么的，说不定……写到一半我又要翻过前面来修改前面的章节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