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生日》微笑着流泪的鱼

11、中

　　生日的约会，是我坚持要求的，Oscar在微信上答应我的时候没用任何的表情符号，我无从判断他是否态度勉强，在我们已经冷战了半个多月的情况下，我实在没法儿对我们之间有什么美好的猜想。

　　而在那之前，发生了一件让我觉得自己实在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的事情。
　　我们那个同学圈子组织聚会，我本来答应了要去，却临时被杂志社派去外地跑采访任务。本来临时出差就觉得心情不太愉快了，没想到兜兜转转跑了一天，晚上回到宾馆的时候看到有人在我们的那个群里发照片，点开一看，竟然是Oscar和他女朋友的交杯酒照片，是的，我没见过那个女孩子，可是，我就是知道，照片里的那个人就是她。
　　照片里，Oscar的大半个侧面对着镜头，而那个女孩因为姿势的关系只能看到侧身的样子。可就是这样的照片里，我还是在Oscar的脸上看到那个几个月前我曾在他脸上看到过的笑容，那种愉快和满足彼此融合的也许可以称之为幸福的笑容。那一次，是他在聚会的时候说起他是有女朋友的。
　　突然，一种拔凉的感觉从脚底窜起来，一直冲撞到脑子里，我开始有点明白，Oscar也许就是另一个Ken。

　　夜里十点钟，我抓起手机就给Oscar拨了过去，响过三声之后，电话才被接起来。
　　“你做完事情了？”Oscar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慵懒感觉，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山雨欲来的气氛。
　　“嗯……”我迟疑了三秒钟，终于还是开口兴师问罪：“你把她带去聚会了？！”
　　“……”Oscar沉默了一小会儿，“他们打电话给我说要喊她一起去聚会，她当时正好在我边上听到了，就说跟我一起去，所以才……”
　　“要是我没临时出差呢？你就跟她当着我的面喝交杯酒？”我的声音开始颤抖，那个画面，我光是想象就觉得异常愤怒。
　　“我就是知道你不去才会带她去的，那些照片也不是我让他们拍的。”Oscar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点的不耐烦，似乎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大的事情。
　　“你根本没有想过我看到会难过的，是不是？你觉得我现在是在跟你无理取闹，是不是？！”我质问着Oscar，企图让他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我现在不想说这个，我酒喝多了，头疼，你明天回来了我们再说。”电话里，那个熟悉的声音充满了不堪烦扰的感觉，让我突然觉得一切都好荒谬。
　　“呵……”我冷笑了一声，“Oscar，你到底觉得我是你的什么人？！”
　　不等他回答，我啪地挂上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呆坐了好一会儿。Oscar没有再打回来，也没有给我发条短信，更没有用任何其他的联络方式来安抚我一两句。
　　是的，我承认，此时此刻，他说任何的话都没有办法让我不再伤心难过，可是，如果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我就会愈加的伤心难过。明明之前他那么地在意我的一切，怎么突然就换了一幕剧来演？还是，我根本从来就不是这出戏的主角，主线故事其实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一直演得热火朝天的？
　　我握紧拳头，却掉不下一滴眼泪，有一种被羞辱了的感觉刷过头脑，好像一夜之间过去种种都被证明是假的，不过就是我一个人的错觉，我只是谁的暖床宝贝而已，却不配得到一份尊重和珍惜，当然了，是我自己要选择性失明的，而且还劣迹斑斑在前，让人怎么能觉得需要给我尊重和珍惜呢？！
　　我跟自己说，该醒醒了吧，难道真要等到人家正牌女友找上门来，才会觉得自己其实在Oscar的身边根本没有立足的余地呢？难道非要像上一回一样，等到人家来甩我了，我才肯可怜巴巴地离开呢？

　　我在睡下的时候恶狠狠地跟自己赌咒发誓，再也不搭理Oscar了，却在起来的时候看着安静的手机突然感觉惶恐了起来。如果连Oscar也没有了，那我还有谁呢，那些空洞的日子又该怎么来度过呢？
　　于是，就是这么主动却又被动地，我跟Oscar冷战了两个星期，我不联系他，他就也不联系我，那种冰冷好像都要把时间冻结住一样，让我觉得我跟Oscar大概一直都会是这样了。
　　然后，我就发现，我好像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放得开，哪怕Oscar不曾像Ken那样控制得了我的所有神经，我仍是不得不承认，我并不想失去Oscar，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我都想试试看争取他。我不想再像一只鸵鸟那样不去追问那个选择那个决定，是好是坏，都得Oscar来回答，我才能死心。

　　于是，生日前几天，我给Oscar发了条微信，问他生日是不是还陪我过，而他只是回给我一个字，“陪”，再无其他。
　　我捏着手机，忍不住叹了口气，就算要死，也死得痛快一点吧！